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這么說,但她的動作更輕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殷殷把手里的棉簽一丟,坐到床上:“好了。” 把指尖放到鼻子前,嫌棄地皺起眉,一股藥味。 但她手上的藥味再濃,也濃不過越清宴身上的藥味,所以宋殷殷毫不猶豫地要求越清宴穿上衣服一邊去。 至于那個被他咬過的發(fā)帶,就給他了,她才不要有他口水的東西。 宋殷殷這個樣子,把對人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渣女演繹得淋漓盡致。 被驅(qū)逐的越清宴也沒說什么,把襯衫穿好,但沒站起來,喉結(jié)滾了一下:“宋老師,讓我再坐一會兒?!?/br> “為什么要坐……”宋殷殷想到了什么,目光下移,勾起唇,“越清宴,你不會是……了吧?” 她怎么什么都懂?越清宴感覺好不容易有些平息的燥熱又撲過來,側(cè)開臉,沒看她。 宋殷殷卻對越清宴有了興趣,靠過來:“上個藥你激動什么?” 激動這個詞用得不可謂不貼切生動,越清宴難得沉默,又把臉轉(zhuǎn)過去一點(diǎn),躲開她溫?zé)岬臍庀ⅰ?/br> “為什么會這樣呢?”宋殷殷仿佛拿到有趣課題的科研人員,上下打量著越清宴,聲音越來越輕,“是因?yàn)樯纤幒苁娣???/br> 越清宴閉了閉眼:“宋老師,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好不好?” “哦,開始叫我宋老師了啊?”宋大小姐的叛逆勁兒上來了,他要她離遠(yuǎn),她非要湊過去數(shù)他的眼睫毛,“越先生,你長大了,以前也沒這樣過啊?!?/br> 她意味深長的話音微微上揚(yáng),在這個情況下,無異于是對越清宴火上澆油。 越清宴被她逼得沒辦法,只能轉(zhuǎn)回頭看她。 靜了片刻:“你怎么知道以前沒有過?” 宋殷殷和他對視幾秒,如果說有什么是和以前不同的,那就是他現(xiàn)在看她的眼神,是從未有過,或者是她沒有意識到過的深邃幽暗。 宋殷殷收回目光,皺起眉:“越清宴,你以前也有過,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她想象了一下,感覺受不了,“你怎么這么惡心???” 在她心里,越清宴一直是中二幼稚的形象。 她都沒注意過他的這些“成長”。 越清宴被宋殷殷罵別的都無所謂,但聽到她這么說自己,靜了好久,才點(diǎn)點(diǎn)頭:“嗯,我惡心?!?/br> 他自己也覺得惡心,尤其是第一次發(fā)生的時候,對兒時的同伴,從小喜歡的人,竟然有那樣的生理反應(yīng)。 但他控制不住,甚至當(dāng)時都不知道它是如何發(fā)生的。 越清宴感覺自己好一些了,立刻站起身,要離宋殷殷遠(yuǎn)點(diǎn)兒,但衣角被抓住了,他低頭看,宋大小姐一只手抱著腿,另一只手拽著他:“惡心完我就想走?” 她的語氣還是不饒人的那種,但越清宴知道,這已經(jīng)是大小姐服軟的極限了,她覺得她剛剛說的話讓他傷心了。 越清宴沒再坐回床上,但也沒有掙開宋殷殷的手,就順著她的力度停在原地,眼里還是帶著笑,用安慰小朋友的語氣安慰她:“我其實(shí)不難過,就是覺得自己有些下/流,大小姐只是幫我上個藥,就有了反應(yīng)?!?/br> “你跟我說這些干嘛,我才不關(guān)心你難過不難過?!彼我笠蠛吆咧?,但手沒放,故意把越清宴價(jià)格不菲的定制襯衫衣擺拉長,“你確實(shí)很下/流,不過。” 她頓了一下,下足了決心才繼續(xù),模仿著越清宴的經(jīng)典油王語氣:“一流的我,配下/流的你正好?!?/br> 越清宴心里那點(diǎn)陰霾因?yàn)樗未笮〗愕摹澳7滦恪笔幦粺o存,笑著問她:“這算是土味情話嗎?” “土是土?!