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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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島灘涂上,鮫人rou鋪平暴曬。 精心處理的魚餌引來了獵物。 巨型魚怪在海浪中起伏的背鰭如一座移動山巒,日光映照下的魚目好似翡翠車輪。即使它的大部分身軀都掩在海水中,海面上的部位也碩大得令人望而生畏。 鮫王的外表像是某種深海巨魚,它擁有長滿人臉的怪異魚頭和如章魚腕足般延伸的十條魚身,整體呈現(xiàn)扇形,十根魚尾散開時幾乎比海島更為寬闊。 侍劍童告訴妙妙,鮫王的名字是何羅。他抬手捂住妙妙的耳朵,壓低她的腦袋使她藏在乳白怪石的遮掩后,而在他倆前方,兩位劍山弟子、文弱書生和崔府貴女站在海岸邊,迎面直視那條暴怒而掀起巨浪的鮫王。 妙妙的眼睛也被童子蓋住了。他脫下外袍蓋住她的腦袋,被她捏著手抗議時只好自己也鉆了進去,兩人在衣袍下貼著臉,童子小聲提醒她屏息。 不知這外袍以何種原料制成,完全隔絕了外界的光線、聲響和氣息。妙妙一時只能聞到侍劍童頭發(fā)間的梅花香氣。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 妙妙差點無聊得睡著,突然被水聲驚醒了。 海潮的聲音破除外袍防御傳至耳畔,在聽到這水聲的同時,她的身體被迎面打來的海浪掀翻,她一頭栽進水里前試圖去抓侍劍童的手,然而身體被相反方向的力道拉走,她眼前一花撞進了另一個人懷里。 是那個斯文俊秀的書生。他攬住妙妙的腰當即運起輕功,在水浪的追殺中往漁船奔去,幾次鞋尖輕點就上了船,飛出一枚袖箭擊斷纜繩,漁船登時被海浪沖出灘涂卷到數(shù)丈之外。 妙妙回頭望向海島,在巨大得足以充當背景的鮫王前,在如暴雨般傾泄的海水里,五師兄意圖趕來阻攔漁船,同時四師兄抽出佩劍橫在崔婉脖頸旁,于是五師兄停下了腳步。 海浪聲過于震耳,妙妙聽不到他們交談的聲音,從結(jié)果來看是四師兄略勝一籌,沒人再來追趕這艘小漁船。 漁船行駛得過于顛簸,妙妙有點暈船。 她扯住書生薛簡的衣袖想讓他松手,這書生端詳了她一眼,然后俯下臉來咬她的嘴唇。 嘴皮破了,嘗到些微咸味血氣時,有流淌的黏液渡進她的嘴里。薛簡含著她的舌頭迫使她咽下黏液,她被他親得迷迷糊糊,半晌才被放過酸軟的唇舌。 妙妙問他喂了什么。 薛簡撫摸她的頭發(fā),慢慢笑了。 “給老婆喂了情蠱?!彼f。 這人披著一張清俊的臉,說的話卻黏糊極了:“那個姓李的老頭好狡詐,抹掉我打的印記換成自己的就算了,閉關(guān)休眠還要用分身來盯著你,好過分是吧?” 他親她的臉,頗有些得意:“還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早點退位讓賢對你我都好。” …… 妙妙失憶了。 根據(jù)她的丈夫奚見雪所言,他們是一對云游至峴原的夫妻,出海游玩時她不慎撞到了頭,一覺醒來就失去了記憶。 在丈夫的侍疾下,妙妙的皮rou傷都好全了,可峴原的郎中對這記憶的損傷卻是無能為力,因此丈夫決定帶妙妙南下去尋有名的神醫(yī)。 他們走的水路,船只航行于運河,不消幾日就駛出遙遠路程。 妙妙發(fā)現(xiàn)她的丈夫有點怪異。 不是形貌的怪異,恰恰相反,他長得一表人才符合世人對美郎君的認知,雖然瞧著有點不像死板讀書人,但行為風(fēng)流不拘禮法也有種獨特的氣質(zhì)。他在妙妙面前表現(xiàn)得穩(wěn)重,還是個熱愛生活頗有閑情逸致的才子,一時為她畫像一時又為她寫詩。 丈夫的怪異在于他對夫妻同房的態(tài)度。 按理來說,一對恩愛且無子的夫妻會經(jīng)常同房,妙妙的丈夫卻只抱著她睡覺,有時他的性器硬得在她后腰亂戳也沒對她做更多的親密事。 妙妙疑惑詢問原因,丈夫回問她為何想同房,她如實說夫妻理應(yīng)如此。 然后丈夫浮現(xiàn)出比她還苦惱的神情。他說:“倘若并非夫妻呢?” 妙妙沒聽懂。她迷茫地回了句:“當然是夫妻才同房,外人豈不是成通jian了?” 丈夫嘆了口氣。他把妙妙卷進被子里,抱著她說睡吧別想了,他自個兒嘀咕了些話,妙妙沒聽清。 總而言之,雖然丈夫在性事上有些怪異,但他不僅長得好看還對妙妙關(guān)照又體貼,因此妙妙諒解了他的隱疾,打算和他好好過安生日子。 在多雨的夏季,空氣炎熱而潮濕,船只抵達了目的地。 丈夫說,他帶妙妙去拜見的神醫(yī)是往生教的左護法。這往生教地勢偏僻在深山里頭,路中有懸崖峭壁,車馬難過天險只能靠腳走進去。 話說得艱險,實際趕路時妙妙很輕松。丈夫輕功卓絕,大部分路途都由他背著她越過,只有遇到平坦好走的路時她才會下地,這一趟比起兇險入山更像是踏青。 往生教扎根在深谷間,妙妙趴在丈夫肩上望見深林清澗旁的吊腳樓,她呼吸著雨后濕潤的空氣,忽然打了個噴嚏。 丈夫說此地氣候與中原不同,還需多適應(yīng)幾日。 妙妙回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