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游戲也太真實了 第13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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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從一年前,聚居地剛修起那座教堂的時候,趙茵茵便時不時能在腦海里聽見一位老人的聲音。 起初她以為那是自己的幻覺,但后來她發(fā)現(xiàn)并非如此,他不但會回答自己的疑惑,偶爾還會教她一些她從未了解的知識。 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的爺爺便去世了,有時候她會覺得,那個老人就像她的爺爺一樣,總是很慈祥。 再后來,老人告訴她自己就是圣子,那座教堂中供奉的便是自己。 茵茵毫不懷疑他說的話,倒不如說她早就懷疑,他的身份可能是那位圣子大人了。 畢竟除了真正的神靈,還有誰能像他一樣無處不在,無所不能,在她的腦海里和她交流呢? 從那以后,她便開始把自己的煩惱也都毫無保留地傾訴給了那位圣子大人。 神靈不會說謊,更不會把凡人的煩惱到處亂講。 沒有比他更合適的傾訴對象了…… 如往常一樣。 縮在別館二樓空房間里的茵茵,把自己的煩惱,包括和好朋友鬧的矛盾,包括家破人亡的悲傷,往后無依無靠的旁皇全都告訴了他。 抹了抹眼淚,茵茵小聲嘟囔著說道。 “……對不起,自顧自地說了那么多,您可能覺得很無聊吧?!?/br> 長久的沉默。 那和藹的聲音緩緩飄入了她的腦海里。 “怎么會,我的孩子?!?/br> 雖然只是一句算不上鼓舞的安慰,但茵茵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軟弱卻堅強的笑容,稍微振作了一些。 片刻后,她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雙目平視看向前方。 “果然我還是應(yīng)該和小羊道個歉……” 站在看不見的地方俯視著小姑娘,羅乾淡淡地笑了笑。 果然是孩子么。 連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兒,都會花那么多時間去煩惱,而他從不會這樣,決定好了的事情立刻會去做。 “如果你不想做這件事的話,其實也可以不做?!?/br> 茵茵歪了下頭。 “為什么?” 羅乾想告訴她,因為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這座聚居地的人很快都會死,既然如此,做不做那種事情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但想了想,他最終沒這么說。 即使是羊圈里的動物,也是有幸福的度過最后一秒的權(quán)力的,他并不是為了殺人而去殺人。 于是他換了一個更溫柔的說法。 “時間是一劑良藥,它會平等地治愈一切傷痕,只要耐心地等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茵茵抱緊了膝蓋,將下巴埋在了膝間,小聲的嘀咕道。 “只要足夠久,一切就會好起來嗎。” “嗯?!?/br> 守護在她旁邊的神靈輕輕點頭,雖然她看不見那個人,但她可以確信他在做這個動作。 茵茵很相信他。 但這件事她卻無法認同。 因為她記得很清楚在自己煩惱著要不要幫小羊逃出這座牢籠的時候,他親口告訴過自己。 猶豫了片刻,她小聲說道。 “可是……您不是和我說過,很多事情都是來不及猶豫,留給時間去解答的問題最后得到的一定都是遺憾嗎?!?/br> ……唔嗯? 我有說過這句話嗎。 面對著一臉單純的女孩,羅乾一時間不禁陷入了思索。 在他所有選中的棋子中,這位小姑娘是年齡最小的一位,也是最為特別的一位。 倒不是因為他對她懷有特殊的感情,僅僅是因為她和其他信徒不同,總會事無巨細地把生活中的每一件瑣事兒煩惱都傾訴給他。 其他人對神靈大多懷著敬意,對“只有自己能與神靈面對面的交流”這種事情感到殊榮。 因此即便是打心眼里并不相信火炬信仰的趙天干——也就是這小姑娘的父親,在與自己這種更高等的存在進行交流時,都會拿出謙卑虔誠的態(tài)度,小心斟酌每一個詞句。 而他自己也順理成章地利用了這份敬畏,以圣子的面目與這些只配知其皮毛的信徒們交流。 偶爾還會利用他們的身份發(fā)號施令。 畢竟雖說芯片已經(jīng)植入在他們的腦中,他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接管他們身體的。 完全接管身體的控制權(quán)只有在“神游”的時候。 而這小姑娘似乎把他當(dāng)成了一個傾訴的對象。 她很天真地相信,神靈不會把凡人的事情到處亂講,所以幾乎什么事情都和他說。 羅乾默許了她的行為。 