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大小姐都被他弄無語了,難道想給人倒一次水,怎么就這么費勁呢?事實證明,宋大小姐就是沒有照顧別人的命啊?!?/br> 宋殷殷雖然說自己去洗澡了,但還是又出來了一次,外面太安靜了,她懷疑那個笨蛋又跑出去找月亮了。 到客廳,她看到越清宴還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不知道是不是酒勁兒上來了,有點難受,他靠在沙發(fā)里,微微皺著眉,好像是感覺有些悶,時不時抬起手碰碰系到第一顆扣子的襯衫領(lǐng)口。 宋殷殷走過去,沒看他,隨手拿起了茶幾上放著的遙控器,帶著它要回房間,感覺越清宴看她,她看回去:“看什么看?” 低眼看了眼她拿的遙控器,眉心也皺了一下,但很快就理直氣壯地繼續(xù)說:“防止你偷看電視,我要把遙控器收起來,不行嗎?” “好?!痹角逖琰c頭答應(yīng),有些遲緩地慢慢把放在襯衫領(lǐng)口的手放下來,指尖無意間稍稍撥開領(lǐng)口,又緩緩經(jīng)過做工考究的紐扣,經(jīng)過深色的緞面布料,壓平褶皺,隱約勾勒出腰腹分明的肌理輪廓,手上做出如此澀氣撩人的動作,臉上神情卻是冷淡無瀾的,和平時故意這樣做的時候是完全不同的。 越清宴故意這樣做的時候,跟男狐貍一樣會勾引人,而此刻無意做的時候,又顯出像高山白雪般神圣不可侵犯的禁欲感。 彈幕都要被他搞瘋了:【啊啊啊,漂亮sao包突然禁欲起來真是絕殺啊,我瘋狂心動,需要灌兩口油冷靜一下?!?/br> 宋殷殷看他襯衫領(lǐng)口很不順眼:“把你的扣子打開?!?/br> 越清宴抬眼看她,喉結(jié)滾了滾,手指蜷起:“為什么?” 宋殷殷看他沒立刻照辦,還反問她為什么,冷下臉,她需要跟他解釋嗎?到他面前,讓他向后靠到沙發(fā)背上,露出領(lǐng)口,她的指尖碰上他的第一顆扣子,剛要解開,他握住了她的手。 止住她的力度和他的聲音一樣輕,但其中又帶著一點堅定:“不能這樣?!?/br> “我就要這樣?!彼我笠罂戳搜鬯氖?,“拿開?!?/br> 越清宴看著她,過了一會,向她妥協(xié):“我自己來?!?/br> 宋殷殷這才收回手,越清宴起先看著她,后來把眼睫低下,慢慢將第一顆扣子打開,又去解第二顆,宋殷殷叫住他:“夠了。”看了領(lǐng)口打開了的越清宴一眼,勉強滿意,這下舒服多了,往房間走,“我就看你的第一顆扣子不順眼?!?/br> 剛走到一半,聽到了線被扯開的聲音,她轉(zhuǎn)頭,看到越清宴扯掉了襯衫的第一顆扣子,和豹紋襯衫配套,那顆扣子做得金燦燦的,他站起身,要把那顆扣子丟到她身邊的垃圾桶里。 離譜,她說不順眼又沒說讓他扔了,宋殷殷叫住他:“你干什么?”一晚上,干了多少奇怪的事情了。 越清宴沒回答,反問了她一個問題:“現(xiàn)在看我順眼一點了嗎?” 莫名其妙,她看誰順眼過,宋殷殷攤開手:“給我?!彼踔翍岩蛇@個酒心笨蛋會做出誤食紐扣的蠢事,那樣的話,她大半夜還要替他叫120過來,那還睡不睡覺了? 越清宴把扣子給她,宋殷殷把紐扣放到衣兜里,警告他:“我這次真的要去洗澡了,你就坐在沙發(fā)上,不許亂動,聽到了嗎?” 越清宴嗯了一聲,坐到沙發(fā)上。 宋殷殷后來又出來拿了幾樣?xùn)|西,沙發(fā)的抱枕都被她抱到屋里去了,看越清宴真的沒有亂動,這才進到浴室開始洗澡。 【哈哈哈哈大小姐是不放心竹馬才來來回回地拿東西吧?越清宴清醒了以后記得往客廳里多放點東西,看殷殷后來找借口往房間里拿抱枕真的很想笑?!?/br> 【說看越清宴扣子不順眼,應(yīng)該也是覺得越清宴喝多了呼吸不順,讓他解開領(lǐng)口舒服一點吧?想到小作精為了關(guān)心別人想這么多理由,就覺得她真的好可愛啊?!?/br> 【剩下的扣子和第一顆有什么區(qū)別呢,就讓油王都扯掉吧,我以我寶貴的人格保證,絕對不會偷看他的腹肌的!