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游戲也太真實了 第15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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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之匕瞪大眼睛盯著拉西,屏住呼吸了片刻,忽然邁開腳步走上前去,沖著他大聲吼道。 “你特么在干什么!” “冷靜點,兄弟,他們壞了事,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死了?!?/br> 被那咄咄逼人的視線逼退了幾步,拉西的臉上卻無任何懼色,有理有據(jù)地繼續(xù)說道。 “如果您還不滿意,我可以把和他們一個百人隊的家伙一起拉出來斃了。” 殺人之匕瞪圓了眼睛。 “你瘋了嗎?!” 拉西不解地看著這個大吼大叫的家伙,沉默了半晌,忽然從嘴里蹦出來一句話。 “這還不夠嗎?” 殺人之匕怔怔地盯著這家伙,一時間說不出話。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家伙干凈利落地解決了問題,但又似乎什么問題都沒解決。 但也正如他說的那樣。 人都殺了,命也賠了。 難道還不夠嗎? 死的那幾個人本來也是奴隸,最多當了一天的自由人,他們除了命也沒有別的東西可以賠償?shù)牧恕?/br> “夠了。” 方長忽然開口打破了現(xiàn)場僵硬的氣氛。 走到了拉西的面前,他拍了拍這條瘋狗的肩膀,又拍了拍那繃緊的臉,緩和氣氛地笑了笑。 “殺得好,確實該殺,但做法太潦草。你們得立個規(guī)矩告訴你的部下們哪些事情不能做,做了會受到什么樣的懲罰,而不是拖到廣場上全都突突了,否則難以服眾。” 拉西恭敬地頷首。 “是!” 那恭敬順從的樣子到讓人挑不出毛病,方長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緩緩開口說道。 “帶幾個人去把他們埋了。” 拉西領命點頭,轉(zhuǎn)身回去撿起了步槍背在身上,扯開嗓子呼喝了幾名手下過來,將那些尸體抬去埋了。 難以服眾的問題似乎壓根兒就不存在。 那些士兵并沒有因為這個領袖斃了自己人而對他心生不滿,看向他的目光反倒更加敬畏和順從了。 這一切倒也沒有出乎方長的意料。 剛被從籠子里放出來的他們本身也不是完整意義上的人,信奉叢林法則的野獸當然更傾向于追隨更兇狠的那個。 看著從拉西身旁離開的方長,殺人之匕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說道。 “我覺得至少應該給那些人法律的審判,這其實是個不錯的機會,用他們作為宣傳——” “得了吧,人都死了,審那幾個尸體有意義么?最該審判的那個現(xiàn)在還在哨塔上掛著呢?!?/br> 打斷了殺人之匕的話,方長瞇著眼睛看了一眼掛在哨塔上任由烏鴉啄咬的監(jiān)獄長,耐心地繼續(xù)說道。 “你說的那些東西對他們來說過于版本超前,他們現(xiàn)在還處于相對原始的叢林社會,暫時還不需要你說的那玩意兒。別忘了,在讓清泉市的幸存者們都有干凈的衣服穿之前,我們什么時候浪費時間審判過那些掠奪者?那都是吃飽穿暖之后的事情。” “現(xiàn)階段我對他們的要求只有一個,聽話就好,聽我們說的話,這是唯一的要求。這樣就算他們的紀律糟透到了極點,也絕對比那個能把5%的人口送進集中營的皇帝好得多?!?/br> “至于其他的,不能太著急?!?/br> 那些民兵的暴行一方面是受壓迫者在腰桿突然挺直了之后的報復性反彈,但更多的還是秩序真空所導致的必然。 這場暴.動的余波遠遠不止這幾個被抓出來的典型。 起義軍顧忌聯(lián)盟的態(tài)度會有所收斂,而那些從潰兵手中撿到武器的暴徒只會更加的殘忍且肆無忌憚。 此刻在那陰暗的小巷子里,發(fā)生的慘劇還不知道有多少。 想要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必須得在當?shù)亟⑿碌闹刃?,以取代尼哈克擔任總督時期的舊秩序。 他其實現(xiàn)在就在做這件事情。 比哈里局長正帶著他的狗腿子們接管全城的警務,民兵的訓練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他們做的不算很好,但已經(jīng)足夠了。 等到新秩序建成,他們只需要讓當?shù)匦掖嬲邆兂燥栵垼幸路?,有房子住……能活的比尼哈克時期稍微有尊嚴那么一丁點兒,這個新的秩序自然會在當?shù)厝诵哪恐蝎@得足夠維持統(tǒng)治的合法性。 這其實不是很難。 某個冤種皇帝給他們留下了一大筆錢正好可以拿來做這件事兒。 本來把那筆錢全都搬回家里也有點兒不太厚道。 扣除賠款之后再以百越公司的名義“借”走并投資在當?shù)厝松砩希坏転槁?lián)盟和薯條港賺個好名聲,還能從中再賺一筆。 “那她們呢?怎么處理?”殺人之匕看了一眼那兩個癱坐在地上的姑娘,又看向了方長。 無論那些宏觀的問題有再多的解法,他們都需要解決眼下的問題。 