彼我笠筮x擇承認(rèn)前面的也不承認(rèn)后面的,“但不是情話,你不要自作多情?!?/br> 越清宴點(diǎn)頭:“好,那以后情話就留給我來說?!?/br> 宋殷殷可不想聽越清宴正版的土味情話,又往他那里看:“什么都不做,就能不難受嗎?” 越清宴聽她又把話題帶回去,摸了摸高挺的鼻尖:“大小姐不用擔(dān)心我,我自己能處理?!?/br> 宋殷殷的興致回來了,又研究起來了:“怎么處理?” 她和越清宴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有一度,她認(rèn)為,他和她是一樣的,甚至還在去衛(wèi)生間害怕的時候,想讓他陪著自己去女生衛(wèi)生間。 后來才慢慢意識到他們是不同的。 但這種意識直到剛才還只是一個概念。 他的反應(yīng),像是一個已經(jīng)頒布很久,但被她忽視了的通告,讓她猛然發(fā)覺,越清宴和她都不是小孩子了。 這種認(rèn)知,讓她有點(diǎn)排斥,同時也有些興奮。 就好像一個嶄新的世界在她和越清宴的面前鋪平開,他們踏出的每一步都將是從未有過的冒險(xiǎn)。 越清宴自然能看出宋殷殷眼底的好奇,躍躍欲試,笑了笑:“你剛才還說這很惡心?!?/br> “那種事情就是很惡心啊,但是……”宋殷殷語氣任性,但話尾拐著軟軟的彎,帶著驕縱的天真,她看著越清宴。 如果是和他一起,好像就沒那么討厭了。 她想看他情動,想看他欲/望纏身,想看他徹底長大,用熟悉的面容,做出陌生事情的樣子。 為什么有這樣的想法,宋殷殷也不知道,不過她早就習(xí)慣了想要就得到,沒有理由也沒關(guān)系。 越清宴抬起長眉,語氣溫柔,聲音很低,比起單純地提問,更像是哄誘:“但是什么?” 越清宴也感受到了那種奇特的,獨(dú)屬于他和宋殷殷之間的情愫。 她和他都長大了。 有些事情不可控制地發(fā)生變化了。 所幸,他們可以一起去探索。 “看你那樣子挺難受的?!彼我笠髱缀跏琴N著越清宴起身,慢慢地縮短著她和越清宴視角上的高度,等她完全直起身,她仰起臉,在越清宴耳邊,惡劣地輕聲說,“我想知道有什么辦法能讓你更難受?!?/br> 聽到自己的小青梅如此直白地說她想要折磨自己,她的口吻是純良無害的,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說的“折磨”意味著什么。 越清宴低著眼睫,眼底暗潮翻涌。 他很清楚自己應(yīng)該拒絕,但他張開唇,說的卻是:“好?!?/br> 不止如此,他還低下頭,以自己的氣息迎著她的氣息,與她繾綣地廝殺:“但是我也可以對大小姐做一樣的事情嗎?” 宋殷殷就是有一秒脫離氣氛的能耐,聽到他的提問,頓時皺起眉:“越清宴,你也想讓我難受嗎?” 他敢?他舍得? 越清宴看她炸毛,彎起唇,大小姐絕對不會委屈自己,有一點(diǎn)不開心都會翻臉不認(rèn)人。 “我當(dāng)然舍不得?!痹角逖缣鹗郑p輕摟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頭又低了低,廝磨在一起的,漸漸不只是氣息,鼻尖蹭蹭她的鼻尖,“我只會想方設(shè)法讓大小姐爽到?!?/br>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但意思又沒錯,宋殷殷決定暫時放過他。 越清宴本來只是搭在宋殷殷腰后的修長手指慢慢收緊。 從兒時開始,他們一起經(jīng)歷過無數(shù)個“第一次”。 現(xiàn)在他們又增加了一個,未來他們會增加無數(shù)個。 還沒到中午,宋殷殷就膩了,一腳踩在越清宴的腿上:“你回去吧?!?/br> 公開的事情雖然不用她cao心,但她也有很多相關(guān)的事情要處理,她打算利用錄制休息的這兩天都解決了。 “大小姐,你這樣對我,特別像對你花錢包的鴨/子?!痹角逖缯Z氣委屈,但動作還是順?biāo)囊獾仄鹕碚硪路?