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哈哈哈哈哈!”他揚天狂笑,踩著細(xì)碎冰塊,走向那小人偶。 怒吼著的‘風(fēng)暴羅剎’距離他還有二十幾米,不過也只需呼吸之間,便可殺了他了! 就在這時,余青木的腳下忽然被什么絆了一下,他踉蹌了一下,本可以站穩(wěn),一只腳卻被死死纏住,讓他在慣性之下,向前撲倒。 剛好就撲倒在那小小的石頭人偶面前。 他抬起頭,滿臉猙獰地抓過去,指尖差一點點便能碰到那石頭人偶的瞬間,即將來到他面前的‘風(fēng)暴羅剎’一揮三叉戟。 余青木整個身體被掀飛出去,狠狠撞在一座冰峰之上,立刻吐了一大口血出來。 ‘風(fēng)暴羅剎’哪能這么輕易放過他,雖然它雙眼看不見,可以嗅覺和聽覺都異常靈敏,憑著血腥味和靈力波動,他便撲向余青木,一巴掌將他所在冰峰拍得稀巴爛! 余青木僥幸地逃開,他頭上束發(fā)的發(fā)簪已經(jīng)掉了,滿頭亂發(fā)披散下來,但他覺得自己還沒有輸,他還有最后的底牌! 他從懷中取出一只銅鈴,在手中搖響。 頓時,那些還在遠(yuǎn)處已經(jīng)不敢過來的弟子們愣了一下之后,身體不由自主地狂奔過來。 就連地上那些死去的弟子,都仿佛受到了某種感召,從地上扭曲地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跑過來。 一群弟子再次將‘風(fēng)暴羅剎’包圍起來。 他們身上不知何處也響起了鈴聲,仿佛就是為了呼應(yīng)余青木手中的那只銅鈴。 活著的幾名宿劍莊弟子面色驚恐詫異,隨后一看自己腰間,早已不知何時被掛上了銅鈴! “師父!”弟子們瞬間明白了什么。 余青木這一次進來,準(zhǔn)備了充足的后手,若出現(xiàn)意外沒有順利拿到【泯天法相】,就讓這些弟子做誘餌,吸引‘風(fēng)暴羅剎’的注意力,他自己再去取【泯天法相】。 余青木冷冷說:“為了宿劍莊犧牲,師父永遠(yuǎn)不會忘記你們。” 說著,他根本不理會這群弟子,一轉(zhuǎn)身便飛身到剛剛擺放【泯天法相】的地方。 然而,那石頭上已經(jīng)沒有那石頭人偶。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披著雪白披風(fēng)的絕美女子,她手里正把玩著那石頭人偶。 第80章 續(xù)緣之花 余青木腳步一頓, 他對這張臉可謂是熟悉至極! 就在剛剛過去的‘仙門會武’上,他們已經(jīng)見過許多次了。 寧涼! 原本,她早就應(yīng)該死了, 天云宗也早該滅門。 可后來,連北斗仙君都死了,今天宿劍莊也瀕臨滅門。 這一切,究竟怎么發(fā)展成如今這個樣子,余青木已經(jīng)無瑕去想,他現(xiàn)在只知道, 他費盡心機,犧牲所有親傳弟子, 好不容易要拿到手的【泯天法相】, 被寧涼搶了! 想到剛剛那莫名其妙的一絆, 余青木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臭丫頭, 你敢找死!” 寧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余長老,幾天不見,怎么狼狽成這個樣子了?” 余青木氣得渾身顫抖, 他現(xiàn)在披頭散發(fā)的模樣, 簡直像喪家之犬。 “真是世事無常啊?!睂帥鰢@息一聲, “宿劍莊想滅我天云宗,誰知道自己第一個被滅了,所以多行不義必自斃,恃強凌弱,便有比你更強的來滅了你?!?/br> 余青木怒道:“少廢話, 你敢來搶宿劍莊鎮(zhèn)山之寶, 傳揚出去,你在正道之中也休想立足!” “所以, 此事必須要保密,絕不能讓知情之人活著離開‘冰霜之境’?!睂帥鲎隽艘粋€噤聲的動作。 余青木一愣,下意識覺得寧涼的修為根本不足為懼,‘五大仙門’中,沒人看得上天云宗,就連一些小宗門的掌門都比她強。 可是下一秒,他看見寧涼握著石頭人偶的手指上,有一抹血色。 而那石頭人偶原本面無表情的臉,此時嘴角和眼角都彎起來,露出一副詭異的笑容。 “你,你……”余青木心中翻江倒海一般,忽然一口血涌上來,‘哇’地一口吐了出來。 寧涼手持石頭人偶,深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以靈力灌入,催動了【泯天法相】。 瞬間,飄落的鵝毛大雪仿佛被凝固在空氣之中。 烏云瘋狂涌動,將最后一絲陽光完全遮擋。 一道虛影無聲地出現(xiàn)在寧涼身后,隨著虛影的壯大,大地上,籠罩了一片陰影。 余青木抬起頭,陰影將他的身影一寸一寸吞沒,他面如死灰,一步步后退,最后一咬牙,忽然御劍飛上了天空,打算逃遁。 然而,還沒飛出幾米,一只毛色灰白的大手忽然出現(xiàn),凌空朝著他一抓。 ‘風(fēng)暴羅剎’對他大聲咆哮,對這個打開【泯天法相】封印的凡人氣息無比熟悉,怎么可能放他逃走? 何況,這么短短片刻,他早已經(jīng)解決了那些宿劍莊弟子,一轉(zhuǎn)身,剛好察覺到余青木要逃,他抬起手,將這個凡人用力抓在手中。 