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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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順從地解下衣裳。 她朝水榭走去,外裳里衣落了一地。來到師父面前時,隔著亭子中間擺放的木桌,她渾身上下不著寸縷。 聽到師父說了聲“坐”,妙妙連忙尋旁邊木凳坐好,剛接觸到深夜里涼得刺人的木頭,她就聽到師父笑了聲。 “不冷?”師父像逗貓似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好笑道,“過來坐?!?/br> 妙妙緊張地挪過去,正想選個合適的角度就被師父伸手?jǐn)堖M(jìn)了懷里。 師父的衣裳有些濕潤,應(yīng)該是在水霧里待太久的緣故。男性的體溫浸透柔軟布料,妙妙的背一貼上去就感覺到有融融暖意傳來。師父搓了下妙妙被夜風(fēng)吹冷的手指,按著她大腿軟rou把人更拉進(jìn)了些,就像抱一只窩在懷里的小貍奴。 妙妙的臉貼在師父肩頭,被長發(fā)蹭得有點(diǎn)癢。她數(shù)著自己越發(fā)劇烈的心跳聲,聽到師父與平日里差遣她沏茶時一般無二的柔和嗓音。 師父說:“你積病成疴,體內(nèi)的邪祟雖然去除了,但經(jīng)脈里的雜質(zhì)污穢仍然留存。我可用內(nèi)功真氣為你正骨洗脈,但你身子弱,怕是遭不住疼痛?!彼D(zhuǎn)向亭外熱池,抱著妙妙走近了些,繼續(xù)道,“靈泉素有活血化瘀的功效,這方池水或許能緩解一二?!?/br> 妙妙雙臂環(huán)抱著師父的脖頸,悶在他懷里“嗯”了聲。 師父又說:“要是疼得受不住就開口,別自己悶在心里?!?/br> 妙妙:“我都聽師父的?!?/br> 師父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按上妙妙的肩,用了些力氣,真氣如針扎般涌來。 師父是劍客,有一雙布滿劍繭的手。由于提前用溫水泡過,他此時的指腹并不粗糲,柔滑而潮濕的水液沿著手指留下痕跡,妙妙感覺被師父摸過的地方有點(diǎn)發(fā)燙。 所謂正骨洗脈,自然是摸骨頭。最初試探性的輕觸之后,便是更洶涌的真氣和更疼痛的感知。肩背的紅痕一層迭一層,外來的真氣在孱弱經(jīng)脈里橫沖直撞,妙妙疼得恍惚間以為身體都被師父剖開了,她的所有秘密心思都在那凜冽的劍意面前顯露無疑。 然后妙妙被師父按進(jìn)了水里。 浸泡在熱水中,體內(nèi)的真氣逐漸溫順,主動交融在一起。與先前的疼痛相比,這熱泉泡得通身舒暢,頭腦都有點(diǎn)暈乎。 沒泡多久,妙妙被師父拎了起來。師父輕輕擰了下她的耳朵,沒好氣:“說了疼就開口,怎么這么不聽話?張嘴?!?/br> 妙妙這才意識到她正緊緊咬著牙。她很不好意思,連忙依言照做,雖然師父布條遮眼不能視物,但他還是在昏暗月色下察覺到妙妙嘴里咬出的傷口。 師父伸手探了下:“還好沒流血?!?/br> 師父把妙妙的口舌摸了個遍,確認(rèn)并無大礙后卻沒退出,唇舌間的水聲輕輕攪動,有止不住的口水沿著師父的手指往外淌下,在手腕處流出晶瑩的水痕。 師父說:“含著。痛就咬我?!?/br> 妙妙含著師父的手指,一時話也說不成,更不敢閉嘴去咬了。她好奇地舔了下,師父指縫間居然有梅花香氣,可惜不甜。 對經(jīng)脈的清洗仍在繼續(xù),上半身結(jié)束后便是下肢。師父捏著妙妙腿上的軟rou,觸碰到黏滑的濕痕。