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斷然拒絕
“不能怕被破壞便不去建設(shè),被動挨打也不是光復軍的作風,以前在我們力量不足的情況下采取了境內(nèi)決戰(zhàn)的方式,但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多則一年,少則半年,光復軍勢必要向外出擊,把戰(zhàn)火燒到敵占區(qū)去?!痹S漢青面對反對的意見,是這樣解釋的。 “蒙古人向來是就地就糧,萬一元軍打了進來,安置的那些百姓不是給元軍提供了搶糧的來源,要是他們逼迫百姓來攻城,咱們怎么辦?”又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 “咱們安置流民百姓,不是給他們一塊地,蓋一間房便完事了。我的意思是以村為單位,成立村級的聯(lián)防隊,由傷殘或退役老兵擔任聯(lián)防隊長,進行準軍事化管理,利用閑暇時間進行一些簡單的軍事訓練。”許漢青喝了口茶,繼續(xù)說道:“再依靠這些個村子建立一個覆蓋咱們所占地區(qū)的預(yù)警系統(tǒng),如果萬一元軍打進來,由聯(lián)防隊長組織百姓過行疏散和堅壁清野。”又轉(zhuǎn)頭對陳復文說道:“政府方面也應(yīng)該出臺一些政策,如果真的因為光復軍無力阻止元軍的侵入,對百姓造成的生命財產(chǎn)損失,政府有業(yè)務(wù)進行一定的賠償?!?/br> “不僅要安置流民,出了事政府還要賠償,費力不討好嗎?”有人在低聲議論。 “不要這么說,政府是干什么的,軍隊是干什么的,還不是為百姓服務(wù)?!标悘臀姆瘩g道:“百姓們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吃飽,能有一個和平安定的生活環(huán)境就足夠了,咱們不能光想到政府的困難,也要考慮百姓的苦楚嗎!我贊成許大人的意見,只要渡過了開始的困難時期,以后的發(fā)展前景還是光明的嗎!” 許漢青感激地瞅了陳復文一眼,點了點頭“當然還有一點也是很重要的,我們的政策一直被外界所爭議,借這個機會咱們也好堵住那幫人的嘴,如果百姓的生活確實好過了,說明咱們的政策是正確的,反之,咱們便要不斷改進?!?/br> 經(jīng)過了激烈的爭論,再加上許漢青和陳復文的全力支持,泉州上下總算達成了一致,制定出了吸引和安定流民的一系列政策。 拖著疲憊的身軀,許漢青回到了自己的府里,但心情卻十分舒暢,不只是因為自己的主張被通過,而是他看到了泉州上下的官員們能夠暢所欲言,不再唯唯喏喏,這便是一個好的開端。 回到府里,許漢青卻發(fā)現(xiàn)敵情司負責人韓慶玉已經(jīng)等候他多時了。 “大人,您回來了,屬下有要事稟報。”韓慶玉迎上前來,說道。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許漢青忙把韓慶玉領(lǐng)進書房。 “今天那個芙蓉班的朱簾娣和李義泉突然前來大人府門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告,屬下得到消息便馬上趕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兩人控制,現(xiàn)在如何處理,還請大人下令?!表n慶玉鄭重地把事情講述了一遍。 “他們說是什么事情了嗎?”許漢青示意韓慶玉坐下,問道。 “沒有,他們說非要見到大人,才肯說出。” “是這樣?。 痹S漢青一邊想,一邊自語道:“他們會有什么要事呢?真是猜不出來呀?” “大人,不如讓屬下將他們帶走,細加拷問,看他們是虛言相詐,還是真有要事?!表n慶玉詢問道。 “不好,這樣不好?!痹S漢青搖著頭說道:“既然他們說有要事相告,我便與他們見見又有何妨,難道我還怕了他們不成。” “大人當然不怕他們,屬下只是擔心他們會不利于大人,所以”韓慶玉試圖勸阻。 “我明白?!