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這般心軟的人,實(shí)在和她現(xiàn)實(shí)中的兄長都相像至極。 織霧人走不開,卻又怕引起旁人注意。 她想到自己早已叮囑過兄長近期不要入宮,料想對方必然會自保為主,又稍稍安心,接著讓身邊的沉香去安排,好讓小廝拾墨秘密地見完姚貴妃以后快速離開。 在宴席正式開始之前,織霧便瞧見前來給太上皇請安的瑾王。 織霧瞧見他后,難免想起他二人才是同一陣營的事情。 因而在瑾王亦是瞧見她后,她正遲疑要張口與他說些什么,便聽見他語氣頗為散漫地提醒道:“今夜宮里有事發(fā)生,不過我這次卻不能湊熱鬧了?!?/br> 織霧略為意外,私底下更壓低了嗓音語氣打探:“殿下說得是什么事情?” 瑾王打量了她一眼,他顯然是預(yù)先得知了什么,卻并未同她透露,反而勸她,“你最好也不要插手。” “畢竟,現(xiàn)在不是我們和太子對上的最好時機(jī)?!?/br> 他這樣說,卻讓織霧的眼皮驀地一跳,雖沒有聽見對方吐露出更多內(nèi)情,但似乎又有某些事情脫離了她的預(yù)料…… 宮宴上,織霧與其他世家小姐坐在一處,卻因心不在焉的緣故并未與旁人有所搭話。 旁邊其他世家小姐嘰嘰喳喳說話,見織霧始終沉默,便抱著幾分好奇朝她打探:“顧小姐,聽聞你和太子關(guān)系不合,這可是真的?” 她們眼中的顧小姐聞言,只輕聲道:“太子身份尊貴,我高攀不起罷了。” 她的話語聽起來不咸不淡,也的確向旁人證實(shí)了這一點(diǎn)。 太子不喜她,她似乎也因與瑾王親近的緣故與太子交惡愈深。 只是在聽見其他人討論到太子時,織霧這時才猛地抬起眼睫,發(fā)覺今夜太子竟全程都沒有出現(xiàn)。 這讓織霧將瑾王的話反復(fù)嚼了又嚼,心口竟逐漸惴惴不安起來。 織霧越發(fā)坐不住,她借著飲了幾杯果酒的借口,只裝作不勝酒力快速回了寶珍苑去。 她原是想打探顧宣清那身邊的小廝拾墨出宮了沒有,豈料宮人見她回來便立馬過來答話,“沒有,因?yàn)椤?/br> 宮人面露難色道:“因?yàn)樘咏褚雇蝗惶崆胺怄i了宮門。” 饒是織霧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在聽到的瞬間也生出了少許震驚。 “那拾墨當(dāng)下人在哪里?” 宮人聞言,臉色反而變得更加復(fù)雜,只小聲地道了一句“在屋里頭”。 織霧起初不解宮人的異樣神色。 直到她自己抬手撩起內(nèi)室的簾子后,便瞧見了一道清淡如月的身影。 坐在內(nèi)室的人哪里是什么小廝拾墨…… 分明是那個主動要替她頂罪的兄長,顧宣清。 而方才宮人那欲言又止的為難神色也瞬間有了答案。 只怕今日顧宣清那小廝拾墨根本沒有進(jìn)過宮來…… 從始至終都是顧宣清自己本人扮作了下人,冒用了自己小廝拾墨的名姓這才進(jìn)入了皇宮。 再聯(lián)想到今夜東宮忽然提前封鎖宮門的行徑…… 分明是要甕中捉鱉,針對的不是旁人,就是她這兄長顧宣清。 織霧只覺手腳瞬間發(fā)涼。 第36章 在織霧見到哥哥的半個時辰之前, 顧宣清便去過了姚貴妃的宮殿。 彼時姚貴妃是想從東宮拿到好處,就得為東宮的人提供顧宣清的線索。 因而私底下,她讓人傳信給顧宣清, 她有一件極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訴他。 她怕顧宣清會隨便打發(fā)一個下人過來敷衍了事,所以指明要顧宣清身邊的小廝拾墨過來見她。 姚貴妃想, 抓到顧宣清的心腹小廝, 這自然可以作為一個極重要的線索交給東宮。 偌大的宮殿內(nèi)。 隔著一道紗簾, 尚嬤嬤隱秘地朝姚貴妃通傳,是顧宣清身邊的小廝拾墨過來求見。 姚貴妃倚在美人榻上, 指尖剝著晶瑩剔透的葡萄rou, 卻慢悠悠道:“將他帶進(jìn)來吧?!?/br> 姚貴妃記得這拾墨并不喜歡她。 或者說, 顧宣清身邊的人當(dāng)時都很不喜歡她。 這讓姚貴妃難免會想起當(dāng)初家族落魄時, 顧宣清看自己可憐才幫助她。 結(jié)果她便好似農(nóng)夫與蛇里的毒蛇, 被好心善良的農(nóng)夫救助后, 反咬對方一口。 她給對方下了情藥,好借此攀附上他。 當(dāng)時的畫面,姚貴妃記得清楚, 事情發(fā)生后她設(shè)想過無數(shù)情景,被顧宣清罵無恥、被他厭惡目光注視, 哪怕被他扇一個耳光,或是潑一臉?biāo)?,都不會改變她要攀附上他顧家的結(jié)果。 可偏偏她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握緊了手指等他發(fā)作……卻只等來一件帶有他體溫的外袍, 輕柔地裹在她赤|裸的雙肩上。 她耳畔聽見的是他溫潤承諾會娶她為正妻的話。 他目光坦蕩,卻并不看她身體暴露之處, 而是動用了一切關(guān)系保住她的名聲,同時承諾會負(fù)責(zé)到底…… 姚貴妃的記憶回想到這處時, 卻完全沒有想到,在接下來她挑開帳簾之后,看到的并不是小廝拾墨。 而是她唯一孕嗣過孩子的父親,身上穿著小廝衣服的顧宣清。 立于她對面的男人在對上她的視線后,只垂落下視線說道:“娘娘有什么話,可以直接和罪臣說。” 纏枝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