至少他認為這需要解決的。 周圍一雙雙眼睛都在看著。 方長沉默了許久,嘆了口氣。 “給她們兩張船票吧……” 或許薯條港的幸存者們能幫助她們開始新的生活,就像流民之家的幸存者們一樣。 除了給她們一筆經(jīng)濟補償,送她們離開這片是非之地,他暫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 隨著羅威爾營地門口的尸體和那兩個可憐的受害人被帶走,圍在營門口看熱鬧的幸存者們也都意興闌珊地相繼散了。 雖然那些“白紗布們”對“鐵人們”完全硬不起來的態(tài)度,讓眾人都覺得有些沒趣,但最后到底還是喜聞樂見的見了紅。 那個叫拉西的家伙是個狠人,殺自己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像殺雞一樣全都突突了干凈。 那幾個被斃了的小伙兒也是真的慘,本來沒多大事兒,頂多賠兩頭豬,卻不巧撞在了槍口上。 還有—— 原來身上挨了槍子兒不會立刻死,而是會像魚兒一樣在血里撲騰一陣子才咽氣。 所有人都很高興,不枉他們看了那么久的熱鬧。 至于那兩個披著毛毯的姑娘,下場同樣令人關心。 有人說她們被那群鐵人看上了,否則那些鐵人沒道理將她們帶走,直接讓她們自己回家就行了。 也有人說她們會被秘密處理掉,畢竟白紗布們賣了鐵人們那么大一個面子,鐵人們多少也得做點回禮。 眾人都在絞盡腦汁地用著自己的方式,試圖去解釋那些無法理解的怪事兒。 至少他們盡力了。 看著窗外的sao亂平息,韓明月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只是掃了一眼地上的血跡,便漠不關心地繼續(xù)走向了營地的門口。 等在那兒的方長略微意外地多看了她兩眼。 “你不害怕?” 在他印象中,除了啟蒙會的那群“已黑化”的門徒之外,廢土上絕大多數(shù)藍外套都有著超乎尋常的道德潔癖。 他甚至都做好了被npc吐槽的準備,但預想中的事情卻完全沒有發(fā)生。 反倒自己成了大驚小怪的那個。 “你以為大荒漠是什么和平的好地方嗎?”韓明月若無其事地調(diào)侃了一句,“況且我就是研究這里的,我能不知道這兒的幸存者們是個什么狀況?!?/br> 好像也是。 方長一瞬間就理解了。 這家伙看這兒的人們,只怕和赫婭看小羽沒啥區(qū)別。 走進了羅威爾營地,韓女士朝著四周張望了一眼,眼中閃爍著興趣盎然的光芒。 “果然是這里……”她嘴里念叨著。 “這里?” 方長瞧了周圍一眼。 這兒除了層層疊疊的鴿子籠,就是一排排敞開的鐵柵欄門,除此之外并沒有什么令他覺得特別的地方。 不過這位韓女士的看法卻顯然不同。 對著周圍的布局拍了張照,她神色頗為感慨地接著說道。 “……根據(jù)我在大荒漠中收集到的資料,這兒曾是一座科學考察站,三年戰(zhàn)爭時期曾有一支隸屬于人聯(lián)陸軍的營級作戰(zhàn)單位護送規(guī)模龐大的難民從南部工業(yè)區(qū)撤退到這里,并在廢土紀元早期維持了一段時間不短的秩序?!?/br> 方長忽然對奇怪的地方產(chǎn)生了好奇。 “羅威爾是那個營長的名字?還是科學考察站的名字?” 韓明月說道。 “是那個營長的,他名字叫‘羅威爾將軍’,我在一臺信號中繼器的緩存數(shù)據(jù)中發(fā)現(xiàn)了當時幸存者們對他的一些不滿和指責,甚至包括要求人聯(lián)當局將其撤換。直到三年戰(zhàn)爭結(jié)束為止,類似的投訴信息都沒有停止過,不過看起來沒什么用?!?/br> “根據(jù)服務器中時間信息簽名,最后一條信息是羅威爾將軍本人發(fā)送的,看樣子他是打算向戰(zhàn)后重建委員會匯報工作,也可能是為自己辯解。不過很遺憾戰(zhàn)后重建委員會并沒有收到這條消息,當時也無力去管遙遠的婆羅行省的幸存者們?!?/br> “在那段信息中羅威爾將軍提到,除了為生存而采取的必要強制措施之外,他為了讓當?shù)匦掖嬲吣芴铒柖亲硬扇×艘恍┨貏e的手段,包括強迫研究人員們研究如何讓土壤變得可以食用,包括強迫一些幸存者當小白鼠試吃?!?/br>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他手下的科研人員還真用科學考察站的設備合成了一種能夠降解生物質(zhì)殘骸的單細胞生物。經(jīng)過該微生物的處理,土壤會呈現(xiàn)紅褐色,并只需簡單的過濾就可食用?!?/br> “可惜該項目只進行到一半,羅威爾營地就發(fā)生了暴.動,反叛的幸存者們將羅威爾將軍和他手下的研究員們以及研究成果,通通埋在了羅威爾營地以北、靠近永流河的荒原上……那兒在當時應該是一片凍土,他們廢了不少力氣才挖出了足夠大的坑,如果我的推測沒錯,金加侖港的北邊應該有一片紅土地?!?/br> 方長不解問道。 “那些幸存者為什么要反對他?!?/br> 看向了不遠處空地上,攤開在石板上晾曬的一塊塊泥餅,韓明月隨口說道。 “物質(zhì)不會憑空產(chǎn)生,只會在一個循環(huán)中流向下一個循環(huán),你不妨猜猜合成‘紅土’的有機質(zhì)是怎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