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宋塵面無表情地看他,“方才綁你的人里必然沒有這兩人,你來這里發(fā)什么瘋?!?/br> 吳畏疼得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根本說不出話來,婦人見宋塵似乎不是吳畏找來的幫手,大著膽子訕訕道了一句,“我們沒去……我們不敢去的……” 宋塵聞言抬起眼來,嚇得婦人又瑟縮了回去,緊緊抱著懷中的小姑娘,低下頭不敢再看他,宋塵按著人沒松手,沉聲道:“他果真殺了人么。” 婦人怯怯地看了吳畏一眼,似乎有所顧忌,然而宋塵又一直盯著她,婦人猶豫良久才道:“五年前他殺了村里的三個人,血衣、殺人的鐮刀都在他家里找到了,就連他娘都作證說見著他出門……” 婦人說到一半,被吳畏的沉悶的怒吼嚇得又噤了聲,吳畏似是忘卻了疼痛,在宋塵手下拼命地想要抬起頭來,臉漲成了豬肝色,雙目血紅地盯著婦人,口中涎水順著下巴滴滴答答地落下,婦人被他這般一瞪,更不敢說話了,宋塵皺了皺眉,正欲按下他的頭去,身側(cè)忽然投下一道陰影,竟是鐘林晚。 鐘林晚在吳畏身旁蹲下,伸手便想去觸他的手腕,宋塵正要制止,鐘林晚的手腕已被一人握了住,鐘林晚抬頭對那人笑了笑,目中清明,“沒事的小白,我替吳大哥把脈?!?/br> 白霽同她對視一陣,默然將手松了開,鐘林晚笑著對她眨眨眼睛,再低下頭時面上已轉(zhuǎn)為了嚴肅之色,將手搭在了吳畏腕間,宋塵在旁看著,將吳畏鉗制得一動不能動,鐘林晚凝神感受著他的脈象,眉頭漸漸蹙了起來,良久,將手收了回來,同另外三人交換過眼色,慢慢搖了搖頭。 宋塵見鐘林晚已有結(jié)果,復又對那婦人道:“小四是幾時死的?” 婦人茫然地同他對視了一陣,臉色驟然變得蒼白,身上明顯地發(fā)起抖來,宋塵盯著她的神色,見她目光躲閃不愿開口,神色便冷了幾分,“我們只是請他做領(lǐng)路人,沒法一直管束著他,待明日我們離開了,他會做出什么事便無法保證了?!?/br> 婦人立即驚慌失色,連聲音都顫抖起來,“不行,你們不能把他留在這……他已經(jīng)瘋了,他還會接著殺人!” 宋塵正要開口,鐘林晚忽然接過了話去,語聲溫和輕緩,“我方才試他脈象分明是正常的,為何說他瘋了?” 婦人看了鐘林晚一眼,見說話的是個長相溫婉清秀的小姑娘,神情放松了些,猶豫一陣,到底開了口,“這個村子其實是受了詛咒的,村外邊的那片白霧是山鬼布下的迷陣,和這座山一模一樣的另一座山,是山鬼的老巢,山鬼能看穿人心,白霧里便是它放出的幻象,進去的人全部會被迷了神志,自己走到另一座山里成了山鬼的美食,時候久了也就沒人再想著穿過白霧出去了,但那山鬼等不到人上門便會餓肚子,于是每過五年它饑餓難耐之時便會潛到村子里來,隨便尋個村人惑亂他的神志,被選上的人會變得瘋瘋癲癲難以自控,不斷地發(fā)瘋殺人,只有在他殺更多人前把這人當做活祭沉到雙潭里去獻給山鬼,剩下的人才會幸免于難?!?/br> 宋塵在聽婦人提到山鬼之時便擰起了眉頭,聽完后更是一臉難以置信,“你們便憑個莫須有的傳說隨意殺人?” 婦人見宋塵不以為意,立即著急起來,“不是傳說,是真的!那些人真的都瘋了,見人就殺!你方才提到的那個劉家當家,就在你們來之前三個月,突然便在家里把媳婦老爹都殺了,就連自己剛滿月的小兒子都沒放過,村里人見他家許久沒有人出門,有好心的去他家看看,剛走到門口便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推開門后人都嚇傻了,一家老小都死得干干凈凈,全身上下被砍得不成樣子,只劉仁生還活著,把一家人的尸體擺在桌邊,像沒事人似的坐在那吃飯呢!” ———————— 今天也沒有話說 第174章 遲早 屋子里沉默了一陣,宋塵向下瞥了一眼,吳畏不知何時已停止了掙扎,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不知是否聽進了婦人的話去,“你們確定那一家人是自家當家殺的?” 婦人身前的小女孩害怕地向她娘親懷中縮了縮,婦人深深沉浸在恐懼之中,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就是他殺的!他家原本就離得遠,這小村子里誰去誰家走動注意不到,就是他自己下的手!” 宋塵深擰著眉頭,竟想不出再問什么,突然發(fā)瘋不算離奇,下毒施蠱皆能做到,離奇的是在這遠離人煙的小山村中行此惡行,究竟有何必要?況且每隔五年重復一次,按這少婦的說法,異象代代延續(xù),若真有人能做到怕也真成了山鬼了。 “你們這瘋癲持續(xù)了這許多年,便不曉得提前做準備嗎?”靜默之中林旸忽然開了口,宋塵立即將視線轉(zhuǎn)向她,腦中忽而一激靈,是了,既然知曉五年一發(fā)作,這許多年來村中之人便不曉得提前做好準備防著殺人嗎? 婦人聞言連連搖頭,急切道:“我們自然是做準備的,村里人每隔五年發(fā)瘋這事是老一輩便傳下來的,每次獻祭的日子亦是有數(shù)的,從前皆是在清明前后三日,因著從前不論什么人發(fā)瘋都限在清明前七日,有跡可循,每到了臨近的日子村人便會聚在一處,互相看護,若有人表現(xiàn)異樣立時便能抓起來,獻祭之后亦會在家里守上一月,以免沖了被獻祭之人的怨氣,是以這么久以來我們一直安穩(wěn)度了過去,但是這一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卻在二十五年前打破了,那時我才十二歲,本應(yīng)提防的日子沒到,有個村人提前半月發(fā)了瘋,幸好大家發(fā)現(xiàn)得早,沒給他傷了人去,但從那以后發(fā)瘋的日子忽然變得搖擺不定,完全尋不著規(guī)矩了,這一次整整提前了三月,這才讓這些被選中的人悄無聲息地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