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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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愣在原地,聽著他的主意神情微動,臉上浮現出貪婪的神色。 他嘴上還在否認:“我跟你大伯可沒有半點關系,別冤枉我?!?/br> 實際臉部神態(tài)將他的想法暴露得一清二楚,甚至都沒有任何遲疑,大步流星地離開。 白謹盯著他的背影,眼中冷芒更甚。 * 張氏用了藥后,身體恢復了許多,除了之前被打得血rou模糊的臀部,現在用藥后結了痂后還是難以下床外,她的臉色都沒有之前的蒼白了。 甚至都不再咳嗽,灰敗的面頰較之前紅潤得多,那種隱隱約約的死氣總算沒有縈繞在她周身了。 白謹松了口氣,壓在心上沉甸甸的石頭總算挪開半塊。至于剩下的,就是還未解決的債務危機,不管是現實還是系統(tǒng)那里的。 他今天回來后留下了必要開支后剩余的五十文,就把另外四吊錢按記憶中的還給了一些村民,將當初借錢的憑證取了回來。 白謹還跟張氏商量了一下去當縣令之子的書童一事。 張氏面色一變,顯然是回憶起了之前不好的經歷,堅定地拒絕道:“不行!” 白謹勸說她:“娘親,我沒事的。這次的縣令是個新來的官,要是真有問題我再離開也行,他們招收書童的好處可多了巴拉巴拉?!?/br> 張氏沉默了,她也知道目前家里的窘境,自己還是家里的拖油瓶。要是再無開支進賬,真的就要面臨餓死的危機了。 而且自己的兒子每次進山,她都十分擔憂,生怕對方遇上不測。 她咬咬牙,在白謹的好說歹說下總算松口:“不管能不能當上書童,你都先去試一試吧。要是不行就趕緊回家,切勿沖動!” 白謹沒告訴她書童必須識字的要求,因為青奴本身出身貧苦人家,所以就憑他的家境,能吃飽已是難得,更別提去供養(yǎng)他讀書了。 張氏看著自家孩子恬靜乖巧的笑容,目光移到他額頭殷紅似血的小痣上時微微一滯,無聲地嘆了口氣。 青奴他爹當年在她懷孕期間傷到了命根子,為了不被大房排擠,更為了這份家業(yè),所以張氏將青奴的真實性別瞞了下來,一直都是當做傳承香火的男兒養(yǎng),不曾泄露過哥兒的事實。 如今也不知是好是壞。 清晨吐露,天際浮現出魚肚白,金色的光芒乍現,刺破層層疊疊的云霧,在東邊的天幕染出璀璨奪目的橘黃。 白謹趕緊起床,他還要再進山一次。 下午去縣城,總不能只為了應聘書童的崗位吧?雖然他對自己比較自信,但凡事總有個萬一嘛。 他要兩手都抓,起碼采了藥材不會白跑一趟。 跟昨天一樣,白謹輕車熟路地走到一行人集合的地方,這次大勇哥對他放心得多??吹剿萑醯募绨虮持恋榈榈乃幉?,了然于心。 “青奴,凡事將就細水流長。你還小,可別急著還錢累壞了身子,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贝笥赂缳u野味的交易對象常常是城中有錢人家的管事,或是酒樓的掌柜,咬文嚼字久了,也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白謹并非不聽勸的人,朝著他點頭,“我知道了,謝謝大勇哥提醒?!?/br> 他笑得明媚燦爛,一雙月牙般的眸子熠熠生輝,令好些人都晃了神,直嘆他不像是農家小子。 又到了縣城,看這日頭還早。 白謹直奔藥鋪,這次賺得沒有昨天多,但也有個三吊錢,他已經很滿足了。 沒有身后背著的草藥,白謹一身輕,跟掌柜的問了路后就直接往縣衙走。 縣令就住在縣衙住,朝廷有專門給予命官住的地方,前院是升堂的地方,與后院隔了一層小花園。后院就是是屬于內眷居住之處。 官員無故不得外住。 白謹背著小背簍,摸尋著找到了縣衙的后院。側門處還是有不少人的,有部分是陪著孩子來的,也有部分就是來單純來看熱鬧的。 他裹緊了衣服,艱難地擠了進去。 就見前面有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正在登記,他趕緊過去。 山羊胡男子頭也不抬:“姓名,籍貫?!?/br> 白謹:“白謹,陽春白雪的白,謹言慎行的謹。營州綿城廣興縣人?!币ё智逦€會說官方雅言。 山羊胡男子驚訝地抬起頭:“你一個人來的,大人沒陪著嗎?” “是,我家長輩有事沒辦法來?!?/br> “他們都知道嗎?” “知道!” 山羊胡男子又問了幾個問題,做好登記后拿了一個小木牌遞給他,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拿著這個進去,待會兒做個小測試。” 白謹看了看手中的木牌,上面寫著乙壬,看來是排號了。 還挺嚴謹,他在心中嘟噥著。 未時已過,閑雜人等被驅散,只留下了孩子在后院,還有不放心的大人在外頭等著。 白謹粗略一看,有二十幾個孩子,這數量還真不少。 他們被安排在桌凳上,來之前估計就被大人們耳提面命,一個個乖巧坐下,無人鬧騰。 桌子上備好了一張紙和一支炭筆,中年管家在上面聲如洪鐘地喊道:“默寫千字文,時間一炷香?!?/br> 這是再簡單不過的要求,畢竟請的是書童,不會識字寫字要你來干嘛? 白謹掃過全場,有的小孩鎮(zhèn)定自若,也有的已經滿頭大汗,還有的紅了眼睛在擦淚水,他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