痹S漢青擺了擺手“你們是為了我的安全考慮,想必你們也搜過他們了,兩個人手無寸鐵,再說呆會我由石勇陪著,想來也沒有什么問題,你在屏風后聽著,看他們所說是不是實情?!?/br> “那,好吧,屬下遵命。” 隔著桌案,許漢青細細打量著朱簾娣和李義泉,今天的朱簾娣未施粉黛,和在舞臺上的形象差別甚大,但依許漢青在后世的眼光看來,自然便是美麗,卻顯得更加漂亮。這個女孩怯怯的外表下,眼神里卻透出一股成熟與堅強。李義泉卻是一個書生的打扮,不卑不亢,也讓許漢青十分欣賞。 “芙蓉班到泉州也有些日子了,不知兩位今日前來,有何見教?。 痹S漢青笑著問道。 “不敢?!崩盍x泉拱了拱手“許大人英明神武,乃百年不遇之大英雄,大豪杰,草民焉敢指教大人。” 許漢青靜靜地聽著,看來古人說話便是如此,開始先給你戴高帽,再進入正題。 果然,李義泉繼續(xù)說道:“草民等今日前來,是想送大人一件禮物,不知大人肯收否?” “什么禮物?拿來看看?!痹S漢青饒有興趣地說道。 李義泉和朱簾娣互相瞅了一眼,朱簾娣稍稍背轉(zhuǎn)了身子,從懷里掏出一幅娟帛,遞給了李義泉。 許漢青暗暗搖了搖頭,看來敵情司應(yīng)該招收幾名女工作人員了,因為朱簾娣是個女的,應(yīng)該是假手于府內(nèi)的侍女搜的身,只檢查身上有無兇器,一點也不專業(yè)。 侍衛(wèi)長石勇上前一步,從李義泉手中取過娟帛,轉(zhuǎn)身恭敬地擺在桌案上。 許漢青仔細地看著,從上面的幾個地點可以分辨出應(yīng)該是簡單的山東地圖,上面還有很多紅點紅圈,許漢青忽然促狹地笑了,從這幅娟帛上他還聞到了淡淡的少女的體香。 “這畫的應(yīng)該是山東吧?李先生可以給我解釋解釋嗎?”許漢青抬頭問道。 “大人垂詢,草民敢不實言。”李義泉恭敬地說道:“草民等乃是紅襖軍余部,圖上之紅點紅圈皆是駐扎之所或耳目所在,如大人不棄,愿為大人驅(qū)使?!?/br> “哦,紅襖軍?聯(lián)絡(luò)圖?。俊痹S漢青若有所思地自語道。對于紅襖軍,許漢青了解不多,只知道是曾經(jīng)活躍于河北山東等地的農(nóng)民武裝,后來被金、元圍剿,似乎已經(jīng)星散了。 “李先生,對于各位反抗金、元暴政,揭竿而起,許某是很佩服的。”許漢青想了一會兒,抬頭說道:“不過,也請把話說得透徹明白,不要藏著掖著。” “許大人果然豪爽、直接?!崩盍x泉笑著拱手道:“草民等別無所求,只求大人占據(jù)中原后能讓我等鎮(zhèn)守山東。” “呵呵”許漢青冷笑起來,鎮(zhèn)守山東,直接說是割據(jù)山東好了。“此等大事,兩位應(yīng)該去找朝廷說吧,許某只是福建制置使,哪里有這么大的權(quán)力,再說許某現(xiàn)在只蝸居于半個福建,北伐中原,光復故土,恐怕沒有那么大的能力呀!” “許大人過謙了,誰不知道許大人乃人中龍鳳,他日必能一飛沖天。至于朝廷,哼哼?!崩盍x泉不屑地笑了笑“如果許大人覺得為難,只需劃出一城一地容我等容身也可,我等愿再出兩百萬兩白銀以充軍資?!?/br> “兩百萬兩???好大的手筆?!痹S漢青鄙夷地說道:“許某不知朝廷如何答付,但在我這里,我只有兩個字來回答,那就是‘不行’。” 不顧李義泉變得愕然的面孔,許漢青站起身,用手指點著桌上的娟帛,大聲說道:“華夏土地,豈能私相授與,更不能以金錢來交易。如有能力,許某定當率大軍北伐中原,光復河山,此等大事便不勞煩諸位了?!?/br> “石勇,把此物還給他們,送客?!痹S漢青揮手下了逐客令。 走出府門,李義泉和朱簾娣相視苦笑,李義泉搖著頭感嘆道:“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yin,許漢青真大丈夫也?!?/br> 朱簾娣還沒從檻尬中擺脫,稍有些氣惱地說道:“這下可好,給人留下這么壞的印象,李先生你可如意了?!?/br> “呵呵”李義泉自嘲地笑了笑“真金不怕火煉嗎,如果許漢青要是一口答應(yīng)下來,恐怕你便要失望了吧?” “他連虛無飄渺的承諾都不肯,連唾手可得的銀子也不要,真是的。”朱簾娣不知是氣惱還是欣慰地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