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偏偏,在她細嫩手指搭在他衣襟處時,他也只是冷眼旁觀。 發(fā)覺他沒有阻止,織霧也只好繼續(xù)手上略顯僵硬的動作,將他貼在身上的衣襟朝兩邊撥開。 蒼白的胸膛上那抹上過藥的傷口顯得略有些猙獰。 方才一個下屬說,這藥有奇效,但代價便是其疼痛之劇,尋常人會難以忍受。 可織霧看得分明,男人從方才上過藥到現(xiàn)在,神色未曾有過半分變化。 會隱忍痛苦的程度更是可怕到超出了織霧的想象。 在一道清冷壓迫的視線下,少女指尖繼續(xù)往下稍稍撥弄,以至于男人本就松垮的里衣更是直接滑向了窄腰兩側(cè)。 從而讓她冷不丁地發(fā)現(xiàn)了更多新舊不一的傷口。 織霧:“……” 不用說,這些傷痕多半也都是原身的杰作…… 一時間勾出這些虐待過他的痕跡,真真好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正猶豫,還能繼續(xù)用何種方式詢問出那大夫何時來為晏殷看傷…… 豈料這時,外面?zhèn)鱽砹艘宦曂▓?,說是霍大夫已經(jīng)帶到。 “霍大夫說,隨時都可以為顧小姐診脈……” 晏殷緩緩啟唇:“那便……” 織霧聞言后背驀地一僵。 發(fā)覺對方竟真的不是為晏殷而來,她原本平穩(wěn)的呼吸險些就要亂了。 “夫……夫君……” 柔軟的手指第二次未經(jīng)晏殷的準許,便攀上了他的衣襟。 她的語氣好似頃刻間染上了可憐的意味,方才還猶豫的念頭再沒了顧忌,輕聲央求,“阿霧不想看大夫……” 提及到了具體姓氏后,晏殷手底下那姓霍的大夫她竟是知道的。 對方看似妙手神醫(yī),實則會磋磨人說出真話的手段更多。 甚至隨手配出的藥劑,也許都比織霧這副身體的原身當初給晏殷下的藥,都要更為可怕…… 甚至在書中,晏殷幾乎都很少動用到對方這樣的角色。 印象深刻的一次,也是將研制好可以使得人皮rou分離的藥粉用在仇人身上…… 真要落到對方手上,她哪里能經(jīng)得起半分折騰? 織霧完全不覺得晏殷會僅僅讓對方來確認她是否失憶。 即便真的只是這樣簡單的意圖,她也絕不愿意冒險…… 畢竟真要落到對方的手中,和怎么被她虐待都能挺得住的男主相比…… 只怕她根本都經(jīng)不起半分折騰。 晏殷聽得“夫君”二字,卻緩緩抬起了眼眸。 霍羨春的確有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可按理說,不管她有沒有失憶,或者是不是顧盼清,都不該有如此大的反應…… 她這樣的怕,倒好似他下一刻便要將她送入虎xue,任由她被別人扒開白嫩的皮rou、拆吃入腹一般。 倒顯得是他的不是了…… “夫君覺得阿霧哪里不對, 阿霧都可以親自向夫君解釋……” 哀求婉綿的語氣一聲疊著一聲。 男人的黑眸幽暗,像是勉強被她磨開了一道口子。 于是從容不迫的話語更像是一份好心的提醒,提醒著她。 他們之間,絕不是她可以喊他“夫君”的親密關系。 “阿霧可有想過,我們也許會是仇人?” 這層窗戶紙似乎已經(jīng)危險地抵上了晏殷蒼白的指尖。 只消用力一戳……他們之間便徹底捅破這層虛假的關系。 往后她更不用軟綿綿地喚他“夫君”。 “即便阿霧只是普通的失憶,難道不覺奇怪……” 他們之間有那么多的破綻。 男人的目光掠過她的唇瓣。 哪怕在那匪窩里,她是那樣的生澀。 他們哪里像是夫妻。 她甚至,連與他唇齒相纏的曖昧都做不到。 又要如何設想他們之間,會是需要屢次緊密結(jié)合…… 甚至香膩汗液也會交纏、嵌入更深的男女關系? 織霧頓時后背僵直。 她倉促抬起眼睫。 這當口卻連半分的猶豫都不敢有,只輕聲解釋,“是因為……害怕?!?/br> “當時旁邊有土匪,有刀……” 所以,她才不敢。 直覺告訴織霧,眼下也許也只能握著失憶劇本硬著頭皮走下去。 她的情緒好似也染上了當時的怯怕,似林中雪鹿一般,怯生生地抬起一雙澄澈霧眸。 只要讓他相信,她果真是失憶…… 也許,事情就還有轉(zhuǎn)機。 心口處好似一只快要敲破鼓面的擂鼓,不是因為羞赧。 而是因為害怕徹底戳穿那層窗紙后,被那霍大夫用上各種非人的手段讓她承認沒有失憶。 因而在男人略顯沉寂的目光下。 織霧不僅不肯松開攥住他的衣襟,反而將細嫩的手指攥得更緊。 為了向他證明她在匪窩里僅僅是因為害怕…… 接著一點一點俯身,去碰到他的唇。 有些事情向來如此,有一便會有二。 甚至這一次,美人將粉舌頂入他的口中…… 像是怯生生探出腦袋的小蛇,用腦袋又怯生生地碰了碰對面那條看起來便很不好惹的大蛇。 可晏殷卻沒有任何舉動和回應。 他眸色黑沉,凝望著她無措的舉止。 纏枝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