反正幾句話的溝通也占用不了多少算力,而且關(guān)鍵的時候這枚棋子說不定還會派上用場。 也正是因此,昨天白天的時候,他用知道一個絕妙的藏身處為借口,慫恿這小家伙去了地下室。 畢竟即便和其他人一起發(fā)瘋,也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畢竟莊園里還有一批特殊的客人。 不過待在那個沒人的地下室里,絕對是安全的。 但現(xiàn)在看來,自己似乎也做了一件多余的事情,為了讓一顆棋子在棋盤上多活一會兒,而讓整個計劃背上了不該有的風(fēng)險。 如果她沒有去地下室,聯(lián)盟說不定得花上一段時間才能找到位于別館地下室的實驗室。 這枚棋子再有用,這座聚居地中的實驗也已經(jīng)結(jié)題了。何況活下來對她而言,也很難說是否是真正的仁慈。 在夢境中死去是沒有痛苦的,而如果落在了變種人的手上,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想到這里,羅乾輕輕嘆了口氣。 果然…… 自己的修行還是不夠。 當(dāng)然,更讓他在意的其實還是另一件事兒,自己為什么會說出“留給時間去回答的問題最后得到的一定都是遺憾”這樣的話。 遺憾么。 那種東西唯獨不可能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 在這條路上他們已經(jīng)付出了足夠的代價,并且在最后一刻為他們的理想獻上了全部。 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可以回頭的可能了。 “我只是覺得,逃避是不好的……圣子大人?”見腦袋里的聲音許久沒有出現(xiàn),茵茵緊張地小心問了一句。 她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 如果連圣子大人都不理她了,她可能就真的絕望了。 “嗯,我在……我只是在想,我是什么時候說的那句話,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绷_乾柔和地笑了笑說道。 茵茵的臉上露出了松了口氣的笑容。 “沒關(guān)系的……您每天要回應(yīng)很多人的祈禱吧,晚一點回我也是沒關(guān)系的,只要您還在就好?!?/br> 見這小丫頭還在擔(dān)心自己,羅乾不禁莞爾一笑。 如果讓她知道,正是自己控制著她的父親,走到聯(lián)盟的面前被那群士兵殺死了的話,不知道她是否還笑得出來。 “神的工作其實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忙。” 茵茵歪了下頭。 “可是不會有人很多人向你祈禱嗎?” 他用溫和的語氣說道。 “我的孩子,大多數(shù)人其實并不會真正詢問神的旨意,在向我祈禱之前,他們心中其實已經(jīng)有自己的答案了……他們需要的,可能只是有人在后面推他們一把,像你這樣把什么事情都交給我來決定的孩子其實是少數(shù)?!?/br> 聽到這句話,茵茵不禁臉微微有些發(fā)燙,慚愧的小聲說道。 “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br> “沒關(guān)系,我并不認為你是個麻煩,倒不如說我很高興看到你的成長。以前你總是詢問我的意見,但今天你是自己做出決定的要去和朋友和好,你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主見,這是好事兒?!?/br> 茵茵不理解地問道。 “神明大人不希望人們聽自己的話嗎?” “如果每一件事情都交給神來決定,我可能真的得忙死了?!?/br> 半開玩笑地說出了這句話,回過神來的羅乾忽然輕輕地嘖了一聲。 說來說去,他倒是自己把自己給否定了。 不過也難怪,他很清楚先行者并不是真正的神明,圣子更不是,他們只是需要神明的這身衣服,去做一些人類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當(dāng)然很欣慰這里的聚居地都服從于自己的意志,但站在一位長者的立場,他還是希望把更珍貴的東西教給這位孩子。 聽話當(dāng)然是好孩子,但沒有自己的主見永遠都是孩子,他更希望她有自己的主見,即便這與他宣揚的教義是截然相反的。 或許矛盾的不是他的言行,他的內(nèi)心深處其實并不希望這個小姑娘去死。 別說是一個活著的人了。 就算是種在盆栽里的花花草草,只要是付出過時間去澆灌,誰都希望它能好好的不要枯萎掉。 不算上那些志同道合的使徒們,這大概是他進入圣域以來和凡人溝通最多的一次。 思索了片刻,羅乾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那就是從羊圈里放掉這只特別的小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