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初戰(zhàn)
景炎二年(1277)五月,許漢青召集眾將,商議出山作戰(zhàn)。 1277年三月,文天祥即引兵自梅州出江西,拔會昌,下雩都,又使趙時賞等分道取吉、贛諸縣,進圍贛州,自居興國縣調度。湖南、湖北皆起而響應,震撼了江南,鼓舞了人民的反侵略意志。廣東制置使張鎮(zhèn)孫復克廣州,淮人張德興、傅高,舉民兵攻入黃州及壽昌軍,殺元宣慰使鄭鼎。四川制置副使張玨,自合州進兵,規(guī)復瀘、涪諸州,一隅殘宋,大有勃興的氣象。 原來元諸王昔里吉一譯作錫喇勒濟。叛據(jù)北平,忽必烈調回南方諸將,改圖北方,殘宋因得乘隙進兵,略得各地。 雖然殘宋這次勃興也是曇花一現(xiàn),但許漢青卻也想借著元軍勢弱大力發(fā)展。 中軍營帳中,眾將領圍著沙盤在熱烈地討論著。許漢青自知沒有絕世名將那種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統(tǒng)籌能力,也知道自己的實戰(zhàn)經驗比那些身經百戰(zhàn)的將軍們相差甚多,現(xiàn)在他所在的優(yōu)勢就在于知道超出這個時代的新戰(zhàn)法,新經驗。所以他力求建立一系列全新的情報收集、參謀運作和戰(zhàn)況作戰(zhàn)推演體系。這種制度上的革新,足夠用來彌補個人謀略的不足,使得每個人都敢表達出自己的看法,讓統(tǒng)領工作輕松了許多,也周密了許多。 許漢青微笑看著這一切,雖然還只是略具雛形,這么短的時間也算不錯了。 “大家先停一下,我先說幾句,你們再討論?!痹S漢青拍了拍手打斷了大家的討論,走到沙盤前,用手比劃著說道:“我們這次出兵主要有這樣幾個目的,打哪里,怎么打都要圍繞著這幾個目的來進行。一,擴大我們光復軍在民眾中的影響;二,使士兵們在實戰(zhàn)中得到鍛煉,早日成為百戰(zhàn)雄師;三,鎮(zhèn)壓罪大惡極的漢jian賣國賊,威懾那些首鼠兩端的家伙;四,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所攻取的地方要能保證我大軍的糧草軍需?!闭f完掃視了一圈若有所思的眾將。說道:“大家接著說吧,我在旁邊聽著?!?/br> 沉默了半晌,二旅統(tǒng)領許濤把象征光復軍的小紅旗往沙盤上一插,說道:“我看應該先打安溪,那里比較富庶,有錢有糧,離我們這也近。” “不好,安溪為泉州外圍,而且城池堅固,又有左翼軍五千守衛(wèi),如果拖的時間長,泉州蒲壽庚肯定不會坐視?!币粋€參謀說道。 “我看打大田,張氏家族卑鄙無恥,毒殺守將,獻城投降,應該打大田,滅了張家。”雷興義憤填膺道。 “打安溪,只要我們手腳夠快,泉州不一定來得及增援?!?/br> “我看還是打漳平,向南打,取漳州?!?/br> “大家說得都很好,我贊成打大田。”許漢青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指著沙盤道:“根據(jù)情報,大田只有四千新附軍守城,戰(zhàn)斗力不強,我們有弩炮和手雷,攻下不難。然后我們打永安?!边呎f邊在沙盤上虛畫著。 “大人要打南劍州嗎?”三旅統(tǒng)領張?zhí)旌訂柕馈?/br> “呵呵,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時機一到我只是想先做好準備?!痹S漢青解釋道。他可不敢把歷史上張世杰領宋軍圍攻泉州的事如實說出來。 “那北元要出重兵與我們爭奪怎么辦,我們能守得住這些城池嗎?”一個參謀問道。 “他要是出兵少了,我們就想辦法吃掉它,要是多,我們就避開它。再者我看這些新附軍守將只是一些看家老狗,不打到他家門口,他是不會出來咬人的?!