妙妙被池水浸透了,而后又出了很多汗,不過這種頗為滑膩的液體顯然既不是靈泉水也不是汗水。 師父的動作停頓了一瞬。妙妙心跳聲快得仿佛要跳出胸腔,她用犯暈的腦子思考該如何就冒犯師長而道歉,沒想出個所以然,見師父忽略了那處黏滑,手指徑直往膝蓋探去,妙妙松了口氣。 直到腳后跟都被真氣沖洗過一遍,這次的洗經(jīng)伐髓終于結(jié)束了。 妙妙支棱起身體,正要從師父懷里下來,師父忽然問了句:“很舒服?” 妙妙昏昏沉沉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起先只有疼痛,熱水靈泉泡暈?zāi)X袋的同時疏解了不適,身體也有點(diǎn)不聽使喚般的遲鈍,像是按摩后略帶酸疼,更多的還是打通經(jīng)脈的暢快淋漓。 妙妙點(diǎn)頭:“舒服?!?/br> 師父淡笑:“嗯?!彼膽B(tài)度還是那般溫和從容,就像白天搭著妙妙的手教她研墨時一樣,此時深夜里他也用這種師長恰到好處的教習(xí)力道輕拍了下妙妙雙腿間的陰阜。 “舒服得都濕透了?!睅煾刚f。 妙妙腦子里嗡地一聲,整個人都清醒了。她連滾帶爬地從師父懷里下來,抖著手把散落一地的衣裳穿上,背對著師父大聲道歉然后慌不擇路地跑了。 一路踩著碎石和泥土跑回弟子居,妙妙才發(fā)現(xiàn)衣裳穿反了,本就發(fā)燙的臉更是燒得慌。她默念著清心訣爬上床,放空思維試圖入睡。 妙妙躺了一夜。滿腦子都是師父布滿劍繭的手。 …… 妙妙上頭五位師兄有“劍山五俠”的美譽(yù),這些時日里,她也都認(rèn)識了一遍。 大師兄李玄暉,原書男主,秉持道義和俠客風(fēng)范的君子。大師兄總是板著張臉,妙妙不擅長和太嚴(yán)肅的人打交道,有時遠(yuǎn)遠(yuǎn)望見大師兄就繞路避開了,現(xiàn)在關(guān)系也不熟稔。 二師兄燕回,原劇情里毫無存在感的角色,成日里不是在睡覺就是在閉關(guān)。妙妙有次煮蘑菇湯遇見了他,二師兄話很少,盯著湯鍋發(fā)呆的模樣有點(diǎn)像林間偶遇的小鹿。 三師兄沉空明和四師兄沉玉錦是同胞兄弟,這對雙生子的五官幾乎是一個模樣,氣質(zhì)卻大不相同。三師兄像是溫和版的大師兄,雖然總是笑容滿面,但做事認(rèn)真為人固執(zhí),見了點(diǎn)錯處就能訓(xùn)師弟半刻鐘。 四師兄就是被訓(xùn)的那個。他性情跳脫,行事肆意輕狂,帶著妙妙捉過野兔叉過游魚,有時下山一趟能帶回來不少稀奇小物件,與妙妙的關(guān)系突飛猛進(jìn),沒多久就混熟了。 五師兄百里容曾經(jīng)抱著妙妙上劍山,這份救命之恩使妙妙對他很親近。不過五師兄這幾個月里都忙于奔波,剛結(jié)束一場任務(wù)又被師父安排走了,攏共也沒跟妙妙見過幾次。 妙妙坐在山門前,望著西沉的太陽走神。她忽然瞥見有人影走來,那人離得近了,竟然是背著劍匣往山下走的大師兄。 遇都遇見了,只好打個招呼。妙妙跳下凳子,問大師兄這么晚了為何還要外出。 大師兄思索了下,而后原本冷硬的表情逐漸軟化了些。 “謝姑娘信里提到南峽的梨花,”他提及自小定親的未婚妻時,態(tài)度比面對旁人溫和許多,“我去尋幾棵回來種在后院?!?/br> 在原書劇情里,男主黑化弒師前簡直是個完美君子。他尊敬師長,愛護(hù)后輩,與妻子琴瑟和鳴,與友人義薄云天。至于原文里是否有這么一段尋梨的故事,妙妙就不清楚了。 她沒放在心上,只是說:“大師兄一路順風(fēng)。” 一個月后,大師兄回到了劍山。 他帶回了如雪落枝頭的梨花,和深入肺腑的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