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港 第65節(jié)
林川在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柔和起來,他的目光會時不時落在唐月舒身上,和她說兩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就像她的目光也很難從他身上剝落一樣。 人和人的關(guān)系至今是個普遍討論的社會議題。 要不然怎么解釋這個世界上好看的人那么多,偏偏他們兩個人看對了眼呢? 那種感覺是很難形容的,哪怕林川有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兄弟,唐月舒也能很堅定指出自己想要的是哪一個。 沒理由,她就是有這么一種感覺。 “你昨晚……”林川開了口。 只不過唐月舒在他剛開口時就打斷了對方:“林先生是什么時候又來巴黎的?” 他們在林川飛回港城這幾天很少聯(lián)系,唐月舒也認為他應(yīng)該思考一下到底要不要和一個在法國留學(xué)的人繼續(xù)發(fā)展。 她沒想到他一聲不吭就又來了。 “昨晚?!绷执ɑ卮鹆怂?。 “昨晚”是個很寬泛的概念,唐月舒記得自己回來的時候很晚了,她走出酒吧時看了一下時間,將近兩點。 在那個時間點出現(xiàn)在她的樓下,這件事本身不正常。 唐月舒頓了一下,她斟酌了一下字眼,最后道:“為什么呢?” 為什么還來巴黎,為什么半夜出現(xiàn)在她的樓下? 林川應(yīng)該能明白她的問題。 他看著唐月舒的臉,注視著她的眼睛,他的眼睛里似有汪洋,又像是有輕舟在里面泛起漣漪。 “你想聽我的真心話嗎?”他問唐月舒。 唐月舒沉默了一下,她是還有問題想要問林川的,但真聽了他的回答,他們的關(guān)系會發(fā)生變化的。 她不排斥,但總需要點時間去適應(yīng)。 她不說話,林川便開始反問了:“你昨晚說想我,是真心話還是酒后哄著我玩的?” 雨聲并沒有影響室內(nèi)的安靜。 唐月舒開口之前,林川保持耐心。 他明知答案,還要再對一次答案。 他要聽她說。 “真的?!卑肷?,唐月舒聽見自己回答道。 盡管只認識了幾個月,但不能否認林川在她空白的感情領(lǐng)域涂抹起了色彩。 林川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眸里的笑意深了些。 “那你應(yīng)該明白,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林川說看著她的眼睛說,“和你一樣。” “你知道嗎?”他說了下一句話,“如果昨晚你是在清醒的狀態(tài)下邀請我,我會答應(yīng)你的?!?/br> 答應(yīng)接吻。 第38章 唐月舒以前確實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 但是眼下,她覺得自己碰到了超綱題。 她那些在各種酒醉金迷里的從容,在這個幾十平的小房子里根本沒用。 林川說的話并不露骨, 但是他很勾人。 唐月舒的目光不覺落在他的唇上, 只是停留了一瞬,她移開視線。 她想起林川昨晚找她確認過,她喝酒會不會斷片。 在這兒等著她呢。 唐月舒只能端起咖啡喝一口,轉(zhuǎn)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林川像之前一樣,說完話之后會等著對方的回應(yīng)。 因為妝容的需要, 唐月舒今天貼了假睫毛,眨眼的瞬間, 睫毛撲閃,越襯托得她像是漂亮的蝴蝶精靈。 “那我們現(xiàn)在算什么?”唐月舒終于開口。 一些拉扯的技巧和曖昧的痕跡在這時候顯得蒼白和沒用。 林川不知道想了什么, 他輕笑了聲,很快回答了這個問題:“我想,我應(yīng)該算是你的追求者。” 追求者。 這三個字讓唐月舒愣了一下。 人和人的關(guān)系其實不一定要遵循特地的模式和發(fā)展軌跡。 她以為追求的過程不一定非要出現(xiàn)在一段關(guān)系里面,可是沒想到的是, 林川的想法是這樣的。 “我追求得還不算明顯嗎?”林川看到了唐月舒眼中的愣神。 