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命 w uy ezh en.c o m
一夜無眠。 天色剛剛亮起魚肚白的時候,陸懷晴就從陸舜懷里鉆了出來,昨夜腫起的臉頰在他堅持不懈的冰敷下,好歹消了大半。 陸懷晴簡單的起身洗漱了一下,細微的動靜還是驚醒了陸舜,見他也要下床,她急忙上前按住他:“你別動了,早上我自己去醫(yī)院,免得他們看見我和你一起出現(xiàn),又要發(fā)狂?!?/br> 陸舜昨夜也是幾乎沒合眼,一直給她扶著臉上的冰袋,直到凌晨四點多才稍微瞇了一小會兒,加上前陣子一直忙著陸氏整合收尾的工作不得歇,此刻眼下有些烏青,臉上盡是疲色。 聽罷她的話,陸舜想想也有道理,總歸不是別人,是他的大哥大嫂,陸懷晴的親生父母,他們兩個都無法干脆甩手、不管不顧,即便是未來再困頓,也要用盡全力去面對,逃避不是辦法。 陸舜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親了親,姿態(tài)親昵,有些不放心的叮囑著:“那讓司機送你去,無論有什么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如果你到中午沒回來,我就過去接你,嗯?” 陸懷晴俯下身,在他唇上輕輕吻了吻,手指輕輕撫過他的眼皮。 “再睡會兒吧?!睅吓P室門之前,她看著大床的方向,對他輕聲說道。 陸懷晴到達醫(yī)院的時候,陸堯在走廊里踱步等著她,見她人到了,轉(zhuǎn)身攔在病房前,止住她的腳步,將她帶到了隔壁的單間。 這一夜,所有人都沒有休息好,陸堯更是心力交瘁,重重的捏了捏眉心,他靠在沙發(fā)上閉著眼,沉聲問她:“晴晴,你告訴爸爸,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看更多好書請到:my uzh aiwu. 陸懷晴就那么靜靜地坐在沙發(fā)里,摳著手指,低著頭,似千百次在父親面前承認錯誤時那樣,小心翼翼的答:“我說了,我喜歡他……我只把他當(dāng)成普通的男人。” 她還沒有解釋更多,陸堯已經(jīng)睜開眼,凌厲的出聲打斷了她:“既然你這么說,那我索性也把話攤開了講給你聽。在你眼里,陸舜不是你的小叔,從小到大,陸舜他不在你的成長環(huán)境里,所以你對他有錯覺,這我可以理解。但你想過沒有,陸舜他年長你十幾歲,他的人生閱歷比你多很多……” 陸堯沒有說的太過露骨,但陸懷晴已經(jīng)能夠了然父親指的閱歷是哪一方面,她抿了抿已經(jīng)干燥起皮的嘴唇,低低的應(yīng)了一句:“我知道的,他從前的那些事?!?/br> 那時從樂熙那個神秘的男人身上,從那個隱蔽的俱樂部中,她已經(jīng)能夠想象陸舜曾經(jīng)的私生活有多么混亂不堪。 陸堯有些怒其不爭,本來想發(fā)火,但想到暴怒發(fā)火或許只會把陸懷晴推的更遠,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有時候年輕人就是如此,你越阻攔,她就越是義無反顧,像是在證明自己的愛情無畏任何困難險阻。 他嘆了一口氣,提起耐心,盯著陸懷晴的眼睛,緩緩的勸解道:“晴晴,你還年輕,你剛剛成年,你后面的人生還長,陸舜能和你走多久?萬一有一天他厭倦了,或是你膩了,那這段關(guān)系成了什么?你們誰來為這段錯誤買單?況且……你們兩個的血緣關(guān)系甚至無法生育一個健康的孩子,我知道你現(xiàn)在年輕,不考慮這些,孩子可以不生,但你必須要擁有生或者不生的選擇權(quán)!若有朝一日你后悔了,想生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了,到那時那怎么辦?難道要冒險嗎?更遑論這種一時沖動構(gòu)建的愛情,還是這種不容于世的愛情,你和他,又能堅守多久呢?” 陸堯看著她,重重的嘆氣,一聲又一聲,“你現(xiàn)在就要為他放棄這么多種選擇和可能,將來難保不會后悔。爸媽更希望你和一個真正愛你、適合你的人在一起,如果陸舜不是你小叔,哪怕你們年齡相差如此之多,我也可以為了你的喜歡,努力說服你mama,但這種情況……我一輩子也不可能會同意的,晴晴,你明白嗎?可憐……天下父母心。” 陸堯鮮少用這樣說教的語氣和態(tài)度和她這樣冷靜的談話,雖然通篇都是勸她放棄的言語,但她卻不像小時候那樣覺得啰嗦厭煩,而是深深理解父母對她這種行為的擔(dān)憂和惱怒。 陸懷晴禁不住再度眼圈一紅,但還是咬牙挺直了脊背,定定的看著陸堯,“爸爸,我不是一時沖動,我很早之前就想清楚了……雖然你和mama覺得這是luanlun,但……我自己認為我只是喜歡上了一個普通男人,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剛好是我小叔?!?/br> 聽到她的執(zhí)迷不悟,陸堯捂了捂臉,壓下心底的一陣煩亂,平息了一下馬上要脫口而出的暴怒,他掀開眼皮,瞥了她一眼。 “你認定了要這樣做嗎?連你mama的命也不管不顧了?” 陸懷晴心里一驚,手指在外套上瞬間就縮緊了,摳的皺痕叢生,她慢慢的抬起頭,看著陸堯,死死咬住唇瓣,一言不發(fā)。 只見陸堯抽出茶幾上放著的幾份報告書,扔到她面前,“你看看吧,這是你mama的檢查結(jié)果?!?/br> 陸懷晴撿起來,眨了眨眼睛,努力壓下眼底的濕意,好讓自己能看得清上面的每一個字,她一行一行的看過去讀著,陸堯在旁邊聲音都淡了下去,像是對她的行為已經(jīng)失望透頂,不想再勸了。 “你mama說了,如果你不跟我們一起回瑞士,她就拒絕做手術(shù)。但醫(yī)生也說了,這種心臟病如果不盡快接受手術(shù),隨時會有生命危險?!?/br> 這一段話,像是殺手锏一樣,死死扼住了陸懷晴的喉嚨,她真的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被親媽用自己性命來脅迫的一天。 這諸多的混亂之下,陸懷晴甚至覺得有些可笑……這不是在拍狗血電視劇吧?如果是狗血劇的話,她要是有一對像悲劇女主角一樣惡毒的雙親就好了,這樣至少在做這種抉擇時,不用覺得心有愧疚,無地自容,只要隨心所欲就好了。 可她偏偏不是。 她的父母從小到大對她疼愛有加,雖然時常也會有些嘮叨,但很多事情也都尊重了她的意愿,不然也不會同意讓她一個人留在國內(nèi)念完高中。 陸懷晴更記得自己年幼時過敏入院搶救,父母在醫(yī)院守著,兩天兩夜都沒有合眼。后來,陳茹許不止一次笑著對她說過,自己這一輩子,只會有她這一顆掌上明珠,自己會和陸堯一起,把世界上最好的都捧給她。 那份報告書幾乎要被她的手指捏碎,她死死咬住后槽牙,同時感到愛護與痛苦,竟然是在同一件事上,激的她險些又要情緒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