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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游戲也太真實了 第1751節(jié)

    慢慢的,人們似乎終于認(rèn)清了現(xiàn)實。

    一些人開始挪騰著腳步,麻木地走向了自己倒塌的屋子,試圖收拾一些還能用的東西,還沒有被先來的人撿走的東西,至少帶著自己的家人把今天給將就過去。

    還有一些人則是四處游蕩著,或沉默地在廢墟中翻找,或逢人便打聽詢問有沒有見到自己的家人。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徒勞。

    “娘!爹——!你們在哪里?”

    一棟倒塌的木屋旁邊,一名十三四歲大的孩子孤零零地站著,兩眼茫然地直視著一個方向,嘴里時不時地喊一嗓子。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嗓子都快喊啞了,卻無人搭理他,直到一群胳膊上綁著白繃帶的人走了過來。

    背上背著ld-47步槍,肩帶死死地焊在肩上,阿克曼在那孩子的旁邊停下了腳步,上下打量了他兩眼。

    這孩子和一個月前他的時候倒是有些像,沒爹沒娘,一臉的慫樣……應(yīng)該就是拉西要找的人。

    他沒有廢話,直接開口問道。

    “你的名字?”

    少年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兇狠的家伙,又看了一眼那些帶著槍的人,下意識地動了動嘴唇。

    “烏迪?!?/br>
    阿克曼接著問道。

    “你在干什么?”

    “我在找我的娘……她好像被沖走了。”

    烏迪小聲地說著,同時一臉期盼地看著這些人,希望他們能帶他去找到他的家人。

    然而令他失望,甚至于絕望的是,眼前這位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并沒有這么做。

    “她沒了?!卑⒖寺∵^一支繳獲的開膛者步槍,直接塞到了那孩子手上,瞧著他問道,“會用嗎?”

    那男孩茫然地看著手中的槍,又看向了他,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阿克曼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會用沒關(guān)系,我教你,現(xiàn)在你是我的兵了?!?/br>
    “可是……我得等我娘回來?!睘醯嫌行┛謶值赝笸肆艘徊剑贿^肩膀卻被拉住了。

    “我說了,她已經(jīng)沒了,還有你的父親,你的兄弟姐妹。如果他們還活著,會把你扔在這兒不管么?”

    看著陷入沉默的孩子,阿克曼緊緊握了握他的肩膀,隨后便將握著他肩膀的手松開了。

    “人都會經(jīng)歷這一天,你經(jīng)歷過的東西我也經(jīng)歷過,直到一個男人揪著我的衣領(lǐng)告訴我,只要帝國還統(tǒng)治著這里,我經(jīng)歷過的事情會一次又一次地發(fā)生,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會一次又一次地經(jīng)歷,除非我們將那些貴族送上絞架,將奴役我們的人一個不剩的殺死?!?/br>
    “……是帝國?!蹦泻⒛啬钪?,呼吸漸漸急促,眼眶通紅,手緊緊地握住了那把開膛者步槍。

    看著忍住了淚水的小伙兒,阿克曼贊賞地拍了拍他的后腦勺,將他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是的,跟著我?!?/br>
    ……

    猛犸城外的村民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猛犸城內(nèi)的幸存者們同樣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大多數(shù)人只是打了個哈欠的工夫,便聽見有人喊著“水來了!”,接著那洪水便淹了過來。

    最先被沖垮的是聚居地外的柵欄墻。

    那東西只是用來擋野豬和狼還有鱷魚的,在塔桑河的怒吼面前一點(diǎn)兒用處都沒有。

    再接著倒霉的便是城中那些雜亂的窩棚,以及直接蓋在泥巴上的磚頭房。前者在第一波洪水來的時候就被沖走了,而后者則是硬生生地被淹沒街道的河水給泡垮了。

    除了經(jīng)濟(jì)實力不錯的貴族之外,也只有銀月教會的教堂和一些銀月灣的商人住的房子幸免于難。

    由于在落霞行省生活養(yǎng)成的習(xí)慣,他們習(xí)慣在建筑下面埋地基,這樣睡覺才能安穩(wěn)。

    不過眼看著全城都被淹了,就自己的沒受災(zāi),那些銀月灣的商人們也不敢在這兒多留,紛紛收拾細(xì)軟上船跑路了,也只有不怕死的傳教士還固執(zhí)地留在教堂里沒走。

    拉西進(jìn)城之后第一件事兒就是派了一個連到漁船碼頭邊上的教堂,把那兒的神職人員給保護(hù)了起來。

    倒不是他信什么“月族人的月神和銀月教會的銀月女神師出同門”這種鬼話,純粹是因為猛犸州的發(fā)展需要那些富有的神棍們。

    不管他信不信那玩意兒,至少他得做做尊重對方信仰的樣子。

    至于他自己,則是一邊帶人徑直占了猛犸城的城主府,將那兒作為了抵抗軍的司令部,一邊安排抵抗軍的手下帶人去救災(zāi),一邊指揮心腹去將城中那些豪紳貴族們“請”了過來。

    坐在城主的椅子上,拉西眼中帶著一絲蔑視俯視著那群垂著腦袋、瑟瑟發(fā)抖的達(dá)官貴人們,軍靴翹在了膝蓋上。

    “老子不管你們腦袋上以前掛著什么頭銜,從今天開始誰再敢在我面前擺什么貴族老爺?shù)淖V,我就連他掛著頭銜的腦袋一起砍了!”

