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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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知道嗎?”聲音上挑,似是見怪不怪的模樣,“也對,中蠱之人有幾個知道誰種的,怕是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茨氵@樣子,少說也有八年了吧,再過兩年,你就會變成行尸走rou咯?!?/br> “兩年?”薛長鳴撇眉,爹爹從來沒跟他提起過。 “是啊,此蠱為離蠱,十年才可成型,中蠱者前五年與常人毫無異樣,五年后會變得易怒嗜血,受了刺激還會激發(fā)其攻擊性。”洛白越說越激動“每次見血后,你是不是會渾身抽搐、四肢痙攣,正是那蠱蟲剝離你神智之狀?!?/br> “神智全失之后呢?”晉樂安沉聲道。 “哦?那當然會變成一個怪物,對蠱主唯命是從的怪物,他讓你殺人你就殺人他讓你放火你就放火,刺激吧?”洛白舔了舔唇接著道“你說我是現(xiàn)在殺了你呢還是留你茍活兩年成蠱之日再殺?” “洛白,你別嚇唬他了?!痹L推門進來,手上提了個三層食盒。放下食盒也坐了下來。 “你不會殺我”晉樂安往前走了兩步,直視著洛白。 “哦?你就這么確定?”洛白沖晉樂安拋了個媚眼,轉著手上的玉杯。垣風眼神一暗,喉結上下滾了滾。 晉樂安抬起手,那錦囊靜靜躺在手心。他不知道洛白說的話有幾分真假,但確實拿著這錦囊,心里平靜了許多。就算說的是真的,薛庭昌既然把自己送到這里來,肯定不是讓他來送死的。 “太聰明的小孩可不招人喜歡哦,小鬼,考慮一下,當我的試驗品吧,我會想辦法為你解蠱的。嘖嘖嘖,我從未見過身中離蠱八年還能行走自如的人。小鬼你知道嗎?你應該被關起來?!?/br> 晉樂安看了對方思考半刻,去柜子拿出一錦盒,走了過去。 “蝕蠱花!”洛白接過錦盒,眼神一亮。他早猜到了,晉樂安肯定有什么緩解之法,剛剛說讓他當試驗品,也是半真半假,炸他一下罷了。 這蝕蠱花產自西域,中原很是難得,一朵可抵千金,這一大盒,難怪… “你這年紀也不過十一二,瞧著中蠱之時也不過三四歲,這薛家雖敗落,可怎么連個孩子都護不好…” 薛長鳴撇了撇眉,顯然對這句薛家敗落很是反感,他出生至今,父親就堯縣知縣。生活安穩(wěn),從未有過敗落一說… “一年前到的薛府…”晉樂安聲音漸漸沙啞。他又想起了之前是的日子,溫柔的奶娘跟掐著他脖頸的奶娘在他腦子里循環(huán)交替。晉樂安感覺呼吸有點困難。 “哦?那一年前你在哪里?跟誰一起生活?…” ”別說了!”洛白話還沒問完,薛長鳴就走上前將晉樂安拉到身后。直直看著洛白重復道“別說了!” “行,不說了。”洛白說著便站了起來,垣風也跟著站起來。二人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過頭沖著薛長鳴身后的晉樂安說道。 “你們那藥還不夠完美,敲你這身板,哪是這年紀該有的樣子,等我回去給你加兩味,保證…”保證什么他沒有說,只是往晉樂安下面某個地方掃了一眼,咧嘴一笑便出了房門… 第七章 他就像一只快樂鳥…… 次日清晨,薛長鳴、晉樂安從房門出來,洛白垣風二位早已在院外等候。 見二人出來,洛白上下打量了一番,嘆了一聲“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br> 二人批上了象牙白錦袍,腰上系了一塊灰玉腰牌,一塊刻著長鳴一塊刻著樂安字樣,頭發(fā)一絲不茍地用一根鵝黃發(fā)帶高高束與頭頂,發(fā)尾直直垂與身后,看著很是精神。 一樣的裝束氣質卻截然相反,薛長鳴比晉樂安高上半頭,體態(tài)勻稱,面色紅潤,雙眸炯炯,微有些圓潤的臉加上額上濃眉,朱紅薄唇,好一位官家風流子弟。 而晉樂安卻身型清瘦修長,些許發(fā)絲從額上垂下,無血色的臉上柳眉微彎,眼神沉沉如深潭,臉頰清瘦略顯病態(tài)。清冷的氣質配上這象牙白錦袍,清風拂發(fā),遠看猶如世外謫仙。 洛白看了一眼晉樂安又看了一眼垣風,若有所思。