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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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受病痛折磨的他,臉上有病態(tài)的蒼白。 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時,總是忍不住偷瞄他朝他看。 鄭溫嶠就這么無言地看著他,此刻的時間好像也被泛潮的空氣凝滯住。 這些年無人知道陳謹燃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不曾知,一段青春里最難忘的,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少年。 兩人相顧無言,誰也沒有開口。 直到鄭溫嶠的眼角涌出了一點淚花。 陳謹燃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看著旁邊捧著相機,眼角紅紅的女孩。 “不哭。” 陳謹燃率先打破了沉默,遞了幾張紙巾過去。 人們總說重逢是緣,再次相遇的那一刻,感覺像是被上天眷顧了一下。 鄭溫嶠只感覺心里扭著的一團布,裹滿了酸澀的淚水,酸帶著一點苦的情緒如潮汐般涌來。 幾乎要將她吞沒。 對視的那一刻熟悉感,是過去無盡時光形成潛移默化的默契。 目光沉靜的少年,是她的執(zhí)念。 少年來時有雪,銀屑抖落,墜一地星光。 她想,與他有關(guān)的一場轟烈,起始于濃墨重彩的季。 遇見與重逢,真的從來叫人摸不透。 第一章 「為你描摹的海岸線」 有人說青春最難忘。 想了很久,才發(fā)覺,青春交給我們的,除了成長的瘡疤,還有一份干凈真摯的情意。 青春之所以叫人難忘,是因為有一個格外特殊的人曾經(jīng)走過,不管在你的心里劃下了怎樣的痕跡。 終究深刻。 當(dāng)你小心斟酌著用詞,準備淺笑嫣然的回應(yīng)時,眼前突然就立了一座大山。 于是究竟選擇翻山越嶺,還是選擇咬牙離開。 就成了恒久的難題。 感覺相遇對于兩個人來說有時候是一個很奇妙的事情。 有一種相遇,如樹葉落地,微風(fēng)撫頰。 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開場白,但自己好像喪失了主動忽略的能力。 如果遇見了那么好的你,我想,我應(yīng)該會選擇翻山越嶺。 - 當(dāng)班主任文老師伴隨著上課鈴聲踏步走進班里,鄭溫嶠正趴在桌子上小憩。 古人言“春困秋乏夏打盹”。 果真如此,剛開學(xué)兩個禮拜,正值秋季。 秋季既不及夏日熱烈,又不及冬天冷的濃烈。 像是躺在一片草坪上,任憑夾雜著涼意與暖融的陽光灑下,空氣里飄著青草香,仰頭看飛鳥與藍天并行。 鄭溫嶠坐在靠窗的后位。 前面的同學(xué)剛把窗簾拉到自己的位置,擋住了鄭溫嶠的一部分.身影。 她的手臂放在桌子上,半邊臉埋起來。 有風(fēng)偷偷溜進窗戶。 感覺身邊安靜了許多,還有一陣陌生的腳步。 鄭溫嶠的眼皮動了動,迷蒙地睜了睜眼。 抬眼就看見一個男生穿著校服站在講臺上。 男生露出的皮膚很白。 墨黑般的發(fā)絲,與溜進班里和煦的春風(fēng)撞了個滿懷。 文老師雙手扶在講臺上,在簡單的介紹新同學(xué)之后,滔滔不絕地又強調(diào)了一遍高三上半學(xué)期的重要性。 鄭溫嶠瞥了眼窗外,雙肘支起身體,緩緩直起了腰。 握著鉛筆的手輕叩了一下桌面。 準備叩第二下時,又頓住了。 剛才站在講臺上的男生徑直走到她旁邊的空座位,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了。 如果剛才沒聽錯的話,他,應(yīng)該是才轉(zhuǎn)學(xué)而來。 讓鄭溫嶠奇怪的是,高中過了一半多突然轉(zhuǎn)學(xué),不知道這個新同桌是怎么想的。 略一思忖,鄭溫嶠才發(fā)現(xiàn)這和自己的事情無關(guān)。 蹙了蹙眉,她從位子里抽出下節(jié)課的課本。 目光移向黑板上他剛剛自我介紹寫下的名字 —— “陳謹燃?!?/br> - 和他成為同桌已經(jīng)過了好幾周。 鄭溫嶠發(fā)現(xiàn)她這個同桌挺不對勁的。 陳謹燃的臉色時常蒼白著。 上課期間,有時會彎下腰捂著嘴輕咳。 記得他新學(xué)期第一節(jié)體育課還單獨去找了體育老師一趟。 可能是身體不舒服吧。 回想起這些和陳謹燃細碎的片段,鄭溫嶠驀然發(fā)現(xiàn),她好像把很多注意力放在了這個新同桌上。 陳謹燃平時在班里話很少,但是如果有人要找他,他都會淺笑一一回應(yīng)。 鄭溫嶠覺得自己和陳謹燃之間的交流可能是所有人里面最少的。 他們雖然是同桌,但是鄭溫嶠相對來說是個很慢熱的性格,遇到人主動搭話都要反應(yīng)半天。 他們之間一天之中最主要的交流好像就是早晨見面點頭問好。 可是即使是這樣,鄭溫嶠還是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陳謹燃身上。 上課的時候,看見他捂著嘴輕咳,鄭溫嶠把手伸進口袋里摸出紙巾遞給他。 陳謹燃看了眼她手里的紙,接過笑了笑。 隨后,用口型和她說了句“謝謝”。 他朝她笑了笑。 眼睛彎起,笑容明亮,是冰雪消融后,溫?zé)岬幕亓鳌?/br> 或許這本就是一場難以預(yù)料的相遇。 就這樣,他們成為彼此磕磕絆絆的開始。 好像有些時候,很多始料未及的開始,都是未來某一天,意料不到刻骨銘心的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