我會光明正大地看?。ú皇恰?/br> 【現(xiàn)在看我順眼一點了嗎?感覺這不像是自戀的油王能說出來的話啊,好卑微好小心翼翼,正常油王不應(yīng)該啊噠一聲把襯衫都撕了,對宋殷殷邪魅一笑:女人,還滿意你看到的嗎?不應(yīng)該這樣嗎?】 二十分鐘后,宋殷殷出來,看越清宴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轉(zhuǎn)身進屋把乳液什么的擦好,然后拿著吹風(fēng)機出來丟給他,她什么都沒說,越清宴也沒問,自覺拿起吹風(fēng)機幫她吹頭發(fā)。 宋殷殷的頭發(fā)多又長,而且還要特別小心地對待,吹完都半個多小時了,宋殷殷看越清宴:“清醒了嗎?” 越清宴點點頭:“清醒了?!?/br> 宋殷殷等了一會,沒等到他說不正經(jīng)的話,哼了一聲,清醒個鬼,讓越清宴把遙控器拿過來,她要看電視。 往后一靠,什么都沒靠到,宋殷殷臉一沉,補充:“還有抱枕?!?/br> 越清宴把宋殷殷剛剛抱進去的東西又拿出來,宋殷殷舒舒服服地靠著,一邊看電視,還一邊玩著手機,一會又說自己餓了,要越清宴給她做一碗豆腐豆芽湯,還指定了做法,如果做錯了,她不喝。 越清宴跟等在外面的節(jié)目組買了食材,進了廚房,宋殷殷怕他做錯了,還特意到門口監(jiān)工。 越清宴做完,宋殷殷只是沾了下嘴唇,就說難喝,推給越清宴。 越清宴沒有怨言地把她不想喝了的慢慢喝完,又端著碗去清洗了。 【嘖嘖嘖,宋殷殷真是不把越清宴當人啊,都喝醉了還得伺候她,給她做湯喝,什么豆腐豆芽湯,她平時吃這東西嗎?不是刁難捉弄越清宴?】 【臟東西來了?先去查查豆腐豆芽湯吧,豆腐豆芽可都是解酒的,就像你說的宋殷殷平時都不吃的,為什么會在油王喝醉了的時候要吃呢?】 【我估計她在那玩手機的時候就是在查醒酒湯怎么做,連拌西紅柿都沒做過的大小姐怎么可能知道那么詳細的做湯步驟?而且她還想到了越清宴喝醉了,可能會在做湯的時候弄傷自己,一直在門口看著他,這已經(jīng)是大小姐最高規(guī)格的照顧了,好伐?】 宋殷殷看了眼時間,都八點半多了,看向越清宴:“現(xiàn)在清醒了嗎?” 越清宴點頭:“嗯?!?/br> 宋殷殷不高興地拿起手機,把剛剛搜的五星推薦醒酒湯刪除。 正要越清宴再去做個四星推薦的,有人在院子里敲門,剛剛節(jié)目組送食材沒關(guān)院子門,那個人應(yīng)該就是這么進來的。 節(jié)目組的人嗎?宋殷殷沒動,看著越清宴去開門,進來的人宋殷殷沒見過,沖她微微鞠躬,自我介紹是越清宴的特助,是越清宴之前通過節(jié)目組讓他過來的,他來的時候,帶了筆記本,還有厚厚一沓文件,看樣子應(yīng)該是要讓越清宴處理些工作上的事情。 宋殷殷對此不意外,越清宴改了酒后行為后,還多了個毛病,那就是喝多了以后一定要給自己找些事情做,不是吃喝玩樂的那種事情,而是很嚴肅的,需要動腦的事情。 有一次,班級聚會,他就喝了一瓶啤酒,回來后爬窗來找她,什么都沒干,就坐在她的書桌前,不聲不響地把她一學(xué)期的作業(yè)都寫完了,要不是被宋女士發(fā)現(xiàn),她那半年都不怎么用寫作業(yè)了。 叫特助送工作過來,估計就是老毛病犯了,宋殷殷沒管他們,照樣看她的電視,音量都沒有放小。 特助似乎也很了解他家老板喝酒后的習(xí)慣,什么都沒多問,帶來的也都是不需要保密的工作,越清宴沒讓特助把東西拿到房間里,就在宋殷殷看電視的聲音里看起文件。 【怎么還有人喝醉了以后會讓人帶工作給他做???我還想看他借著喝醉跟作精大小姐做點平時不會做的事情呢?!?/br> 【工作的油王好帥啊,確實有霸總那個范兒了?!?