余青木畢竟也是‘荒境’,身上頓時靈力暴漲,‘幻羽紗’輕薄柔軟,卻無比堅韌,在靈力催動下鼓脹起來,竟給余青木撐起了一片逃生的空間。 他從‘風(fēng)暴羅剎’手指間鉆了出來,片刻也不敢戀戰(zhàn),只想蒙頭往前逃。 可是,前方忽然撞上一片虛影。 這虛影看似虛,卻是有實質(zhì)的,根本無法穿過。 余青木此時已經(jīng)徹底慌了,他放低姿態(tài),哀求道:“寧宗主,你我之間無冤無仇,之前天云宗的事,都是莊主和北斗仙君謀劃,我只是個長老,怎么可能插手莊主的事情?你放過我吧。” 他說完后,只聽一聲輕笑從虛影上空傳來。 “余長老,說實話,我還是喜歡你剛剛囂張的樣子?!?/br> 余青木臉色一變,虛影一掌從半空拍下來,空氣仿佛被壓縮,讓他一時之間幾乎喘不過氣來。 余青木一咬牙,準(zhǔn)備賭上全部身家,將所有法寶拿出來決一死戰(zhàn)! 可惜,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后面的‘風(fēng)暴羅剎’已經(jīng)揮動三叉戟,準(zhǔn)確地釘入他的身體。 余青木睜大眼睛,想掙脫三叉戟,可是忽然之間,他感覺自己的生命和靈力,都如潮水一般順著三叉戟往外瘋狂流瀉。 不到一秒,他的身體就迅速干癟了下去,仿佛寒冬臘月的花,一夕之間枯萎。 而與此同時,‘風(fēng)暴羅剎’身上灰白的毛發(fā)卻好像春天新抽的枝葉,煥發(fā)出了新的生機,變得黝黑茂密。 這情景,看的寧涼都一驚。 這‘風(fēng)暴羅剎’真正的能力是吸別人的生命力來滋養(yǎng)自己。 余青木一個‘荒境’的高手,加上之前死去那些弟子,竟讓他枯木逢春了。 而此時的‘風(fēng)暴羅剎’,一眼看上去,比之前那副灰白老朽的樣子,又強了不止一倍。 砰! 被吸干的余青木像一團破布般,被從半空中扔下去,摔得四分五裂。 ‘風(fēng)暴羅剎’發(fā)出低沉的吼聲,緩緩轉(zhuǎn)向?qū)帥龅姆较颉?/br> 寧涼向后抬起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泯天法相】,因為它只是一團虛影,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寧涼只能想象他還是石頭人偶時,那笑容詭異的神情。 和神器締結(jié)契約很簡單,只要一滴血。 在上一任契約主人死去之后,用自己一滴血,便能再次和神器締約契約。 寧涼拿到【泯天法相】的瞬間,立刻用自己的血完成了契約,此時已經(jīng)能通過精神力和【泯天法相】產(chǎn)生連接。 當(dāng)然,神器的靈智通常都很低微,只有少數(shù)強大的神器才擁有器靈,和神器連接的方式并非交流,而是通過精神力感知它的需求。 此時的寧涼,只感覺到【泯天法相】唯一一個需求。 血。 寧涼嘴角一抽。 但她很快也理解了,它需要‘風(fēng)暴羅剎’的血,便能復(fù)制他的修為和能力。 這還不簡單。 ‘風(fēng)暴羅剎’剛剛已經(jīng)被余青木和一群弟子纏了很久,因為他雙眼是瞎的,沒少吃虧,身上已經(jīng)有不少地方在流血了。 寧涼手指微動,召喚【君臨暗夜】,悄無聲息靠近‘風(fēng)暴羅剎’,從他傷口的部位,取了一抹血過來。 而【泯天法相】在給寧涼下達(dá)了指示之后,身體微微下沉,已經(jīng)做好了近距離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 ‘風(fēng)暴羅剎’是‘禁’巔峰,封印了自己這么多年,【泯天法相】很清楚他的實力,想拿到他的血并不容易,因此不可大意。 倒不是他害怕‘風(fēng)暴羅剎’,而是自身能力限制,他自身沒有太強的能力,只能去復(fù)制別人。 這個能力看似很強,實際很弱。 越是強大的人,想拿到血就越難。 如果沒有血,他也只是一件普通神器罷了。 所以,他得提起十二萬分的的精力,在被‘風(fēng)暴羅剎’打死之前,靠近他,拿到他一滴血。 以往,他所有的戰(zhàn)斗都是這樣的。 “一滴夠了嗎?” 寧涼的聲音響起來時,【泯天法相】愣了一下,然后,他即將往前沖。 寧涼又問:“這滴血,滴在石頭人偶上嗎?” 以【泯天法相】低微的靈智,終于意識到什么,他低頭一看,寧涼正將一滴血緩緩滴在石頭人偶上。 【泯天法相】:…… 等等,不是誰的血都可以,要‘風(fēng)暴羅剎’…… 忽然之間,【泯天法相】身上涌出巨大的風(fēng)暴! 半空中的虛影,緩緩變成‘風(fēng)暴羅剎’的樣子,一柄三叉戟出現(xiàn)在他手中。 不同的是,‘風(fēng)暴羅剎’是實體,毛發(fā)在風(fēng)中凌亂著,滿臉猙獰。 而【泯天法相】只是一個虛影輪廓,如同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一般,但是他更加巨大。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