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織霧帶著瑾王離開那破廟后,瑾王便好似隱隱明白了過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織霧否認(rèn)。 瑾王笑了笑,“也是,你都當(dāng)著太子的面將解藥給了我。” 他說著忽然語氣更加怪異地詢問:“所以,你喜歡我嗎?” 織霧被問的猝不及防,想了片刻,點了點頭。 她喜不喜歡不打緊,但顧盼清應(yīng)當(dāng)是喜歡的。 瑾王看著她的反應(yīng)忽然就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后合,仿佛織霧說了一個什么滑稽的笑話。 他擦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朝她道:“喜歡不是這樣的?!?/br> “你是不是從來都沒喜歡過別人?” 織霧聞言一愣。 她喜歡的人有許多,包括一直照顧她的丫鬟。 可真要說男女之間更為特殊的喜歡……這讓織霧難免有些茫然。 也不知是從沒有關(guān)注過自己的內(nèi)心,還是真的沒喜歡過誰。 瑾王與她尋一處茶樓填了幾口吃食后,他目光頻頻看向窗下街道,接著對織霧道:“我們待會兒分開走,我朝西邊去,你朝東邊去?!?/br> 到時候他們兩個人去城門口集合,那里會有他的人接應(yīng)。 織霧答應(yīng)下來,哪怕體力已經(jīng)消耗了許多,也仍舊強撐立馬行動。 只是她走出去沒多遠(yuǎn),似乎就瞧見了有官兵朝著瑾王所在的方向匯聚而去。 織霧連忙折返回去,卻只撞見留下來收拾殘局的溫辭。 溫辭緩緩說道:“顧小姐……或者,該喚您一聲明棠郡主?!?/br> “瑾王殿下已經(jīng)被‘請’回去了,想來郡主應(yīng)當(dāng)可以自己走吧?” 織霧眼睫驀地一顫,知道這一切幾乎塵埃落定,也并不做出任何辯解。 眼下,有個好消息便是她手腕上的花瓣已經(jīng)全都紅透了。 壞消息是,她知道自己會死,但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么死。 第63章 織霧這次回宮之后, 和上次出宮時的情景截然不同。 彼時她是風(fēng)光無限。 可在惠嬪毒害妃嬪與皇子的事情被當(dāng)眾揭穿后,太子得以平反,一切都開始顛倒。 晏殷借著這場落勢, 一點一點清理出藏在深處與他作對的臣子,更是徹底將從前扣在他身上一頂“不孝”的帽子摘得干干凈凈。 此后他再無任何阻撓。 織霧甚至不去打聽也知曉, 這個時候的瑾王多半也被扣上了謀逆的罪名關(guān)押起來。 可她被抓回來后, 卻只是被幽靜起來。 也許是出于忙碌, 太子既沒有過問她,也沒有派人前來折磨。 只是她被幽靜起來后, 行動不再自由, 就連想要住回自己的寶珍苑中, 看守她的嬤嬤也只是說道:“這需要太子批準(zhǔn)。” 織霧心思霎時便沉寂下來。 她不敢…… 她不敢在這個時候再去見太子的。 可即便安分守己地被關(guān)在這里, 隔了兩日, 織霧又提出想要見自己的宮人沉香一面, 看守嬤嬤也一如既往道:“這需要太子的批準(zhǔn)?!?/br> 織霧頓了頓,這次忍不住央求,“那嬤嬤可否替我去向太子通傳一下……” 看守嬤嬤只望著她搖頭, “不行,上頭吩咐過了, 郡主的事情必須你本人親自去同太子開口?!?/br> 織霧聽到最后一句話,頓時又像是一只蔫下來的小白菜,其他的要求更是不敢再多提一句。 比起一些需求,她竟寧愿默默隱忍著, 也不愿意去見太子。 可見她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當(dāng)時將太子得罪的有多狠。 晏殷聽著宮人每日的匯報, 皆是少女忍無可忍時提出需求,可都會因為需要見到他, 而退回房間,再不肯見旁人。 晏殷批閱奏折,像是沒有聽見宮人的匯報一般,連眼睫都不曾抬起過,宮人見狀說完后便默默退下。 連續(xù)幾日下來,晏殷去地底下的一間密室里見了一個老者。 那老者面目全非,身上到處都是干凝的血痂,惡臭難止。 那個在數(shù)月前就被晏殷設(shè)計慘死、卻又偽裝成安詳去世的國師大人。 此刻,國師不僅沒有死透,反而已經(jīng)在地底下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 國師想不明白,自己將太子當(dāng)做關(guān)門弟子自幼便灌輸他心術(shù)不正的東西,當(dāng)天給太子喝鹿血酒,在花樓里獎勵太子三個絕色花娘,讓太子第一次開葷,明明是天底下男人都求之不得的好事。 為什么反而會讓太子對他動了殺機? 國師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但跟在太子身邊的溫辭卻很清楚他的作用。 國師活在地底下,日后也是用來控制天子。 溫辭有時候都會佩服太子的想法。 當(dāng)時所有人都清楚,活生生的國師對天子有多重要,是天子視若神明的仰仗。 可誰也想不到,制造出一個“死而復(fù)生”的國師,讓天子相信死人真的可以復(fù)活后……這足以讓天子屆時卑微到像狗一樣匍匐在太子面前,哀求著太子將國師給他。 國師看見太子,照舊將自己當(dāng)做是他師父,嗓音沙啞地嘀嘀咕咕道:“這世間原本畜生才是主宰,人如豚畜,任動物宰割。” 纏枝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