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河整理著資料，頭也沒抬說：“那是我給小夜買的玩具?！?/br>
    其實是她親手做的，用自己的舊衣服。

    這是小夜小時候的習(xí)慣，她當(dāng)初在荒野和團隊走失，是當(dāng)時還未成年的小銀狼陪伴她度過了危險的幾個夜晚，保護了她。

    后來小夜跟著她在她家生活了短暫的時日，又為了治傷來到研究所。

    每一次換地方小狼都不習(xí)慣，整夜不睡覺，睜著眼睛到處看，還會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蘇河也有不能陪伴它的時候，就將帶著自己氣味的衣服做成了玩具，放在小狼的窩里，這樣漸漸的小狼就習(xí)慣了新家。

    現(xiàn)在小狼已經(jīng)長成大狼，還是喜歡帶著她氣味的玩具。

    “做了球，還有一些玩偶。平時它喜歡推出來玩一玩，但如果有它不喜歡的人在附近，它就會把玩具都藏在窩里守著。”

    于厭明白了：“防著我是吧？”

    蘇河不置可否，瞧一眼小夜兩只耳朵機警豎起的模樣，將手中整合的資料遞交給于厭，催促他：“好了，你回去看你的實驗體吧?！?/br>
    別在她這煩人了。

    兩人手上有合作的項目，這個月他們的來往比之前幾年加起來都要多，互相來往對方實驗室的時間也變多了。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蘇河很難不對這個性情大變的學(xué)長改觀。

    若不是生物信息對得上，蘇河都要懷疑眼前這個并非康勢了。

    于厭沒急著走，翻了一下蘇河給他的變色蜥病毒抗體實驗記錄。

    “既然都開始研究了，不如繼續(xù)吧，012身上還有那么多種病毒?！庇趨捤坪蹼S口說道。

    蘇河頓住：“你應(yīng)該知道這是多復(fù)雜的項目吧，012身上那么多種病毒混雜，和變色蜥感染的兩種病毒是完全不一樣的情況，短時間內(nèi)根本不會有結(jié)果?！?/br>
    “花費時間長不是很正常嗎，你手上的項目都是長期項目，也不怕多這一項?！?/br>
    于厭慢慢翻著實驗記錄，他從蘇河這里學(xué)到了很多，也大致了解了她的性格喜好，此時抬頭一笑：

    “說實話，你不想繼續(xù)研究這些復(fù)雜病毒？”

    蘇河：“……”想。

    但是，這樣一來，她恐怕要作為主導(dǎo)，而012基本上等于是讓給了她研究。

    “你愿意？”蘇河再一次不相信地確認。

    很少有研究員會愿意和其他人共享自己的珍貴實驗體，像她就絕對不愿意讓其他人來研究小夜。

    “我是挺愿意的，等我回去問問012愿不愿意?！庇趨捫χ鴵]揮手中的資料，“走了！”

    回到自己的地盤，看一眼012，果然又在盯那只大難不死的變色蜥了。

    于厭端著茶杯喝了口，揉揉自己這段時間加班加出來的黑眼圈，想到012是不是太無聊了點。

    蘇河家的小狼有一窩玩具，他是不是也給自己這一屋子小動物弄點玩具玩玩？動物園都還要搞豐容呢。

    不過眼下，他還要去和012交流一下。

    換上防護服進了012的飼養(yǎng)區(qū)，見到他，012的手臂已經(jīng)自動抬起，給他指出了變色蜥的躲藏地。

    “今天不找他，我來跟你聊聊?！庇趨挵?12的胳膊壓下去，蹲在他面前。

    “吃點零食？”于厭遞出蜜漬果干。

    為了讓談話氛圍輕松一點，他特地帶了012喜歡的零食。

    012接過了果干，同時伸出右手讓他取血。

    于厭又把他的胳膊壓下去：“今天也不取血，我們輕松友好地純聊天。”

    012面色平靜地吸著果干上的甜味，頭頂厭惡值加1。

    看出來了，他不太想和他進行友好的閑聊，于厭就當(dāng)做沒看到。

    “我想和蘇河繼續(xù)研究你身上的病毒，將那些比較麻煩，感染性強的病毒從你身上移除，最后理想狀態(tài)是達到可以讓你自由生存在野外，不會造成接觸的生物死亡，你覺得怎么樣？”

    “……”

    “你想去人類生活區(qū)域之外的地方嗎？野花鮮花可多了，也不只有冬鈴樹?！?/br>
    “……”

    “我看你還挺喜歡小動物，想不想摸摸那只變色蜥，或者其他長毛的小動物？我覺得有毛的小動物還是可愛，你怎么看？”

    于厭當(dāng)真像閑聊一般，沒個主題，話題很快偏到了奇怪的地方。

    012不吭聲，只用那雙漠然的眼睛盯著他。

    于厭說了半天，話音一轉(zhuǎn)，又把之前偏離的內(nèi)容拉了回來，以一句“所以，你愿不愿意讓我們繼續(xù)研究？”作為結(jié)尾。

    “問我，為什么?！?12還是那個怪異發(fā)音，“我是關(guān)起來，的實驗體，不能拒絕?！?/br>
    “可以拒絕，你不愿意就算了?！庇趨拺B(tài)度隨意，也是真的這么想。

    他的人生態(tài)度就是隨便，行也行，不行也行。

    提議這件事，無非是想給大家都省點事，也是有點憐愛眼前這個一塊果干都能啃一天的“小動物”。

    奇怪的人類。012想。

    “可以。”他說。

    不管是切割他的皮膚還是取下他的骨頭去研究，都可以，反正和從前沒什么不一樣。

    也許和從前一樣，才讓他更加安心一些。

    得到了回復(fù)的于厭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問：“012，你喜歡彩球嗎？”

    “……”

    “這日子也是太無聊了，你想要什么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