痹S漢青笑著說道:“再者,打仗不能以一城一地得失為重,應以殺傷敵人有生力量為主,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這點你們千萬要記住?!?/br> “是,大人教導的是?!北妼⑥Z然應喏。 “好了,大家都要珍惜這次實戰(zhàn)機會,名將不是天生的,也是打出來的?,F(xiàn)在大家再細細商量一下,然后各自去準備,兩天后誓師出征?!痹S漢青意氣風發(fā)地說道。 新附軍張寶打了個呵欠,望了望稍稍透亮的窗欞,輕輕抽出被小妾壓麻了的手臂。 當初多虧自己當機立斷,買通了大田守軍中下級軍官,又設計毒死了那個執(zhí)迷不悟,不識時務的宋將王能,把城獻給北元,才能繼續(xù)過上這舒心的日子。否則張氏一族早就成了蒙古人的刀下鬼,錢財,土地,房子還不都換了主人。現(xiàn)在不但這一切都屬于自己,還混了個萬戶。呵呵,張家屹立不倒,靠的就是見風使舵。大宋氣數(shù)已盡,跟著蒙古人,張家還是大田的土皇帝。 轟,晴空里突然打了個霹靂,嚇了張寶一哆嗦。沒等他回過神,臥室門突然被沖開,一個百夫長沖進門來,氣喘吁吁的報告:“報,宋軍來攻,已經打到城外。” ?。∨P在床上的小妾驚聲尖叫起來。張寶跳起來,抬手給百夫長一個耳光“慌什么,哪來的宋軍,說,到底是哪的軍隊?!?/br> “是,是宋軍,打,打著光復軍的旗號?!卑ち硕獾陌俜蜷L委屈的說道,剛才借了微光,他拼了性命才看清對手是誰,沒想到用命換來的情報得不到長官的半點賞識。 “什么光復軍,從哪里來的山賊野寇?!皬垖気p蔑地披好鐵甲“跟老子出去看看,看這幫山賊野寇有什么本事破我的大田城?!?/br> 轟,轟,轟,一聲接一聲的霹靂炸響,大田守軍們鬼哭狼嚎,叫罵聲,呻吟聲,恐懼的吶喊聲,亂紛紛的恐懼氣息在士兵中彌漫。 吱-呀,投石車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被嚇破了膽子的士兵們驚慌地叫著,到處找地方躲藏。以往作戰(zhàn),蒙古人也有投車車,有燃油蛋,但是那些東西只打一個點,不像今晚這火流星,落下來就炸一片。對于未知事物的恐懼,讓這些本來就士氣渙散,毫無斗志的新附軍抱頭鼠竄。 “炸城門?!彪S著一聲令下,幾門弩炮(床子弩,把丈長的弩箭削細,捆綁上大量火藥鐵砂)和投石機調整著方向,幾個大鐵球被放到投石機上。“點火,發(fā)射?!?/br> 轟,轟幾聲巨響,慘呼聲中,東城門被炸得四分五裂。 “弟兄們,跟我沖啊。”一旅統(tǒng)領雷興揮舞著手中的狼牙棒,縱馬沖向城門“沖啊,殺啊”光復軍戰(zhàn)士吶喊著,緊跟著雷興沖進城去,撲向已經四散奔逃的新附軍。 張寶帶著幾個親信,沖出府門,站在大街上,揮舞著鐵刀,聲嘶力竭地高喊道:“不許跑,給我殺回去?!比绯钡臐⒈暼魺o睹地繼續(xù)狂奔,把張寶和親信沖得站立不穩(wěn),差點跌倒?!拔遥覐埣掖銈儾槐⊙?,唉?!睆垖毑铧c哭出來,跺跺腳,把刀往地上一扔,也跟著潰兵向西門跑去。 教導營統(tǒng)領朱玉成帶著五百將士,靜靜地守在大田西門。一個威勢逼人的步兵方陣散發(fā)著陣陣殺氣,靜靜地望著驚慌失措的潰兵。 “降者免死?!闭麄€方陣的士兵突然同聲吶喊,象雷鳴一樣在潰兵的耳旁回響。 “呀”張寶知道今天難逃一劫,怪叫一聲,搶過一把刀,帶著幾十個親兵沖了過來。 朱玉成冷笑一聲,一揮手,身后方陣中飛出一排閃著火花的手雷。轟轟轟,連續(xù)的爆炸無情地在頑抗者身邊頭頂響起。硝煙散去,死傷枕藉。 “降者免死?!庇质且宦晠群?。當,有人受不了這種威壓,扔下了兵刃,跪在地上。象受到了傳染,潰兵們成群地扔下兵器,跪了下來。 景炎二年(1277)五月十日,光復軍一鼓下大田,斬萬戶張寶,滅其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