/br> “還不是你會的花樣太少,技術(shù)又不好?!彼我笠罂吭谲涇浀谋д砩希魃狭私鸾z邊眼鏡,冷酷地看都不看越清宴,直接打開工作用的筆電,把她“負(fù)心”的鍋甩給越清宴,“讓我覺得沒意思?!?/br> 越清宴被大小姐理直氣壯嫌棄他的樣子氣笑了:“好,我回去認(rèn)真學(xué)習(xí),爭取下次讓大小姐盡興?!?/br> 雖然他們現(xiàn)在還暫時只是在親吻的領(lǐng)域探索,但他確實(shí)太過青澀,給她的體驗(yàn)不是很好。 宋殷殷抬眼看了他一下,丟給他一個紙抽盒:“把脖子擦擦?!?/br> 越清宴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這些擦不掉吧?大小姐你今天沒涂口紅。” 沒涂口紅,但有痕跡,那就只能是…… 越清宴不說還好,一說宋殷殷又甩過去一口鍋:“誰讓你惹我咬你?把衣領(lǐng)豎起來,不要讓別人看到?!?/br> 越清宴一邊照做一邊嘆氣:“我果然還是那么見不得人啊,就連你家的阿姨都不能看到我們愛過的痕跡……” 宋殷殷被rou麻得抱住自己,多看越清宴一眼,眼睛都疼:“趕緊滾。” “好的,這就滾?!痹角逖鐟醒笱蟮貞?yīng)了一聲,他一晚上沒睡,確實(shí)有些累了,“明天我還可以來找你嗎?” “不可以?!彼我笠罂粗P電屏幕,“總見面沒有新鮮感,我會忍不住踹了你?!?/br> 越清宴:…… 大小姐說話總是這么扎心。 但又很有道理,越清宴自己也曾擔(dān)心過,他會不會因?yàn)樘橙?,未來某天被大小姐給拋棄了。 分開一天也好,越清宴接受了這個安排:“那錄節(jié)目那天我來接你嗎?” 宋殷殷停下打字的手,抬頭看越清宴,本來想答應(yīng),轉(zhuǎn)念一下又拒絕:“還是別了,我的粉絲要是看膩你了,也會勸我踹了你?!?/br> 越清宴停在門口,轉(zhuǎn)身幽怨地看宋殷殷。 他不僅要想辦法預(yù)防她厭倦他,還要連著她的粉絲一起維持新鮮感。 宋殷殷看著他,本來以為越清宴還要跟她說點(diǎn)什么,但越清宴只是沖她擺擺手:“那周一見,專心工作,別想我?!?/br> 越清宴不喜歡別人打擾他的工作,同樣也不希望自己打擾到宋殷殷的工作。 但是,來一個小小的告別儀式還是可以的。 越清宴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來,宋殷殷還在為他提醒她不要想他而生氣,看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把她的小熊玩偶拿走了,更不高興了,越清宴桃花眼蕩開笑意,低下眼,吻了吻小熊玩偶,然后把它輕輕丟回到宋殷殷的床上。 “你也可以親親它,就當(dāng)我們吻別了?!?/br> 宋殷殷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麻煩你考慮一下小熊的感受,它不想成為你play的一環(huán)?!?/br> “考慮過了?!痹角逖缟酚薪槭碌攸c(diǎn)頭,“宋你離開說,它想要一個大大的親親?!?/br> 宋你離開?她的小熊叫越漂亮。 宋你離開是越清宴的那只小熊的雅名。 俗名叫“宋滾滾”,是越清宴某次惹宋殷殷生氣時,宋殷殷給它冠名的,以前越清宴叫它什么,宋殷殷早就不記得了。 兩只小熊長得也不是很一樣,只是宋殷殷沒仔細(xì)看,現(xiàn)在好好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這只小熊確實(shí)不是她的越漂亮。 “嫌我膩,那就讓它陪你吧?!?/br> 宋殷殷抬頭,越清宴單手插在褲兜,沖她笑著擺手,拉上了房間的門。 也不知道他進(jìn)房間之后,一直把宋滾滾藏在哪里了,她一點(diǎn)也沒有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