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miya要了半打啤酒,阮梨知道自己的酒量,點(diǎn)了一杯果汁類的雞尾酒。 空氣里彌散著酒精和香水的氣息,絢爛的光線讓人眼花繚亂。阮梨有點(diǎn)熱,幾次想要脫掉外套,又似乎不太習(xí)慣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穿吊帶裙。 miya顯然看出了她的顧慮,“不要難為情啦,你看你這個裙子的長度,已經(jīng)是整場最長的啦?!?/br> 其實(shí)也還好,遮到膝蓋上方,但來這里的女孩子穿得都很大膽,或可愛或性感,有妖嬈的、也有火辣的,她們沒有一點(diǎn)拘謹(jǐn),和這聲色滿溢的夜晚完全融在一起。 阮梨猶豫一瞬,也脫掉了外套,煙灰色的細(xì)帶勾在細(xì)嫩的肩頭。miya哇哦一聲,沖她拋個媚眼,“好白,好嫩。” 阮梨:“。” “寶貝,看不出來啊。”miya的視線在阮梨的胸前掃過,“好大。” “……”阮梨偏頭喝果酒,也不知是熱還是什么原因,耳根通紅。 夜色漸深,整場的氣氛也越來越熱烈,隨著dj的一聲“ready”,全場的燈光驀地暗了下去,涌動的尖叫此起彼伏。 舞臺上漸漸亮起薄光,一個穿著白襯衫黑色長褲的男性舞者站在光圈里,眼上蒙著兩指寬的黑紗。 他身后還立著一排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一個個精壯挺拔,八塊腹肌整齊排列,當(dāng)真宛如巧克力。 阮梨看得有點(diǎn)呆。 miya湊過來,“是不是很贊!” 喧鬧聲中,二樓的圍欄邊立著一道頎長暗影。 霍靜今天生日,知道霍硯舟人在蘇市,死活要他來給自己慶生。天知道,霍靜一年要過三四個生日,只要她開心,明天還是她生日?;舫幹凼莵砜捶沁z文化城的項(xiàng)目,蘇市是七個備選地之一,也是他這次出差的最后一站。 他讓康明提前申請了航線,今晚就打算回北京。 從前幾個月在外出差也不覺得有什么,這一次卻格外歸心似箭。 可霍硯舟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阮梨。 起初,他甚至覺得是自己眼花了,總想她,才會出現(xiàn)幻覺。 隔著不算遠(yuǎn)的距離,穿著吊帶裙的女孩子眉眼彎著,正在和身邊的朋友說笑。她瓷白的皮膚在燈光的映襯下泛著脂玉一樣的光澤。 她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場子里有多搶眼。 不需要用衣飾和妝容來刻意吸引眼球,已經(jīng)燦若明珠,經(jīng)過她身邊的男人,沒有一個不停下多看一眼的。 巧克力展? 霍硯舟的視線掃向舞臺上一個個身材精壯的男模。 小騙子。 身后包間的門被推開,霍靜走了出來,“你準(zhǔn)備走了嗎?這么晚了還要趕著回去?” 霍硯舟沉默,之前是打算趕回去。 但現(xiàn)在,顯然不需要了。 他雙手抄在褲包里,白色的襯衫在這樣的聲色喧浮里依然浸著玉制的涼感。 薄薄的金邊鏡片下,視線一瞬不瞬地落在下方的舞臺。 都說這里的男模極品,可霍靜覺得和她哥一比,根本就沒法入眼,也不怪她那幾個小姐妹看到霍硯舟的時候,眼睛都直了,明里暗里想讓她牽紅線。 可惜,她的仙品哥哥已經(jīng)被套牢了。 在霍硯舟長久而沉默的注視里,霍靜終于察覺出了些異樣。 她順著霍硯舟的視線看過去,驀地一驚。 喧鬧人群中,女孩子如落入夜色里的精靈。 霍靜咽咽嗓子,“那是我……小嫂嫂?” 第052章 阮梨在點(diǎn)這杯果酒之前特意詢問了度數(shù), 只有12%,用100毫升的馬天尼杯盛裝,是她完全可以接受的量。 可不知道是不是夜店里的光線太曖昧, 又或者是舞臺上舞者的身姿太柔媚, 她竟有點(diǎn)飄飄然的類似微醺的感覺。 肩膀被輕輕拍了下, 阮梨轉(zhuǎn)過頭,看著來人, 清秀的眉頭微微蹙起。 霍靜……? “嫂子?!被綮o喊得干脆, 咧著整齊潔白的牙齒沖阮梨笑, “你怎么在這兒呀?” “我和朋友過來玩兒。”阮梨將miya介紹給霍靜, “你呢?怎么在蘇市?!?/br> “我來這邊幫人拍一組園林照?!弊彀蜕险f得冠冕,霍靜卻已經(jīng)在心里把霍硯舟罵了好幾遍, 他自己不來找梨子, 竟然讓她這個壽星來當(dāng)壞人。 “梨子, 你現(xiàn)在方便出來一下嗎?我……有點(diǎn)事情想和你說。” “好?!比罾婧蚼iya點(diǎn)點(diǎn)頭, 跟著霍靜一起出了夜店。 哄鬧被隔絕在身后, 周遭安靜下來,只過分璀璨的燈光依然宣示著這里的熱鬧。 夜晚的風(fēng)拂過, 阮梨摩挲了一下手臂,才想起忘記把外套帶出來了。 “什么事?” “那個——”霍靜的良心被按在地上反復(fù)摩擦, 她居然欺騙這么可愛善良的梨子, 梨子這樣被霍硯舟抓回去, 會被生吞活剝了吧。 但霍硯舟剛才說了,不去把梨子帶出來, 就要停她的卡, 停她工作室的運(yùn)營經(jīng)費(fèi)。 人為刀俎我為魚rou,黑心資本家, 毫無人心。 霍靜在心里又把霍硯舟罵了一遍,才伸手指了指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 阮梨:“嗯?” “有人,找你。” 阮梨更是不解,霍靜湊過來飛快在她耳邊道:“我哥來蘇市出差了,現(xiàn)在人就在車?yán)?,你過去之后好好和他說,他要是敢欺負(fù)你,你就——喊疼!” 能幫的只有這么多了,她連對策都幫她想好了。 只要梨子喊疼,她哥一定會心軟! 阮梨卻滿腦子問號。 終于慢慢將霍靜的話翻譯過來,阮梨烏軟眼底一瞬掠起驚訝——霍硯舟人在蘇市? 她緩緩地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看著停在路邊的那輛黑色轎車——還就在這輛車?yán)铮?/br> 腦中警鈴大作,阮梨的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她絕對不要被霍硯舟抓到,她外派蘇市的事一直都沒和霍硯舟講,現(xiàn)在還伙同陳叔一起哄弄他?;舫幹劭隙〞阉?/br> 想通這其中的關(guān)節(jié),阮梨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跑! 她才不要主動送人頭。 甫一轉(zhuǎn)過身,伴著霍靜的一聲“噯——”,阮梨直直撞進(jìn)一片硬邦邦的胸膛,鼻息間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性氣息,阮梨的雙腳驀地生了根。 對方抬手,將她整個人攏在身前,阮梨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滯了,光裸的肩膀上倏然觸到光滑溫涼的面料,是一件男式西裝外套。 寬大的西裝將她小小一只罩在里面,隔了這初夏夜微涼的風(fēng),那股潔凈的清冽的氣息將她全然的細(xì)細(xì)密密的包裹。 阮梨的視線落在質(zhì)地精良的白襯衫上,貝母扣泛著珍珠一樣的淡白光澤,她緩緩抬頭,視線擦過男人的領(lǐng)口、喉結(jié)、下頜,觸上霍硯舟壓下來的視線。 “笙笙這是打算去哪?” 阮梨:“……” 霍靜站在阮梨身后一臉的不可置信,明明剛才霍硯舟說他會在車上等阮梨,怎么人忽然就出現(xiàn)在了這里。 草啊,他一定是猜到了梨子不會乖乖上車,特意聲東擊西來抓人。 老狐貍! 霍硯舟伸手扣住阮梨的手腕,轉(zhuǎn)頭看向霍靜,“我?guī)象舷茸?,你照顧好她朋友?!?/br> 霍靜:“……哦?!?/br> 阮梨也扭過頭,眼巴巴地望著霍靜,烏潤清澈的眸底滿是求救的信號。 霍靜默默地回給一個愛莫能助的視線——對不起啊梨子,那是霍硯舟,我……不敢。 阮梨就這樣被霍硯舟帶上了車。 司機(jī)有些面生,見霍硯舟帶著一個漂亮女人上了車,連忙將隔板升起。這讓阮梨愈發(fā)尷尬,好像……好像他們迫不及待想要在車?yán)锞桶l(fā)生點(diǎn)什么似的。 阮梨垂下眼,被掩在寬大西裝外套里的指尖摩挲著西裝里料,緊張得要命。 “怎么在蘇市?”霍硯舟開口問道。 果然,這個男人要開始興師問罪了。 阮梨蔫巴巴回道,“院里和青溪鎮(zhèn)有項(xiàng)目合作,就是你上次來看的那個,我過來出差。” 先不要說兩個月的事,雷要一個一個地爆。不然她今晚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今天來的?” “嗯。” “巧克力展好看么?” “……” 阮梨覺得冤枉。在來這里之前,她真的是以為去看巧克力展的,哪里想到是這個巧克力。 “這里面有誤會,你不能平白冤枉我?!?/br> 霍硯舟沉默,顯然在等她的解釋。 阮梨覺得說出來也挺烏龍的,但還是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末了她終于鼓起勇氣去看身邊的男人,“事情就是這樣,我也不知道是夜店?!?/br> “好看么?” “?” 阮梨直覺霍硯舟這話里有話,連忙搖頭,“不好看,沒你的好看。” 話落的一瞬,整個車子里都寂靜了。 阮梨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在胡說八道什么啊。可她怎么覺得霍硯舟眼底好像有淺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