垣風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樣,捏了捏他的手指,嘆了后氣,眼神凈是寵溺。 二人領了薛長鳴二人去了掌門院后的竹林,只見那竹林中立了一涼亭,一白玉棋盤兩邊分別坐著掌門文振與師叔澤洋。四位弟子迎風立于亭下。 今天第一天,掌門知道薛長鳴自幼打拳,想試試他的低, 便讓垣風跟他切磋一下。 “垣風師兄,得罪了。”薛長鳴抱拳一禮,雙腳一前一后微蹲,一拳略低檔于胸前,一拳高抬位于外側,作出攻擊姿態(tài)。 “來!”垣風師兄眼神淡淡凌風而立,招了招手示意可以開始了。 薛長鳴沖了過去沖那張臉揮了過去,垣風側身一躲,反手給了薛長鳴背后一擊。薛長鳴踉蹌兩步才站住… 二人一來一回數(shù)十招,垣風游刃有余來回躲避,偶爾給薛長鳴一擊。薛長鳴卻很是狼狽,節(jié)節(jié)敗退… 垣風繞于薛長鳴身后,對其膝彎一點,后背一擊。薛長鳴失去平衡搬往前一仆。手掌被地上石子磨破,血從擦傷處滲了出來。 晉樂安趕緊上去將薛長鳴扶起,一見手上血絲,呼吸一簇,瞳孔微縮。轉頭便向垣風撲去… “樂安!!!”薛長鳴大叫一聲。 垣風一時不備,竟真被抓住了手臂,手上一痛,垣風眉頭一皺,反手就給了晉樂安后勁一擊… 洛風趕緊上來扶住暈倒的晉樂安,薛長鳴也沖了上來,緊張地看著晉樂安。 “扶去梧桐苑。”就在洛風把脈是時候,掌門說道,連眼都沒抬一下,還是直直盯著棋盤。 “是?!甭屣L將昏迷的晉樂安帶了下去。本來薛長鳴想跟上去,卻被掌門叫住,示意二人繼續(xù)。一棋畢,這才起身往梧桐苑方向走去… 晉樂安醒來已是六個時辰后了,從床上坐了起來,摸了摸發(fā)疼后勁苦笑一聲,他知道他又發(fā)病了,還是沖著垣風師兄,可是這次沒有感受到那蝕骨般的疼痛。 手腕上沒有綁痕,手心白凈,臉頰也沒有咬過布棒的僵硬之感。除了后背肩胛骨中間位置,還有后勃頸處有些酸痛,就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 晉樂安正觀察著自己身體,抬眼見門口走來兩人。 ”樂安,感覺怎么樣?”薛長鳴跑了過來,抓著晉樂安手一臉緊張。晉樂安拍了拍薛長鳴手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醒了???來,把藥喝了…”洛白師兄端著藥走了過來。 從這次發(fā)病以后,掌門便不讓晉樂安與薛長鳴一起練習,而是送了晉樂安一把琴、一本棋譜,令其去藏書閣,每日練上三遍。 晉樂安也樂的輕松,這種每天能見到薛長鳴,讀讀書練練琴的日子,其實還不錯。晉樂安覺喜歡這樣的生活狀態(tài)。 琴譜名為靜心譜,極為普通,只要會彈琴的都可以來上兩段。琴卻是好琴,煙青色的和田玉做的琴身,不止什么材質做的琴弦,彈起來余音裊裊入耳入心,很是動聽。 晉樂安給他取名叫觀復,觀萬物,思己心。他好像感受到自己的“靜”。偶爾見點血腥也沒那么暴動了。 齊云山藏書閣乃天下一絕,上至盤古開天,下至朝堂動蕩,一一俱全。 晉樂安每天除了練琴就是看書,他知道自己所中之蠱是西域一個名為青的宗教所產。 也明白蝕蠱花可解百蠱的功效,長于陰寒山。陰寒山山外終年沼氣繚繞,山內猛獸蛇蟲四伏。尋常人連外圍都難以進入,就算有修士穿過沼氣,里面蛇蟲猛獸也夠吃一壺了。 蝕蠱花正生于陰寒山中心地帶,取之不易,一株可抵千金,難以想象薛庭昌為了晉樂安到底付出了多少才求來這半年解藥。 晉樂安無以為報,身無長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薛庭昌守好薛長鳴,倘若有天薛長鳴有何苦難,他愿意傾盡所有護他周全,若是性命之憂,那也沒關系,畢竟這條千瘡百孔的爛命本來就是薛家所給。 晉樂安還查出了當年太子是以弒君之罪被廢,家宴上所用之毒名為丹青,也是西域青教所產,此毒在自己生父家搜出,所以晉家只活下來了晉樂安一個。 晉樂安是在太子弒君前一日所生,晉父取名為樂安,樂安天命之意。出生當日晉母托奶娘帶著樂安逃出了皇城。 當然后面半段是晉樂安猜想的,因為晉家族譜上沒有他的名字,逃出皇城后皇帝也沒有對其追殺,反而讓他茍活至今。 反觀太子弒君之事,太子永禁寒山寺,晉家株連九族,與太子交好的一干人等也紛紛貶逐,薛家也在此之列。