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溪慶明顯感覺周身溫度下降,滲入骨髓的寒冷幾乎將他吞沒,他的睫毛立刻結上冰霜牙齒不由自主碰撞,發(fā)出令人厭惡的聲音。 隊長的狀況就更糟了,雖然他的作戰(zhàn)服沒有被完全扒下,但那點裸露的皮膚已經開始發(fā)紅,逐漸變紫,他的嘴唇也失去血色,眼球向上翻起。 溪慶松了手,站起來,手臂肌rou疲憊顫栗著,制服這位對手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力量。 他轉過臉,看著穿過那扇門的十幾個人員,捏了捏指節(jié),穩(wěn)住情緒。溪慶一邊向后退,一邊看著角落里的賀嶠,他嘴角的鮮血還在外涌,剛離開嘴角就被這低溫凍住,糊在賀嶠下巴上,像晶瑩的紅花。 盡管如此,接觸到溪慶視線的那一刻,賀嶠還是扯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這種時候還在安慰自己,溪慶笑的凄涼,嘴角克制不住地向下墜,他指了下上面,輕輕搖了搖頭。 接著,他抓住旁邊的床架,三兩下爬了上去。 那群人看到溪慶的動作,立刻停下來,各自找了最近的床鋪向上鋪爬去。 距離他最近的那個人伸出手臂,舉起黑色的武器。千鈞一發(fā)之際,溪慶抓起水瓶,指關節(jié)收緊,生生將瓶蓋崩出,液體噴出的一瞬間,在低溫環(huán)境中凝固,堵在了武器的管口。 “你?”那人傻眼了,他垂眸看著武器,手摸上去打算檢查是否能將冰塊弄掉。下一秒,子彈收到前后擠壓,武器整個炸開。 巨大的沖擊力將兩人向相反方向震了出去,溪慶在堪堪踩在床邊上,面容狼狽不堪,他哈出一口白氣,側身看著與鄰床的距離,在一瞬間跳了過去,抓著床架,從上下層床鋪的中間滾了出去。 就這樣,他穿過了四五張床鋪,那些巡衛(wèi)隊員在身后窮追不舍,有幾人甚至在床鋪間靈敏攀爬找尋機會。 賀嶠背靠著墻壁,看到溪慶向自己沖來,眼底慢慢生出光芒,他手扶在背后,借助墻面弓著身子站了起來。 “別害怕,我們走?!币宦暥炭斓牡驼Z在他耳邊響起,而后腰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環(huán)住,指尖扣在小腹位置,壓得很近,似乎在擔心自己倒下。 “不害怕?!辟R嶠笑了,抬起手臂搭在溪慶的肩上,小心翼翼將重量壓在溪慶的身上。 溪慶看了賀嶠一眼,他確定這個男人還在收著力氣,就算是如此不舒服的現在也仍保持著禮儀,那點自尊是他要守住的東西。 溪慶猶豫了片刻,拖著賀嶠的身體從玻璃門的位置跑了出去。 賀嶠的呼吸急促起來,他的體力明顯有些吃不消了。 溪慶能感受到肩側的重量越來越沉,黏糊的感覺混著濕冷的空氣讓他的發(fā)慌。即使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他依然覺得心上不太舒服,賀嶠身上涼的可怕。 他沿著走廊向更遠處走去,身后的追擊聲在不斷放大。 賀嶠拉開了第二個煙霧彈,丟到了后方,這為他們爭取了寶貴的逃跑時間。 他們站在拐角處,向左或者向右。 溪慶感覺到賀嶠的動靜,他預感到他要開口說什么,蠻橫地打斷:“不可能丟下你,你說了要保護我,那就不許和我分開?!?/br> “好?!辟R嶠低聲笑了,下頜連帶著溪慶的肩膀一起輕顫。 來不及做更多的思考,溪慶憑借大概的印象選擇了更可能通往主控室的左側通道。 在鉆入漆黑的通道前,他輕輕擦下賀嶠下巴上的血塊,講它丟在了顯眼的位置。 在他們離開的幾秒后,四個人便出現在了這里,為首的人停下了步伐,站在那里思考。 他們留下了一部分人探查那個只有進入才可以看到的空間,另一部分人則帶著身負重傷的隊長前往醫(yī)務艙,追出來的人只有他們四個。 “分頭行動?”其中一人偏頭問道。 另一人搖了搖頭,雙手抱在一起:“隊長的慘狀你沒有看到嗎?我們四個人都未必能對付那兩個家伙。” 為首的沉吟了片刻,附身拈起那冰涼的血塊,而后看著左側通道。 “嚯,那我們就追去左邊吧!”上一個人建議道。 “不?!睘槭椎膿u了搖頭,望向了更遠處,“這是他們故意留下的錯誤陷阱,聲東擊西罷了,他們一定在右邊!” 他一揮手,三人都小跑著跟了上去。 溪慶肩上扛著賀嶠,自己身上也滿是疼痛,身后追趕的聲音逐漸減小了,周圍空氣的溫度升了一些,消毒應當結束了。 【各位玩家請注意,013號玩家、004號玩家死亡?!?/br> 溪慶的腳步慢了下來,他再也堅持不住,手臂護著賀嶠,脊背貼著墻壁慢慢滑了下去。他依舊攬著賀嶠,兩人緊靠著,都沒有說話,空氣里回蕩著喘息聲。 半晌賀嶠才開口:“兩個小時過去了?!?/br> 嘴角的傷口扯得有些疼,賀嶠閉上嘴,將整張臉埋在溪慶的肩窩里,偶爾哼一兩聲。 第145章 五幅畫像是關鍵 “感覺不太對勁。”溪慶慢吞吞說著,為了逃出來強行壓制的疼痛在放松后瘋狂地蔓延出來。 “什么”賀嶠聲音不大,他靠在溪慶上換了個姿勢。 兩個人渾身血污擠在一起,面上灰撲撲,像是兩只被人遺棄的小動物。 “不知道,就是感覺不對勁。”溪慶搖了搖頭,抓起賀嶠的手,扒拉著他的指頭不知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