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夏之夏一把捂住了青禾的嘴:“后面那句可以不用說的?!?/br> 青禾拿下夏之夏的手,走到一張照片前,指著照片上面色沉靜的女人問:“這是你mama?” “嗯?!?/br> 青禾聽出了這一聲“嗯”背后藏著的情緒,剛想跳過話題,沒曾想夏之夏走了過去,將照片取下,指尖拂過女人的臉,緩緩道:“mama去做天使了。” “今天我們?nèi)サ哪莻€地方,她就是從那里跳下去的。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去過那里了,這一次還以為不會再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但好像沒辦法做到?!?/br> 夏之夏把照片掛了回去。 白菜大概是想起了青禾,于是跑來跳進青禾的懷中。 青禾拍了拍白菜的屁股:“你這個小壞貓,竟然不記得我了,交給你一個任務,去安慰她好不好?”青禾指了指夏之夏。 白菜一頭霧水,呆呆地看著夏之夏:“喵嗚?!?/br> “我哪里有那么脆弱。”夏之夏側過頭回道。 夜里,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窗外的風呼呼地刮著,就像是某種野獸的嗚咽。青禾轉(zhuǎn)過身子,借著墻上暖色的壁燈仔細描摹了好一會兒夏之夏的臉,最終可悲地發(fā)現(xiàn)就算想要抗拒這一份感情的發(fā)生,她還是在心底里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對方。 哪怕現(xiàn)在她們是住在一個屋檐下,哪怕很諷刺的是,她們還是名義上的一家人。 也不知是不是做噩夢了,對方眉間聳起,青禾伸出手摸了摸,想要為她撫平,卻驚醒了夢中人:“又失眠了?怎么還不睡呢?” 青禾收回指尖:“你好像在做夢,夢到了什么嗎?” “mama。” 沉默了一會兒,青禾問:“很想mama嗎?” “嗯,每天都想?!?/br> “那,mama是怎樣的人?” “她是一個畫家,也是一個孤兒,有著很嚴重的抑郁癥。我五歲那年的夏天,午睡醒來后找不到她,然后趙姨就帶著我一直找,一直找。終于找到了那個崖邊,但是那里只有一個畫架和一幅沒有完成的畫?!?/br> 青禾握住了夏之夏的手:“我們可以隨時停下的?!?/br> 夏之夏搖了搖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她們在崖底找到了她的尸體。葬禮的那天,雨很大,我記不清自己藏在衣柜里有多久,因為和mama玩捉迷藏的時候,她每一次都會找到我?!?/br> 青禾將手蓋在夏之夏薄薄的眼皮上:“這樣,應該就不會想哭了?!?/br> “什么呀?”夏之夏佯裝生氣,但手上并沒有什么動作。 青禾落了一個吻在手背上:“不想看到你哭,安慰你?!?/br> “我才不會哭呢?!?/br> “嗯,不會哭,你在我眼中是非常勇敢的人。”青禾低低地說著。 看不到眼前的人,夏之夏有點不自在,于是拿下了青禾覆蓋在眼睛上的那只手,也壓低了聲音:“真的這么覺得的嗎?” “真的?!?/br> “還有,很抱歉今天帶你去了那個地方,我對你的關注好像太少了?!鼻嗪滩粺o愧疚地說著。 “那現(xiàn)在多關注也來得及的?!毕闹耐蛔永锟s了縮,朝青禾眨了眨眼睛。 “嗯?!?/br> “明天早餐里的番茄都幫我吃掉好不好?” “好?!?/br> “那我可以……” 她們在寂靜的夜晚凝視著彼此,青禾當然知道夏之夏想說什么。事實上,哪怕夏之夏口中的那幾個字沒說出來。青禾的呼吸亦是滯住,心跳亦是漏拍。 理智和感性在拉扯。明明早上才說不能回應這份感情,可是晚上看見這個人最脆弱的樣子后,心疼卻無法抑制。 被感動不會變成愛,但心疼一定是愛意的開端。 也許不知不覺中,在數(shù)次的落荒而逃后,在數(shù)次的無聲沉默后。那一些理智拉扯著不讓說出的句子,都在此刻,寫在了彼此的對視里。 許久,青禾緩緩道:“可以?!?/br> “那有一天我們會……” “……嗯?!?/br> 好多好多,直到后來,青禾已經(jīng)記不清答應了夏之夏多少事情,只記得最后迷迷糊糊入夢的時候,伸出手指點在這個人的鼻尖上示意她別說了。 瞧見青禾閉上眼睛睡著,夏之夏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拉上給對方把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蓋好,然后極珍重地親了親青禾的額頭道:“答應我的那些做不到都沒關系,最后一件事,我只希望你開心?!?/br> 15.修女房間 下了一夜的雪后,山上白茫茫一片。 “昨晚的天氣預報上說今天天晴,天氣預報總是不太準的?!绷謶岩着堪聪铝穗娨曔b控器的開關,又翻動著手上的書頁。 想了想,問正在給壁爐添柴火的趙瀾心:“那兩個孩子還沒起床嗎?” “回女士,還沒有?!?/br> “咱們家里有三只小懶貓,你說對不對白菜?”林懷易女摸了摸路過的白菜。 白菜舔了舔爪子:“喵嗚?!?/br> 青禾當然不知道白菜正在吐槽自己,她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天光大亮,夏之夏正貓在她的懷里,睡得很香。 青禾起了玩心,于是捏住了對方精致秀氣的鼻子,松開,捏緊,又松開。 夏之夏醒了,被青禾鬧醒的,還沒睜開眼睛就抓住青禾作亂的那只手,作勢要往嘴里送去,非得好好咬一口解氣不可,青禾想抽開,無奈力氣太小,于是只好說:“松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