就算太子真想謀權篡位,也不可能蠢到在家宴上下毒,就好像有人刻意想連根拔除太子羽翼,如此漏洞百出草草了結的案子至今也沒能沉冤得雪,背后一定有人壓著。 至于這背后受益之人,是當今皇帝寶座上坐著的那位?還是頂替了晉父職務的太傅?青教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毒怎么進的皇城又是誰將毒放于晉家? 行里之間都明明白白寫著他晉樂安到底遭遇了什么,可晉樂安漠不關心,他的記憶里沒有一星半點關于生父的記憶,那就像是別人的故事,他只想好好守著薛長鳴,如果有天真需要他付出生命,那他也在所不惜,這條爛命,早就不是他的了。 ”樂安,我就知道你在這里?!毖﹂L鳴在藏書閣的書案上找到了晉樂安。 “我?guī)Я舜嗥るu,快過來嘗嘗,咱小心點別讓洛白和垣風師兄知道了,不然他肯定要告訴師傅…”薛長鳴喜歡看書時吃東西,書上不是油漬就是糖漿,因此被掌門罰了好多次。 “好!”晉樂安淺淺一笑,拉著薛長鳴去了另一邊的桌子。自從沒有了那蝕骨之痛,晉樂安笑容也多了起來,當然只是沖著薛長鳴。對其他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二人在桌邊坐了下來,這張桌子是晉樂安刻意放在這里的,他知道薛長鳴肯定閑不住,吃完東西他收拾干凈就好了,不會被發(fā)現(xiàn)。 “樂安你知道嗎?今天我寫字錯了一筆,師傅罰我從頭到尾抄了整整十遍,十遍啊…這手都不是我的手了…” “我給你揉揉…” “樂安,今天又要跟垣風師兄切磋,他上次打我的地方現(xiàn)在還疼呢…” “盡力而為…” “樂安,今天洛白師兄調了一種味道很奇怪的藥,我吃了過后從山腳爬上山頂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累…” “樂安,今天師傅賜了我一柄長劍,你說取什么名字好呢…” “樂安,我今天看見后山有魚塘,我們什么時候去抓魚吧…” “樂安,今天我有一點想娘親…” “樂安,今天…” “樂安…” “……” 薛長鳴就像一只快樂鳥,嘰嘰咋咋總是說個不停,但晉樂安從未厭煩過… 日子就這么一日一日地過了一年… 這一年里晉樂安將藏書閣所有書都讀了個遍,在藏書閣里也認識另一個人,那人也是少言寡語,但體態(tài)輕盈,似輕功極好,每次他來藏書閣,都是走到了眼前晉樂安才發(fā)現(xiàn)。 雖然二人從未說過話,但晉樂安覺得,這確實是齊云山上除了長鳴、師傅師叔還有二位師兄以外,見過最多次數(shù)的人了… 不知道洛白在解藥里加了什么,晉樂安這一年長高了許多,比薛長鳴還高了兩寸,也健壯了許多,不似剛上山時那般弱不禁風,聲音也渾厚起來,漸漸沒了孩童的稚嫩… 轉眼,就到了花朝節(jié)… 第八章 春色三分,兩分塵土,一分流水。 山下是不過花朝節(jié)的,這齊云山卻有這習俗,所以這是晉樂安記事以來過的第一個花朝節(jié)… 花朝節(jié)要祭花神,燃花燈,祈求來年花開百里,風調雨順。然后吃了百花糕,就可以去踏青了… 晉樂安早早起來在廚房里忙碌著,他知道薛長鳴最愛吃桂花糕,所以他學了,并且還在桂花糕里面做了豆沙夾心。 薛長鳴第一次吃的時候,眼睛都亮了,抱著晉樂安哼唧了半天,嘴邊的渣弄了晉樂安一身。 待脫模放入鍋后,晉樂安才從廚房出來,他要去叫薛長鳴起床,等會兒要去祭花神,遲到了肯定又要受罰。 “嗯…好困啊,樂安,讓我再睡會吧…”薛長鳴把腦袋縮進被子里。 “起來,我做了桂花糕。”晉樂安扯下被子,摸了摸薛長鳴的臉。 一聽這話,薛長鳴一下就激靈了,拉著晉樂安的手,臉在他掌心不停蹭著“濁清啊~我可太喜歡你了~” 薛長鳴一高興就喜歡喊晉樂安的字,因為這山上只有他會這么喊,就好像專屬… “再不起我就把桂花糕都送給洛白師兄…”晉樂安低頭威脅著。 “好哇,樂安你學壞了,都開始威脅我了…”說著就是拉著晉樂安手一扯,晉樂安身型一歪直直倒在了床上,薛長鳴一個翻身就騎到了晉樂安身上,伸手撓著他的胳肢窩… 房間里頓時響起二人的笑聲,晉樂安憋的臉色通紅,淚水都笑出來了。 “哼,看你還敢不敢威脅我…”薛長鳴附身在晉樂安耳邊說道,晉樂安搖頭示意再也不敢了,二人這才從床上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