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蒹葭才女

    車一路沒停，我和車夫并排坐著，眼睛沒有意識的看著馬背上長長的鬃毛，頭腦里都是阡陌凄凄的別情“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鼻子一酸，差點(diǎn)剝奪了女人的專利，流淚的專利，唉！黯然銷魂，唯別而已?；仡^一想，我怎么被美女的眼淚鬧得心神不寧？憑我的飛毛腿，要回越國不是分分鐘的事？有什么必要兒女情長？情緒很快轉(zhuǎn)換過來，精神也來了。車經(jīng)過一排桑樹林，上了一個坡，末入眼界的是一望無際的江水，浩浩蕩蕩和藍(lán)天接著界，江風(fēng)吹過來，心情一陣舒爽。

    “就這里停下吧！”到一個青石碼頭，上面停著一艘船，我讓車夫勒馬停車，吩咐他回去。

    “范大夫！船已經(jīng)按您的要求準(zhǔn)備好了！”洪塵休看見我從船上下來，匆匆迎過來。

    面前的船有二十多米長，上十米寬，分為上下兩層，通體都刷上了朱紅色的漆，桐油的味很濃的隨風(fēng)送過來，十來個船夫靜靜的站在弦邊，眼睛卻齊刷刷的望著樓上的甲板。一股胭脂香氣夾雜在風(fēng)中，我一笑，知道他們渴望看什么了。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br>
    一曲清歌悠悠飄入耳，哀宛間無盡的惆悵，抬頭看見一個藍(lán)衣少女風(fēng)神搖曳，對著茫茫江水，望著遠(yuǎn)方唱著蒹葭。

    “蒹葭凄凄，白露未唏。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姑娘想念情郎了嗎？”女孩過于專注沒有注意到后面后人上來，猛的轉(zhuǎn)過頭來，面如死灰驚慌失措的跪在我面前，低著頭瑟瑟發(fā)抖的哭道：

    “大人饒命，小民沒有！”

    我一看，有那么嚴(yán)重嗎？連忙扶起她，問“怎么了？我不過是覺得你的歌唱得好聽，說出你的心事罷了，怎么會要你的命呢？”

    女孩不敢看我，花容失色道：“謝大人不殺之恩！民女再也不敢了！”慌慌張張的退到船艙里，緊緊的閉上了艙門。

    我把自己上下一打量，我怎么看也不像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吧？見過這么英俊倜儻，風(fēng)度翩翩，才華橫溢，風(fēng)流多情的殺人狂嗎？真是！心里多少有點(diǎn)不舒服，看著艙門尷尬的笑笑，穩(wěn)步扶著欄桿下了樓。

    “唱歌的是誰？”洪塵休在底下等著我。

    “不知道，這都是大王叫夫人在民間買的丫頭，送給吳王和伯嚭的。一共三百三十人。三百是送吳王的，三十是送伯嚭的?！?/br>
    “這么多？吳王消受得起嗎？別被女色掏空了，到時候不要我們攻打，他們自己就一命嗚呼了?！蔽椅χ?，想著我那五個嬌妻美妾，五個都夠我折騰的，三百個？任是鐵打金雕的也消受不了吧。

    “范大夫，恐怕有的也不過是看看罷了，不會個個都享受到的，國君都是后宮佳麗三千，多少到死了，還沒有見過國君，沒有被寵幸過?！?/br>
    “呵呵，那老處女夠多的！可是民間有多少娶不到老婆的！真冤枉！”

    “我看娶不到老婆的都已經(jīng)上了陰間了，壯年男人都死了兩萬五了，這些女人嫁給誰？”

    “聽你那意思，把她們送出去，反而是幫她們了？”我橫了洪塵休一眼。

    “我可沒有這么說！總是有愿意的有不愿意的！”

    “至少這個蒹葭肯定是不愿意的，她還在想情郎呢。呵呵！”

    “范大夫！越宮收拾的寶貝已經(jīng)都裝進(jìn)樓上的船艙了，在那些美女隔壁，洪某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就等大王和夫人上船了。”

    “他們到了！”只見碼頭上的高坡上灰塵飛揚(yáng)，一會一輛馬車進(jìn)入眼簾，接著后面的車一輛輛爬上來，簡直千軍萬馬橫呈。

    勾踐和夫人從珠光寶氣，亮晃晃的玉攆上下來，早有人伏在地上給他們踏腳。勾踐牽著夫人的手，神色凄然，緩緩?fù)a頭上走，后面群臣在往碼頭靠近。王孫雄跟在勾踐夫婦后面上了碼頭，趾高氣揚(yáng)的顧自上得船來。

    只見那王孫雄，身長七尺，道貌堂堂，八字眉，一雙杏子眼，四方口，一部絡(luò)腮胡。頭戴一塊藍(lán)布方巾，身穿一領(lǐng)短褐袍，腰系雜色彩絲絳，背背一柄青紋古銅劍。

    “大人請上樓！”洪塵休打量一番，知道是王孫雄，把他讓上了樓，拐過扶手，那是一個艙，洪塵休把門打開，里面金光閃閃，晃得人睜不開眼。

    “這是越宮珍寶，盡皆進(jìn)獻(xiàn)給吳王！請王孫大人過目！”

    王孫雄的雙眼已經(jīng)不聽使喚，整個人幾乎昏了，天下沒有不貪財(cái)?shù)挠⑿?，也沒有不好色的男人，我看在眼里，道：“大人，這是我們大王送給吳王的，吳王肯定有獎賞給大人?！?/br>
    王孫雄一聽我的話，連忙收回貪婪的眼光，掩飾道：“為大王辦事，豈會貪他獎賞？”

    洪塵休關(guān)上艙門，陪著王孫雄走到隔壁的艙，一推門，一股香氣熏得人神魂顛倒，里面桃紅柳綠站滿了美女，個個花姿招展，豐姿綽約，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這是我們大王送給吳王的美女，一共330人，大人看得滿意否？”王孫雄目瞪口呆的看了十來分鐘，眼睛忘了眨一下，嘴張著半天忘了閉上，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洪塵休笑著提示。

    王孫雄這才閉上嘴，袖子在嘴上一抹，收回了飛走半天的魂魄，連連道：“滿意滿意！”

    “王孫大人這次出使越國的任務(wù)順利完成了，以后我們大王在吳國，還望王孫大人多多照應(yīng)！”

    “是！是！是！”王孫雄心不在焉的連連點(diǎn)頭，都不知道我們說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