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菜的jiejie笑容僵硬了片刻，又給小柿打了一碗丸子，勸道：“大哥忙著呢，就別讓大哥下廚了，千萬不要去提醒他。乖，來吃丸子?！?/br>
    班影從廚房把于光于音抓去穿喜服，因為兩個都是男子，喜服也不復(fù)雜，很快就換好了。

    “大哥，你要不要涂點脂粉？”班影有些糾結(jié)地看著大哥。

    于光一擺手：“不用?！?/br>
    班影也不強求，把他丟在一邊圍著于音去了。

    “于音，要不要給你修個眉毛，梳個頭發(fā)？就今天一天，咱們隆重一點，你覺得怎么樣？”

    對于光和于音的區(qū)別對待，所有人都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雖然是兩個男子的婚事，可大部分人也默認了于音是“新娘”的角色，于是對待他也難免更精致些。

    就連于音自己也默認了。

    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么難免要忍受些什么。

    如愿得到大哥，和為此事使大哥拒絕婚事，權(quán)衡之下，于音選擇了妥協(xié)。

    如果是于光，倒也沒什么不可以。

    “這個，于音的眉毛長得好，好像不需要修?！?/br>
    對著于音的臉看了會兒，班影又把那些上妝工具放了回去。

    用不上，不僅用不上，待會兒還要提醒于音記得把面具戴上。

    不然在婚禮上引起sao亂就糟了。

    最后也就只是幫忙綁了個頭發(fā)，還是最簡單那種。

    這一日的婚禮順順利利的，并沒有出什么意外。

    他們出去見過那些平日里就相處的熟面孔，聽了一耳朵的恭賀。

    大家吃吃喝喝笑鬧到晚上，到處點起了燈。

    比于音的蜃夢更像美夢。

    吃到后面，于光撂倒了幾個喝醉了發(fā)酒瘋的家伙，帶著于音去了他們的新房休息。

    和除惡司大院子那邊比起來，屬于他們兩個的小院很靜。

    細心的班影在這個院子里也燒好了熱水，灶上還準備了食物。

    于光去洗澡了，他被那群醉鬼纏著喝了兩壇，還不小心在他身上潑了酒。倒是于音，沒什么人非要他喝。

    院中的橘子樹結(jié)了幾個青澀的小果實，于音用指尖撥弄了一下。

    想起很久以前，在綺云樓的地下室，氣窗旁的幾棵橘子樹，每年結(jié)了果，偶爾會有幾個掉進地下室。

    那幾棵橘子樹結(jié)的果實酸澀又苦。

    不知道這一棵橘子樹結(jié)的果實甜不甜。

    他不著邊際地思考著這種之前沒考慮過的問題，耳邊響起的還是前不久喜宴上熱鬧的杯盞聲。

    大哥仍和每一頓飯一樣，坐在他身旁，經(jīng)常給他夾菜，叮囑他多吃點。

    “站在這里干什么，走，到屋里去?！?/br>
    剛洗完澡，一身濕熱氣息的于光走過來，攬著他進了屋。

    桌上的喜燭燃著，于音坐在床邊，終于有了幾分落地般的真實感。

    他腦子里忽然又冒出個問題，神情便有些怪異。

    于光，大哥他真的會做那方面的事嗎？從前好像沒看到他處理過。

    因為有他在，于光幾乎是沒有私人空間。

    或許今夜，大哥也只是像以前那樣，和他躺在同一張床上睡一覺而已。

    說不定還要帶他出去夜跑——他就是這種人。

    呵，對了，他剛才攬他進屋的姿勢，和平時攬著其他人肩膀的動作沒有區(qū)別。

    于光從柜子里翻出幾個瓶瓶罐罐，坐到床邊問于音：“這些你會用嗎？我給你講講？”

    于音：“……”

    他是來真的嗎？

    于光：“你為什么滿臉意外，今天我們成親，新婚之夜不是應(yīng)該這樣？”

    今夜于音沒讓灰眼貓進屋，他表現(xiàn)得比平時遲鈍一些，心中一邊懷疑一邊又忍不住因為激動而顫栗，配合著于光探索起來。

    ……

    ……

    于音：“啊？”

    事情進行到這里，他終于發(fā)覺不對。

    于光：“怎么了，接下來不會？”

    于音：“……”

    意識到他在沉默什么，于光安撫地拍拍他的背解釋道：

    “大哥和人打聽了，據(jù)說兩個男子在一起，承受那一方容易受傷，老了以后也容易多病一些，還有些零碎的小問題，老幺你這么弱，還是大哥來吧?！?/br>
    于音：“……”

    老了以后？妖鬼哪里有什么老了以后。而且，這種時候，要不要承認自己弱？

    大哥一臉任他施為的樣子，于音滿腦子復(fù)雜念頭，感覺到他身上熏人的熱意，也下意識繼續(xù)起來。

    很快于光被他摸笑了。

    “你是怕大哥突然跳起來把你摔下去嗎，動作這么遲疑警惕的?！?/br>
    抓住他微涼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放，于光爽快道：

    “你大膽來就是，一點小傷大哥不放在眼里！”

    ……

    ……

    吐絲的蜘蛛找到了最喜歡的巢xue，濕熱柔軟，還有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他盤踞在自己新的巢xue上，終于不再覺得熾烈的光刺眼，張開手臂貪婪地去擁抱。

    于光這個人，他不在乎那些俗世的語言規(guī)矩，永遠堅定不可動搖，像是厚重的大地，能承載一切。

    于音終于明白，為什么在那次貝鬼營造的蜃夢中，讓人回到一生最痛苦的時間，會是他在綺云樓閣樓上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