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唯一的聯(lián)絡方式卻也需要確保他的人在小石鎮(zhèn)以內才能感應到…… 否則,就會浪費最后一枚信號竹筒。 他緩緩垂眸,審視著女子近乎垂憐于他的姿態(tài)。 原是無法理解這種沒有必要的情緒…… 但眼下,他竟需要她繼續(xù)這樣,天真無知、滿眼單純地將他當做是丈夫。 就如先前,看見他膝上的傷時,疼得分明是他,可對方那雙漂亮的眼眶里都會盈滿水霧。 對上美人隱隱試探的眸光,晏殷卻只是指節(jié)在桌邊輕叩了下。 在織霧情緒緊繃之時,才開口回答了一個“好”字。 晏殷故作無意般,吐露出了他們的故鄉(xiāng)在梅鎮(zhèn)。 他看著她,語氣溫和地說:“我們已經很久沒回去了?!?/br> 織霧見他沒有反對,頓時也跟著放松了心情。 她記得原身和丈夫是同鄉(xiāng),因而她今日提出回娘家也只是故意拋出的引子。 真正的目的便是打算將他順勢送回到他親人身邊。 雖說這樣的做派難以擺脫拋棄丈夫的嫌疑。 但如此一來,他身邊有親人照應,屆時她再雙手奉上和離書,他也不會太過受傷。 聽完夫君提及的“梅鎮(zhèn)”,織霧不僅沒有提出分毫質疑,反而全心全意信任。 她心中這般周全想好,口中卻只體貼說道:“我們可以先收拾東西,待村里這幾日的風波過去之后,我們再動身離開?!?/br> 晏殷見狀便更是確認,她果然還是什么都不記得。 梅鎮(zhèn)那里有晏殷的人。 踏入梅鎮(zhèn)的地界后,晏殷的人會在第一時間找到他。 在那之后,她就會真正地成為晏殷的掌中之物。 第7章 “你先前托我為你尋找一良醫(yī),我覺得趙郎中醫(yī)術就很不錯。” 楊大嫂今日將織霧叫來家中,概因她這兩日頭疼病犯。 以往犯病時都是靠強撐著熬過去的,可近兩日,卻有一赤腳郎中游行至此。 對方為她針灸過后,竟有著立竿見影之效。 于是到今日要施針治療之前,楊大嫂便將織霧叫來家中,準備將趙郎中推薦給她。 織霧得知這事,先是慰問了一番楊大嫂的身體,后再想到自己先前的確向楊大嫂打聽過這一茬。 在經歷那毒湯的事情之前,織霧并不清楚夫君身體虛弱的源頭。 當下既已知曉,自然也明白,只要沒有人再給丈夫下毒,他的身體自然就會慢慢恢復。 若真尋來醫(yī)術高超的郎中替對方檢查,吐露出對方身體曾經被下過藥的秘密…… 屆時依照丈夫純良的性情,未必接受得了妻子對自己的傷害。 一番思量過后,織霧面上不顯,嘴上也只同楊大嫂提及丈夫已經好上許多,不再需要郎中調養(yǎng)。 楊大嫂見她過于客套,不愿叫織霧白跑一趟,又熱情留她下來,順道診個平安脈。 片刻后,一個穿著灰褐長衫的中年男人出現(xiàn)。 對方身上背著藥箱,除卻一雙細狹小眼有些似鼠,旁處生得皆平平無奇,丟入人群中都不甚惹眼。 楊大嫂與這趙郎中寒暄幾句過后,便坐于桌前任由對方施針。 趙郎中說:“今日這針扎入,須得等候一炷香的功夫才能結束。” 在這等候期間,楊大嫂便順勢讓織霧坐到身邊,讓織霧一同診斷一番。 織霧拗不過楊大嫂,自也不好繼續(xù)矯情,由著郎中一番相看。 趙郎中手指壓在織霧脈搏上略是用力,似乎與尋常郎中手法略有不同。 可在織霧產生困惑之前,對方很快便挪開了手,緊接著便是些正常郎中的望聞問切。 在織霧只當如此便可結束時,對方卻忽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將她上下打量。 接著不再理會織霧,轉而從醫(yī)箱中翻出一本陳舊醫(yī)書。 趙郎中翻到其中一頁,張口便詢問織霧“近日呼吸可有困難”亦或是“五官可曾有過失感”的怪異問題。 織霧皆無,他才又問道:“那就勞煩娘子看看臂彎下可有一條黑線?” 他說罷便兀自背過了身去避嫌。 待織霧卷起袖子一看,這才留意到自己臂肘之下竟真有一道淺淡的黑線印記。 但因在手肘之下,不太起眼,導致今日才察覺到。 終于對上了一條癥狀之后,趙郎中才指著書本說道:“三月初一,山神廟中被刺客殺死的村民們尸身上也曾有過這樣黑線。” 他提起這茬,楊大嫂才想起,這趙郎中先前在小石鎮(zhèn)時,還因見多識廣,曾輔佐過縣衙驗尸。 縣衙里的仵作不解這黑線是何物,虧得當時趙郎中經過,確認了這黑線乃是一種西域毒花毒發(fā)的癥狀。 此毒無知無覺,會根據(jù)輕重分為當場毒發(fā)和數(shù)日后再毒發(fā),且當事人不會有任何異樣。 三月初一,織霧當時也在山神廟中,會和那些尸體一樣中毒并不奇怪。 但奇怪的地方就在于…… 趙郎中一雙眼緊盯著織霧道:“只是這西域毒花的毒粉吸入體內之后,只有在人死后才會呈現(xiàn)出一條黑線。” 在人死之前,身體表面更不會有任何印記浮現(xiàn)。 “娘子你竟然還活著,所以……” 他語氣微頓,將這話幾乎懸在了一個極其緊要的位置。 纏枝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