    所有人噤若寒蟬只覺是站在地獄的入口,兩邊都是雙頭犬看著不敢說一句話,膝蓋發(fā)軟卻又不敢跪下。

    見沒有人反對拉西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道。

    “老子來這兒要辦三件事兒,但你們只需要知道一件就夠了?!?/br>
    “從今往后,猛犸州禁奴,誰敢留一個奴隸,老子就讓他腦袋挪個地方!”

    那聲音不輕不重,卻像是炸雷一樣回蕩在在場所有貴族們的耳中。

    看著鴉雀無聲的城主府,拉西見無人應(yīng)聲,眼睛微微的一瞇,突然提高音量地呵斥了一聲。

    “聽見了沒有!說話!”

    被那聲音嚇了一跳,一眾貴族們再也繃不住心中的恐懼,紛紛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

    “是,是!大人!”

    “我,我我這就回去把家里的奴隸給放了!”

    “我們再也不敢了!”

    “我們……也不想為難月族人……都是陛下……呸!都是那個巫馱下的命令,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月族畢竟是前朝的貴人,雖然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貴族,但整體的生活水平還是要比蛇鼠蟲鳥高上許多的,受教育的比例更是不低,因此不乏一些知書達(dá)理的俊男美女。

    因為陛下的一紙命令,將帝國全境的月族人通通貶成了奴隸,他們也確實沒少趁火打劫搜羅一些“漂亮的金絲雀”圈養(yǎng)在自家宅子里當(dāng)成玩物。

    這些事情就算想洗也洗不掉,隨便在城里找個人問一句就問出來了。

    拉西俯視著他們,冷笑著說道。

    “老子特娘說的不是月族人,其他各族的奴隸都不許有。從今天開始,猛犸州要講平等!”

    說到這兒,他也不管那些跪著的貴族們臉上是如何的茫然,只是慢條斯理地在后面接了一句。

    “另外,老子說了不準(zhǔn)跪?!?/br>
    說罷,他揮了下手。

    “拖出去,一人領(lǐng)十鞭子再走。”

    “是!”

    站在一旁的眾親衛(wèi)得令,眼中紛紛閃爍著兇光,大步流星地上前,像捉小雞似的將那癱坐在地上的貴族們連拉帶拽地拖去了院子里。

    他們早就想動手了。

    如果不是礙于紀(jì)律的話,他們豈會容許這些帝國的走狗們,站著走進(jìn)這府邸里。

    一個二個接過鞭子,紛紛用上了全力。

    貴族們的慘叫和鞭子抽打的聲音在空曠的院子里此起彼伏,地上一片鮮血淋漓。

    看著那些挨鞭子的貴族們,抵抗軍的元老們雖然心中隱隱覺得不妥,但礙于拉西的威嚴(yán)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

    雖然那拉西說要講平等,但這種強(qiáng)迫給予的平等又和他們想象中的平等有些不太一樣。

    他們總覺得可以換一種更好的方式,就像聯(lián)盟當(dāng)初在金加侖港做的事情一樣,用更溫和的方法推動猛犸城的變革。

    不過現(xiàn)在想什么都沒用了。

    抵抗軍的人數(shù)已經(jīng)不是早些時候的兩千來個了,而是眼瞅著要奔著上萬人去了。

    那家伙在軍中的威望愈發(fā)高漲,幾乎所有年輕的小伙子都將其視作是精神領(lǐng)袖和榜樣。

    就算他們想把他給換掉,也沒那個機(jī)會了……

    ……

    “嘩——”

    昏迷中的巴姆特州長被一盆冷水潑醒。

    當(dāng)他抬起那濕漉漉的腦袋,卻發(fā)現(xiàn)達(dá)西納將軍等一眾軍官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滿身匪氣的軍官以及幾個眼神像狼一樣的少年。

    那仿佛能殺人的視線令他的腦門上一瞬間滲出了冷汗,人也是跟著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猶如漿糊一般的記憶漸漸灌入了腦海,他依稀記得那洪水淹過來的時候,他抱緊了一根歪脖子樹,用力踹暈了抱著他大腿的親衛(wèi),將袖子纏在了樹枝上,然后就在那泥漿渾濁的河水里泡著,沒多久便泡暈了過去。

    再后來一艘木筏靠了過來,幾個胳膊上綁著白繃帶的家伙一把逮住了他胳膊,連拉帶扯的把他拽了上去。

    再然后他就沒了意識。

    至于眼下的情況已經(jīng)無需多問,從這兒的環(huán)境來看明顯是猛犸城的牢房。

    很明顯,他被俘了。

    “咳,我會繳納贖金……”來不及反思自己是怎么輸?shù)?,巴姆特咳嗽了一聲,語速飛快地說道,“根據(jù)神圣的契約,你們需要保證我的一日三餐和人身安全不受侵害,當(dāng)然,我會盡可能配合你們……”

    那幾個少年聞言笑了笑,那副被逗樂的樣子顯然是沒把他這句話放在眼里。

    巴姆特眼中閃過一絲惱火,攥緊的拳頭卻又不敢發(fā)作,只是色厲內(nèi)荏地瞪著那名軍官,試圖用貴族的威嚴(yán)將其嚇退,卻沒想到臉上挨了一耳光。

    那耳光把他打懵了,眼睛瞪得更大。

    “你!你敢打我——”

    “說!”那軍官忽然暴呵了一聲,將他說到一半的話給打斷了。

    被那聲音被嚇了一跳,巴姆特的語氣不自覺就軟了下來,頓時也沒了貴族的架子,整個人畏縮地像一條老鼠。

    “說,說什么?”

    然而那軍官卻沒問,只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隨后冷冷一笑,慢條斯理地說道。

    “還特娘的敢嘴硬,給我打!”

    巴姆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