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榻側(cè)男人寬大的手掌襯得一只瑩潤玉碗都覺嬌小,他徐徐抬頭,眸底卻是古井無波。 織霧對上對方的視線心口驀地一提,話到了唇畔哽住,轉(zhuǎn)而對太上皇軟聲答:“方才想起還有東西忘了拿……想來是記錯了?!?/br> 太上皇見她過來,少不得又讓人端些果子蜜餞過來。 織霧坐下陪他說了會兒話,直到藥喝完后,太上皇到了休息時間,她才和太子一并起身離開。 織霧心不在焉地上了馬車。 待她坐穩(wěn)后,發(fā)覺晏殷一手竟也搭在了門簾處。 她下意識伸手按住了那只蒼白手掌。 晏殷頓住。 織霧略有些迷惑道:“殿下……” 他們今日是坐兩輛馬車來這里的,而非一輛馬車。 而且,這明顯是織霧來時所乘坐的馬車。 男人偏頭看她,黑眸卻愈發(fā)幽沉。 織霧到了這一刻才隱隱約約察覺出哪里不對了…… 太子在話本里一向是殺伐果斷、外表儒雅內(nèi)核卻冷血的存在。 除了…… 除了太上皇對他而言是不同的。 而織霧就在今天早上,才將將對太上皇撒了謊…… 晏殷擠上了馬車。 織霧心頭驀地一跳,當(dāng)即便要探出身體去喚那將將送他二人出門的老太監(jiān)吳德貴。 可下一刻她腰身驟地一緊,后背重重栽進(jìn)一滾熱懷抱里不說,就連唇瓣也被一只寬大手掌蓋住。 吳德貴還沒走遠(yuǎn),仿佛聽見馬車?yán)镫[約一聲嚶嚀。 他有些疑心是不是錯覺? 吳德貴還是和善地轉(zhuǎn)身走到馬車側(cè)窗下輕聲問道:“殿下、顧小姐,您二位可還有什么吩咐?” 華麗的車簾流蘇靜謐垂落,碩大的車廂里也沉寂寂的。 太子所在的地方向來如此。 太子不開口,沒人敢開口,吳德貴早就習(xí)慣。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聽見馬車內(nèi)身份矜貴的太子殿下似笑非笑、語氣淡淡地答了一句“無事”。 吳德貴笑道:“得嘞,那老奴這就回去陪太上皇他老人家了。” 第23章 一截粗壯的臂膀?qū)⒖楈F兩只臂彎困入其間, 而另一只手掌捂住她的唇,令她腦袋也幾乎后仰,緊緊貼在男人溫?zé)岬念i項間。 輕易便好似落入了一只無法掙脫桎梏的牢籠。 那種完完全全被身后男人掌控在身下的羸弱感讓織霧更發(fā)覺……她過去將他當(dāng)做什么柔弱無害的丈夫有多荒謬。 她的吐息在他掌心里生出濕熱, 發(fā)顫的嗚咽于他指尖輕易揉碎,雪白的脖頸也因為掙扎不脫, 緊張得生出濕漉漉的汗意。 汗?jié)竦难╊i間黏上一縷屬于他的烏發(fā), 如濕黏觸手般纏住她柔脆雪白的頸項。 偏偏在吳德貴敏銳趕來窗下詢問時, 懷里的美人像貓兒一般睜圓了清瑩的眼眸,卻也只聽見男人抵在她耳畔, 似與她打賭一般, 似笑非笑地緩緩答了句“無事”。 他說無事, 就無人敢置喙多一個字。 于是吳德貴便沒有分毫懷疑, 轉(zhuǎn)頭就離開了。 在人離開后, 原先還擰著身子想要掙扎的美人, 下一刻卻心跳促促地癱軟在他掌心下,竟不敢動彈半分。 晏殷徐徐低垂下目光,“怎么?” “阿霧是覺得……我竟會是個什么好脾氣的人么?” 發(fā)絲凌亂的美人眸光霎時流露出一分心虛, 眼睫顫得不休。 他的掌心又濕又熱,是她急促呼吸所致, 以及方才某個瞬間,想要咬他卻不留神探出了綿軟小舌觸碰到。 直到男人松開了手,織霧才驀地氣息凌亂地喘|息起來。 輕輕的喘|息聲在車廂里過于明顯,可她卻一分一毫都忍不得。 連帶看向他的目光, 都充滿了怯怕。 馬車在飛快駛離行宮。 到了這時候,彼此間高貴矜持的身份反而成了保護(hù)她的外殼。 一旦他們是在一種原始的叢林中, 也許天生茹毛飲血的野獸并不需要對獵物講究優(yōu)雅的姿儀,可以直接將她柔軟礙眼的外殼撕成碎片。 野蠻粗魯?shù)爻詒ou才是野獸的原始本能, 優(yōu)雅卻并不是。 哪怕眼下他面色猶從容,與上流貴公子們愛潔的習(xí)慣都毫無二致,慢條斯理地以絲帕擦去掌心沾染上的濕痕。 都改不了他方才那般粗暴的做法…… 甚至比起那日以胸口烙上罪人印記的手段一點一點威脅于她的行徑……如方才那瞬間近乎強(qiáng)制性的禁錮掌控,才更會讓她感到情緒不安。 晏殷轉(zhuǎn)瞬間便恢復(fù)了矜貴太子的一面,溫聲給出提示,“太上皇既已經(jīng)休息下,我們做晚輩的便不該打擾于他?!?/br> 他的意思分明向織霧表明:剛才會那樣做,純粹是不想她驚動太上皇。 “所以阿霧是想起了什么?” 晏殷語氣堪稱溫柔,竟不像是知曉她撒謊騙了太上皇一般。 所以…… 剛才也不是因為有關(guān)太上皇,而要將她滅口? 織霧拿捏不定他的心思,不知道他是希望她想起來,還是希望她不要想起…… “我方才喝完藥以后,便覺口中津甜,不多時便想到了自己住在寶珍苑的情形?!?/br> 纏枝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