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該，還是有聯(lián)系的吧？不然有大聞則的阻攔，他似乎無法接近小聞則。

    “你在看什么？看我嗎？”聞則的聲音，又變得溫和起來。

    晏玖隨口夸了一句，“我才發(fā)現(xiàn)，你的眼角下有顆痣?！?/br>
    “很奇怪？你不喜歡嗎？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弄掉他?！?/br>
    “……”

    果然，聞則這奇怪的腦回路是一脈相承的。

    “不，我覺得很好看，我喜歡。”晏玖下意識用了對待小聞則的語氣。

    沒想到，意外管用。

    聞則又走進(jìn)了些，眼中帶上了笑意，襯得那顆小小的痣愈發(fā)生動起來，“小玖喜歡就好。”

    晏玖點(diǎn)了點(diǎn)頭，視線落在了椅子后的那片陰影上。

    不得不說，陰影有些奇怪，像是有生命。陰影籠罩了椅子后的空間，在不久之前，又遮住了小聞則的身影。沿著椅子腿一直蔓延到聞則身后，似乎正是聞則和小聞則之間的聯(lián)系。

    ？

    似乎是感知到晏玖的視線，那些陰影涌動起來，慢慢舔上晏玖的褲腳。

    晏玖下意識后退一步，問：“這是什么？”

    影子僵住了，隨后慢慢縮了回去，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委屈。

    聞則低頭看了一眼，說：“影子，不重要，祂不好看，你看著我就可以了?！?/br>
    晏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臉側(cè)一癢，他抬手，發(fā)現(xiàn)那是一片黑色的羽毛，不知什么時(shí)候粘在了臉頰上。

    羽毛說出純黑，卻又在沒有光的地方泛出流光溢彩的樣子。

    “送給你的禮物?！甭剟t說。

    晏玖愣了一下，隨后把羽毛放進(jìn)口袋，說：“謝謝。我，可以過去看看小聞則嗎？”

    聞則的語氣又冷了下來，問：“你希望誰醒來，是我，還是他……或者……”

    他的話沒有說完，隨后便停了下來，看著晏玖。

    晏玖無言以對，甚至不合時(shí)宜地想起了一個童話故事——金斧子銀斧子和鐵斧子。

    慶辛的是，他似乎只需要二選一。童話故事中，誠實(shí)的孩子只想拿回自己的鐵斧子，所以受到湖中之神的獎勵。

    晏玖決定也這么做，因?yàn)閴艟忱锏氖虑槎紒碜詽撘庾R。

    不久之前，他決定要好好養(yǎng)大聞則，惡補(bǔ)了不少相關(guān)知識，其中就有這個寓言故事。

    “我希望五歲的聞則醒過來?！?/br>
    話音才落，他發(fā)現(xiàn)，整個房間都暗了下來。本來只是盤踞在華麗座椅后面的陰影，無處不在。

    黑暗中，晏玖覺得有些不對勁。

    陰影如有實(shí)質(zhì)，冰涼而柔軟，讓他整個人有種泡在營養(yǎng)液中的感覺，很安心。

    “為什么？”聞則問，“為什么選擇他，五歲的我，明明和你簽訂契約的是我?！?/br>
    明明沒有光，聞則整個人卻很清晰，清晰到他眼中的情緒都直白無比。

    ?。?/br>
    晏玖愣了一下，下意識又用了安撫小孩子的方法。他說：“我想陪著你長大，從五歲到二十八歲，不缺席任何重要的時(shí)刻?！?/br>
    資料庫里的育兒寶典果然有用，二十八歲的聞則同樣適用。

    他很慢的眨了眨眼睛，隨后輕聲說了一句。

    “好?！?/br>
    陰影慢慢退去，盡管似乎有些依依不舍，晏玖甚至能感覺到頸側(cè)被冰涼的不明物體輕輕蹭過。

    他抬手，下意識撓了一下。

    “？”

    聞則抓住他的手，輕聲說了句：“紅了?！?/br>
    “沒事，我體質(zhì)如此，皮膚蹭一下就容易紅?！痹挷耪f完，晏玖愣住了。

    他怎么會下意識說出這句話來，自己明明只是位面交易平臺的交易員而已。他的身體都是平臺根據(jù)意識數(shù)據(jù)生成，基因完美不會存在任何缺點(diǎn)，為什么他會覺得自己皮膚敏感？

    “嗯，我記住了?！甭剟t應(yīng)了一聲，隨后退了一步，融入陰影之中。

    在二十八歲聞則消失的同時(shí)，那張華麗的椅子再次出現(xiàn)，不一樣的是坐在上面閉著眼睛的小聞則，已經(jīng)睜開了眼。

    他看著晏玖，張開手，說：“小玖，你回來了?！?/br>
    或許是受不久之前被丁旬抱來抱去的影響，晏玖下意識走過去，抱起了聞則。

    “嗯，我回來了，你還好嗎？”晏玖問。

    聞則歪了歪頭，又在晏玖頸側(cè)蹭了一下：“我在等你，你來了，我很好?！?/br>
    看似沒有邏輯的話，卻被晏玖聽出一種nongnong的依賴感。他問：“嗯，那你快點(diǎn)醒來，然后就能看到我了?！?/br>
    太過真實(shí)的夢境，讓晏玖不自覺地帶入現(xiàn)實(shí)。丁警官說聞則昏迷不行，或許可以在這里哄哄他？

    聞則的臉埋在他的頸側(cè)，委委屈屈地說：“為什么要醒來？留在這里很好，小玖不會離開我，我們一直留在這里好不好？”

    幼崽撒嬌，晏玖無奈，繼續(xù)哄道：“可是外面還有很多獨(dú)特的風(fēng)景，有趣的人……”

    “我不需要，我只要小玖就夠了?！?/br>
    行不通，只能換個方法。

    “可你答應(yīng)過要帶我出去玩，給我換漂亮的衣服，布置漂亮的小房子，對嗎？”

    聞則沉默了一下，終于抬頭。他看了看這間除了小熊玩偶，再沒有任何東西的小屋子，輕聲說：“小玖喜歡外面的風(fēng)景嗎？那好吧?！?/br>
    他停了一下，“小玖，要趕緊回到我身邊哦，像沒有離開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