港城到巴黎,最快的航班估計都需要十個小時。 他以為自己的追求已經(jīng)擺在明面上了。 唐月舒的神色看著他又糾結(jié)起來,她在思考別的問題了。 目光在林川身上打量了好半晌, 最后才開口問他:“那我問一個問題,你們這樣的家庭,你會不會在港城有一個正牌女朋友或者未婚妻?!?/br> 林川:“……” 唐月舒聽見他笑了聲:“你拿我當(dāng)什么人?” 他沒想到自己的人品這么不值得信賴,他不算什么好人,但印象中對她應(yīng)該不算差。 “你們那兒不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嗎?”唐月舒盯著林川看。 她印象中, 每個圈層的有錢人其實都一副德行,港城那邊的一些八卦她很少聽, 但不代表沒聽過。 林川這時候不明白唐月舒問這個的初衷,他不想將自己所在圈子里的一些不堪展現(xiàn)在她面前。 他說:“我不能保證別人,我只能保證自己不會?!?/br> 唐月舒垂了一下眸子,不知道有沒有信他說的話。 不過多數(shù)時候,男人的承諾都沒有多聽的價值。 但林川說話確實好聽。 唐月舒并沒有問他關(guān)于他的家庭怎么看待他挑選伴侶這件事的看法,這不是她關(guān)心的內(nèi)容。 “那你打算追多久?二十天嗎?”唐月舒問。 二十天,是林川昨晚說打算在巴黎逗留的時間。 在被追求這件事上,她還跟林川商量上了。 這聽起來有點滑稽,仿佛她不是被追求的對象,而是作為旁觀的第三人。 “你希望有多久?”林川征求她的意見,但聲音里聽著有笑意。 他還配合著逗她,這樣像是甲乙雙方在商討合作進程。 唐月舒有點后知后覺:“……” 她不說話了,但是林川臉上的笑意讓人很難忽略。 這頓下x午茶的時間過得很快,林川買來的甜品果然吃不完,有些被收進了唐月舒的冰箱里。 林川晚上沒有約她,他似乎有別的安排。 唐月舒要忙著直播。 只不過林川后來說給她訂了餐,讓她要注意按時吃飯。 他好像格外關(guān)心唐月舒的身體健康,尤其是在她發(fā)過一次高燒之后。 —— 晚上九點的巴黎,伴隨著外面的雨聲,路上撐傘的行人腳步或急或慢。 黑夜下,這樣的雨景也在成全巴黎的孤獨頌歌。 林川孤身在參加一個宴會。 這樣的場合里,他手里端著一個高腳杯,西裝革履,有點無聊地把玩著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戒指上做了一個小設(shè)計,是個轉(zhuǎn)運環(huán),可以轉(zhuǎn)動的那種。 林川這次回去再來巴黎時,他的父親問起來他的行程。 有些行程是瞞不了的,林川的父親在得知他飛往巴黎時沒說什么,雖然知子莫若父這句話在他看來并不全對,但他的父親估計知道自己的兒子在為一個女人在巴黎停留。 林川還記得離開前一天,他和自己的父親在公司見面。 “阿川,你是一個有分寸的人,應(yīng)該知道自己在做什么?!?/br> 沒有人會管他在法國干什么,也不在乎他和什么人交往,只要他知道分寸就行。 高腳杯里的紅色酒液在玻璃壁上搖晃著,周圍到處是光鮮亮麗的體面人,林川自然很適應(yīng)這樣的環(huán)境。 他來巴黎,自然也不只干一件事。 林氏涉及的產(chǎn)業(yè)不少,和多國都有生意上的往來,他無論在哪里都能有安排給他的工作。 一些應(yīng)酬本來可以不參加,不過既然他在這里,來一趟也無妨。 應(yīng)酬也不是非需要女伴不可。 于是林川孤身一人出席。 這個宴會來了很多生意人,可以說是各行各業(yè)都有,而且這里的人有相當(dāng)一部分身上不只有一種職業(yè),可以是生意人也可以是學(xué)校里的老師。 林川在這里游刃有余。 他在處理人際關(guān)系方面沒什么困難,亞洲面孔在這里不多見,加上他的長相具有一定的辨識度,通常見過他的人不會再將他認錯。 他在一個相對幽靜的角落里拿出手機看了眼,調(diào)了靜音,點開看,已經(jīng)是唐月舒的直播時間,他在手機屏幕上看到了她今天的那一身打扮,眼角的那只蝴蝶很是靈動,她還做了發(fā)型,看起來更靈動了。 下午的時候,她說身上的衣服是自己設(shè)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