/br> 宋殷殷換姿勢的時候瞥到了一眼,越清宴在文件旁邊批注時用的還不是中文,漂亮的字符有序排列,行文流暢,根本看不出這些出自一個醉鬼的筆下,就和他那時候替她寫作業(yè)一樣,不僅完美模仿了她的筆跡,還和平時一樣一道題都不做錯,老師都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 宋殷殷不管他是不是在工作,有要求就提:“我渴了?!?/br> 特助下意識要去倒水,越清宴看了他一眼,特助趕緊站回去,越清宴自己拿起水杯給宋殷殷倒水。 一個看電視,一個處理文件,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宋殷殷關(guān)掉電視的時候,特助那里已經(jīng)有一摞處理好了的文件。 有些比較正式的文件光是簽名不夠,還需要蓋印章,特助把越清宴的印章也帶來了,印章盒低調(diào)奢華,足以可見里面的印章有多么重要,打開來,里面放著一排印章,宋殷殷坐起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特助悄悄調(diào)整了一下印章盒的角度,不讓她看到里面。 宋殷殷感覺不對,把印章盒轉(zhuǎn)過來,印章都是定制的,手柄材料一個比一個昂貴,唯獨最左邊的和其他的畫風(fēng)不同。 倒不是說它的制作材料不夠奢華,相反,它全身都鑲嵌著鉆石,blingbling的,比其他印章更為亮眼,但它上面刻的圖案卻是很幼稚的,是個戴王冠的小公主旁邊配著她的名字。 宋殷殷死亡凝視著越清宴。 他把他們小時候過家家時做的道具,放到這里干什么? 她小時候,看到宋女士簽文件時,簽名蓋章的樣子很帥,和越清宴一起刻了一對,并把這個引入到了他們玩的過家家里,越清宴的印章幾乎沒用過,但她的印章很忙碌,每天要給越清宴下發(fā)幾十個文件。 當年過家家的道具都是她黑歷史的證物,代表宋大小姐也有沉迷過家家的幼稚歲月,宋殷殷早早就讓保姆送人了,而越清宴竟然給收了起來,還放到現(xiàn)在可能每天都會用到的工作印章盒里。 宋殷殷把那個印章拿出來:“越清宴,你帶著我瞎刻的印章干什么?” 他最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她就要當他故意保存她的黑歷史證物悄悄笑話她給他定罪了。 越清宴看到了那個印章,抬手要拿回去:“這個不能用。” 還有她不能用的東西?而且這個本來就是她的,他憑什么不許她用,宋殷殷更不高興了:“怎么不能用?” 越清宴看向她,給她解釋:“這個印章只有最重要的文件才能用?!?/br> 最重要這三個字稍微取悅到宋殷殷,但也不肯給他:“什么最重要的文件,就是個玩具而已?!?/br> 越清宴把她的話當做了對他的提問,語氣中帶了些認真回答:“我和宋殷殷的結(jié)婚協(xié)議。” 宋殷殷靜了一秒,他是不是又偷偷喝了幾杯酒,說的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斷然否認:“不可能有這種文件?!?/br> 越清宴神情平靜:“有?!苯o出具體的時間,“2000年8月16日,上午10點34分54秒,宋殷殷在她家客廳給我下發(fā)的結(jié)婚協(xié)議,命令我簽了字蓋了印章,我還有原件……” 宋殷殷捂住他的嘴巴:“閉嘴?!彼菚r候知道什么叫結(jié)婚? 他竟然把日期地點都記得那么清楚,明明那個時候他連雪人不能放到保險箱都不知道。 【???我的cp原來都結(jié)婚十多年了???那我還天天抱著民政局干嘛?】 【啊啊啊,竟然是宋大小姐命令越清宴簽結(jié)婚協(xié)議,她是逼婚的一方,大小姐要對油王負責(zé)啊。(狗頭)】 【越清宴這是多想和宋殷殷結(jié)婚啊,玩具印章都帶在身邊,還把日期地點都記得那么清楚,是不是經(jīng)常晚上睡不著回憶這件事???】 宋殷殷警告越清宴不許再瞎說,他喝酒臉都沒紅,被她捂了下嘴耳朵又紅起來,眨了下眼睛表示他不說了,宋殷殷放開他,越清宴還看著她手里的印章,宋殷殷拒絕還給他:“這是我的,為什么要給你?” 