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唱抿抿唇，視線挪開，看于舟咬住的嘴角，“然后呢？”

    她的聲音一輕就摻著氣，跟空氣拉扯似的。

    “那個，”又兩滴水順著后背滴到地板上，“你那個臥室特別大，一看就不是我能租的，我想給她看個廚房的角落，然后你可不可以……就是說，打個招呼，我就說我跟我室友一起做飯呢，要看火不說了。”

    于舟說完，感到頭發(fā)濕得她難受了，她捉起發(fā)尾，用手上的毛巾擦。

    睡衣下擺又被帶起來，松松的，空空的，如果摟一把腰肢，想得出來有多好抱。

    會很香，很軟，棉質(zhì)的觸感也會很加分。

    蘇唱緩緩地呼吸，用了多半分鐘的時間才把于舟的請求收納完整，然后她抬眼看于舟，頭微微一偏：“條件呢？”

    不知道為什么，就想逗她。很突然，但就是想。

    意料之中，于舟怔了三秒，蘇唱本以為她會說，給她多做兩道好吃的，但于舟認(rèn)真地想了想，說：“我陪你去les吧，行嗎？”

    為什么是這個？

    蘇唱出乎意料，用眼神詢問她。

    于舟看進(jìn)她眼里，抿嘴笑：“你不是在準(zhǔn)備那個項目嗎，上次我說去les吧，感覺你一個人不行，但我可以陪你去吧，當(dāng)你的經(jīng)紀(jì)人什么的，如果有人問你要電話啊請你喝酒，我就說不方便，嘿嘿嘿。”

    她一笑，腰間的布料也被拽動，看起來更好抱了。

    “經(jīng)紀(jì)人？”蘇唱蹙眉，去酒吧要什么經(jīng)紀(jì)人。

    一被反問，于舟也從想象中回神，覺得自己挺搞笑：“對哦，你又不是明星，那其實助……”

    “當(dāng)我女朋友，”蘇唱的手搭在靠背上，思考的樣子仿佛很認(rèn)真，以至于中間停頓夠三秒才遞上下一句，“會不會合理一點？”

    第19章

    有一簇灼人的火苗，自小腹生發(fā)，迅速往上躥，沖到于舟空蕩蕩的胸腔。

    心臟好疼啊，像被水泡發(fā)了在脹大，又像被水草捆住要掙扎。

    胸腔里是水，那火呢？火落在了耳朵眼里，暖烘烘地燃燒。

    奇妙的、陌生的感覺，于舟被狠狠地撩了，以前暗戀對象接過她遞的水，她也只是在心里小小地跺腳，而蘇唱是個女孩子，她只用輕飄飄地說一句話，沒有烈日下激烈的奔跑，也沒有驕陽似明晃晃的笑容，卻讓于舟心神蕩漾。

    蘇唱停頓的三秒于舟在想什么呢？她在背成語，心神蕩漾，心馳神往，心神款動，心旌搖曳。

    背了四個，沒有更多了。

    后來于舟回憶起來，也想在這句話的沖擊力為什么那么大。大概是因為，蘇唱是一個看起來沒有七情六欲的人，而“女朋友”三個字，就是七情六欲。

    沖突感達(dá)到頂峰，就成了刺激。

    而“我的”兩個字，代表占有欲。

    但當(dāng)時，沒想得很明白的于舟鈍鈍地回神，在蘇唱坐的沙發(fā)側(cè)方蹲下來，兩手搭著扶手，貓兒似的嗓子悄聲問她：“你是不是說真的??？”

    是啊，是更合理。名正言順去酒吧，如果遇到特殊情況，還能當(dāng)擋箭牌。

    于舟雙眼亮晶晶的，有點興奮。本能地蹲下來，是為了壓住心跳。

    她一直就好奇les吧，而假裝蘇唱的女朋友這個提議，讓她覺得更帶感了。裝拉拉，還是和蘇唱，哈哈哈。

    她和蘇唱的對視換了上下位，蘇唱因為她出人意料的反應(yīng)而抿著一點笑：“這么開心的？”

    于舟凈著一張臉，濕漉漉的頭發(fā)似素描的黑線：“有一點吧，感覺很刺激，我還沒去過les吧。但不知道該怎么裝?！?/br>
    她的眼神躍躍欲試，覺得自己和蘇唱聊天又親近了很多。女孩兒建立關(guān)系往往在一瞬間，在于同盟感，在于共同擁有一次超越尺度的秘密。

    它可以叫做離經(jīng)叛道，可以叫做臉紅心跳。

    “那你想想，我去洗漱。”蘇唱的食指在于舟的手旁邊敲了敲，站起身來往浴室去。

    因為下午洗過澡，所以蘇唱沒回樓上的浴室，而是在樓下刷牙洗臉，做好護(hù)膚，再出來時，于舟卻也沒回房，而是蹲在沙發(fā)旁邊，用紙巾擦地。

    “？”蘇唱走過去，“在做什么？”

    于舟很懊惱：“我剛發(fā)現(xiàn)頭發(fā)上的水滴到你地板上，都有水漬了，我用抹布擦了半天，還是有，而且更花了，怎么會這樣……”

    她認(rèn)真地研究，影子蜷成一團(tuán)。

    倒是沒觀察過阿姨怎么打掃，蘇唱停在她旁邊，也低頭看：“沒事，周三阿姨會來，她應(yīng)該有專用護(hù)理劑?！?/br>
    于舟咬手，好像聽說過有的地板特別不好打理，有一點點水霧都不行：“那萬一搞不好了怎么辦，我要賠不？”

    蘇唱笑了一小下：“弄不好再說。起來吧?！?/br>
    “哦?！庇谥巯肫鹕?，還沒動作卻忽然“嘶”一聲，拳頭抵住腳背。

    “怎么了？”

    “蹲麻了?！庇谥酆呛呛堑匦?，嚇蘇唱一跳。

    于舟也不想，但她就是這樣，怕了會笑，痛了會笑，麻了也會笑。

    蘇唱又笑了，沒彎腰，但把手遞給她，虛虛地動了兩下手指，于舟攀著她的胳膊站起來，單腳跳兩下，扶住旁邊的墻：“謝謝?！?/br>
    蘇唱想轉(zhuǎn)身上樓，又停住，想起來什么：“明天要上班吧？”

    “對啊，明天周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