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柳瀟瀟坐在檀木椅上,唇邊噙笑,把玩著手中的信紙。下一瞬,拿著信紙湊近燭火,將其燃盡。 宗念遲疑了下,說:“沒有具體消息傳來,大理寺那邊暗地中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此事?!?/br> “哦?”柳瀟瀟慵懶地姿態(tài),斜靠在椅上,笑意卻不及眼底,“這真是越發(fā)的有趣了?!?/br> 天邊彎月逐漸隱去,云層變得漸漸清晰。 她也沒打算收拾包袱,僅身上穿了最為喜愛的一件淺紫裳裙,就算完事。 隨后叫來清致,“替我備馬?!?/br> “可是現(xiàn)在就要?”清致問。 “立刻馬上。” …… 天蒙蒙亮,柳瀟瀟若有所思地回頭最后望了一眼柳府,不多想便翻身上馬揚長離去。 她已經(jīng)吩咐了清致,好生將顧霜等人回蒼梧山。 想到昨日尚年遇到的刺殺,她可不想回山途中寧家兄弟發(fā)生意外。出了事,保不齊她會成為被顧霜記恨上的對象。 “現(xiàn)在,就不知道趕不趕得及回鳳陽縣?!绷鵀t瀟嘆了口氣,手中馬鞭又抽了下馬臀。 身下棕馬‘咴~’的一聲叫,揚起一片塵土,跑地愈發(fā)快了。 “酸梅湯,解暑茶,客官喝一杯再走?!?/br> 老遠兒,柳瀟瀟便聽見有人叫賣的聲音。 趕了這么久的路,忘記讓清致備水,是她失策了。大熱天的,休息會兒再走,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柳瀟瀟心中計劃著,腳步已經(jīng)往茶肆走去。 在官道邊開茶肆,生意也是不錯。等她過去,里面的桌子都占滿了。 柳瀟瀟只得在外頭的空桌找了個背光的位置,喊道:“老板,一碗茶水?!?/br> “好嘞,客官。”老板聞聲,端著手中的茶壺走了過來。 “一杯清茶,客官可還要些什么。我家的rou包子也是遠近聞名,客官可要來上一份?” 柳瀟瀟飲茶的動作一停,似是起了點興趣,“那就來一份rou包子?!?/br> 賣出去一份包子,老板笑地細眼瞇成一條縫。 等人走遠,她默不作聲地將茶碗放下。 普通的大海碗,一杯茶水下來分量很足很解渴。著急趕路的人過來,尋常都是端起茶水就一飲而盡。 她方才口干心急沒顧著看,偏偏老板那一番推銷她們家的包子,讓她停下了喝茶的動作,現(xiàn)在仔細一瞧讓她觀出了不對勁。 這茶水中分明加了些東西進去,不過一會兒靜置已經(jīng)讓細小的白色顆粒物沉淀在了茶底。 察覺不對勁,柳瀟瀟抬頭視線掃視一圈,屋內(nèi)的人并沒有似她猜測一般喝了茶就倒下,反而里面侃侃而談的聲音如雷貫耳般傳了出來。 “這位女郎是從水澤城過來的?倒是稀罕,俺們這離那邊可遠著叻。” “俺聽說水澤城那新鮮東西可多了,尤其那邊的小郎君一等一的俊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誒,也不知道俺們這等身份的,能不能娶上這么一位小郎君?!?/br> 她擰了下眉。 猜錯了?這不是家黑店? 當即又看了眼碗中的沉淀物,難道這家茶肆單純是衛(wèi)生沒做好? 第10章 可就算不是黑店,真是衛(wèi)生問題,那她也喝不下去了。不如等那rou包子上來,再問老板重新要一碗茶水喝。 思及此,柳瀟瀟眼神忽的一凝,自己原先將馬系在了一棵大樹旁,現(xiàn)在馬不見了! 長木椅被拖出‘吱嘎’一聲,柳瀟瀟猛地站起。 “客官這是怎么了?”老板走過來瞧了眼她的茶碗,哎呦了聲:“這茶都沒喝完,客官是要走了嗎?這莫不是浪費哦。” “我的馬不見了。”柳瀟瀟冷冷道。 老板怔愣了下,彎腰痛心地拍了下桌子坐下,“客官您這莫不是要說我偷了你的馬,冤枉哪。我這就算是小本買賣,那也不至于偷客官的馬來賺錢啊。” 周圍里里外外的茶客都望向她們這邊。 柳瀟瀟皺眉,心底那隱隱的不對勁,終于知道問題在哪了。 “我只說我的馬不見了,你卻反過來說我冤枉你。不知道我是說的哪句冤枉你的話?” 老板坐在椅子上,背對眾多茶客,細長的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倏地捂臉趴在了桌子上。 “啊喲喂,客官您那話一出,說話的語氣可屬實要將人砍了去。我這...我這小地方哪見過這樣的陣勢啊?!?/br> 柳瀟瀟內(nèi)心冷哼,倒打一耙,真是好樣的。 “那還是我誤會老板了?” 老板嗓子一哽,說話一抽一抽的:“客官能明白此事與我無關就好,我也沒什么的?!?/br> 柳瀟瀟上輩子加這輩子,粗粗一算也快三十年,這下子算是長見識了。 人長得不怎么樣,惡心人的模樣倒是實打?qū)嵉?,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惡臭氣息。 里外坐著的茶客,看事情結(jié)束無瓜可吃,各自又三三兩兩閑聊起來。 仿佛剛才發(fā)生的只是一場鬧劇,看過就過了。 外面的茶客卻聊著聊著突然倒下,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 這一聲下去,就像打開了什么開關,過路的茶客都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老板一臉司空見慣的姿態(tài),聽見聲響依舊悠閑的坐著。 抬頭就瞟見柳瀟瀟轉(zhuǎn)身欲走的身影:“客官這是準備去哪?你的rou包子還沒做好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