看越清宴還看,她把印章往印泥上稍微壓了一下,往他手背蓋了一個,警告他不要貪心。 越清宴冷白的手背印了這么個可愛系的印章有種反差的萌感,他看了好一會,沒再跟宋殷殷要回印章。 特助帶來的文件他已經(jīng)都處理好了,但沒關(guān)筆記本,反而神情更為嚴肅,好像還有什么比之前都要重要的工作要做。 特助自動避開,這個工作重要到他都不可以看,到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讓他家老板重視到有時會為此特別出差,忙起來可能連著幾天都不休息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宋殷殷沒有那個自覺,越清宴也從來不對她設(shè)防,只要她想看,他能把越家的賬本都拿給她看,越叔叔剛知道的時候還罵過越清宴,但后來不知道怎么就放任他了。 筆電屏幕就在那里,宋殷殷偏頭就能看到,她一開始沒興趣看他在干嘛,只看到他正襟危坐,眉心都微微皺著,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問題,這才有一點點好奇,工作上還有能難到他的事情? 偏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這位如同在解決價值幾千億的大生意的總裁屏幕上是個表格,這個表格做得花里胡哨的,還貼了很多可可愛愛的貼紙,有點像電子手賬。 越清宴還有這種癖好?宋殷殷光明正大地看起來。 看了一會她就看出來了,他做的這些表格里,記錄的愛好,注意事項都和她有關(guān)系,有些和以前不一樣的地方,他還特別標注了出來。 不錯,這樣才方便照顧她,宋殷殷很滿意越清宴有這樣的覺悟,這些表格看得她本人都覺得繁瑣,正要繼續(xù)玩手機,越清宴將表格縮小,又點開了一個界面。 那是個送餐軟件,和常見的送餐軟件不一樣,這里的商家都是私廚,定制餐之類的,價格有些貴,也比較小眾,只有部分城市才有,宋殷殷出道前就會在這上面點外賣吃。 出道后,她偶然在這上面找到了一家很和她胃口的商家,做的菜都是她喜歡吃的,就點了一次試試,味道也不錯,她吃膩了廚師做的營養(yǎng)餐,就會點他家,他家菜品一周一更新,非常滿足她喜新厭舊的心理。 這個商家生意似乎不錯,她去國外拍戲的時候,竟然也能搜到他家的分店,而此刻那個商家的名字就在越清宴的筆電屏幕上,而且界面還是商家的后臺界面。 宋殷殷看著越清宴根據(jù)他剛剛更新到表格里的信息,改變外賣店鋪里的菜單,上新了幾道菜,這番cao作無比熟練,一看就不是一次兩次這么做了。 宋殷殷靜靜地看了一會,稍微往越清宴身邊靠了靠:“越清宴?!?/br> 越清宴聽到她的聲音,反應(yīng)了一會,手動了動似乎要合上筆電,但最后并沒有這么做。 宋殷殷問:“這是什么?” 越清宴沒說話,宋殷殷等了一會兒,不耐煩了:“這三年,你給我做了不少飯啊,怎么不自己送到我面前呢?” 他出國的三年,除了節(jié)假日和生日會給她發(fā)信息,送禮物,他們幾乎沒有其他交流,她是絕對不會主動找別人,而他也沒跟她說過除了客套話以外的其他話,那些像群發(fā)一樣的消息,她才懶得回。 家族間的聚會應(yīng)酬,他也沒回來過。 時隔三年,再見就是在這個節(jié)目上。 宋殷殷很少對別人的事情感興趣,但一旦她感興趣了,就必須知道答案,不客氣地把越清宴下巴轉(zhuǎn)向她,看著他的眼睛盛氣凌人地逼問:“你工作的地點挺有意思啊,一直跟著我拍戲的地方換,我們倆這么有緣分嗎?” 越清宴看著她,宋殷殷靠近他:“說。” 越清宴似乎累了,往后靠在沙發(fā)背上,用手擋住了眼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