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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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揚(yáng)鞭。 繚可微微一夾馬腹,加快了一下速度,很快,一群人就到了嵇恒的住處,外面停著不少人馬。 是之前來傳信的侍從。 此外。 公子高等人早就接到了消息,如今正在院外恭候,繚可從院外等候的人臉上一一掃過。 卻是沒有發(fā)現(xiàn)嵇恒身影。 他翻身下馬,去到扶蘇的車輦外,低聲道:“陛下,到了?!?/br> 馬車內(nèi)很安靜。 并無什么聲響,魏勝也早早搬了一個(gè)低案,墊在了馬車下。 很快。 馬車簾子被掀開。 一身常服的扶蘇,出現(xiàn)在了眾人視線中,他淡淡的掃過四周,踩著低案,再次踏入到了這塊地界。 扶蘇望著已有些斑駁的墻壁,上面還留著不少歲月沖刷的痕跡,眼神也頗為感慨。 他已有五六年沒來過了。 自從那時(shí),聽從嵇恒的建議,他就沒再踏足過這個(gè)地方,有什么事,都是讓嬴斯年傳話。 倒也算是自在。 不過這一次前來,跟過去前來,心境已完全不同了,過去的他,對嵇恒可謂恭敬至極,甚至還帶著nongnong的崇拜氣息。 他能一步步登上高位,掌控朝堂,收復(fù)山河,都是嵇恒在暗處為自己出謀劃策,指點(diǎn)迷津。 也正是有了嵇恒相助,原本大廈將傾的大秦,才能一步步扭轉(zhuǎn)局勢,一步步重回正軌。 這都是嵇恒的功勞。 其中付出的心力,扶蘇也不得不承認(rèn),定是十分龐大的,正因?yàn)榇?,他一直對嵇恒敬畏有加?/br> 從不去猜疑。 但如今。 他不得不思考,嵇恒出手,是不是別有用心,因?yàn)楝F(xiàn)在的大秦,已隱隱有點(diǎn)脫離他的掌控。 雖然大權(quán)依舊在握。 只是天下的方向,卻漸漸脫離了他的掌控,若非這次張蒼主動提醒了一下,他恐還沒有意識到。 但也正是因?yàn)橐庾R到了。 生出了警惕。 他才駭然驚覺,自己過去幾乎就是嵇恒的提線傀儡,完全毫無主見的聽取著嵇恒的一切建議跟政策。 并完全遵從。 這讓扶蘇心中很是驚恐。 他是大秦皇帝,天下的君主,豈能任人擺布?而且還甘之如飴?這讓扶蘇十分的惱怒跟懊悔。 后悔自己醒悟過來的太晚。 也懊悔自己沒有多少洞察之力,過去先皇在時(shí),不止一次的提醒過自己,要有辨別能有,要有洞察之力,他卻不以為然。 更令扶蘇悲憤的是,嵇恒之前也提醒過自己,自己當(dāng)時(shí)還滿口應(yīng)下,自以為自己真的做到了。 結(jié)果…… 完全是自欺欺人。 他根本就沒有獨(dú)立判斷思考的能力,一直以來都只是在聽從別人的意見跟主意,這本身并無錯(cuò)。 但他是君??! 豈能偏信一人而毫無懷疑? 這是大錯(cuò)。 錯(cuò)的異常離譜。 錯(cuò)到扶蘇每每想到,都不由咬牙切齒。 扶蘇收回目光。 他定睛望向門口,嬴斯年等人早已恭候多時(shí),只是門口并無嵇恒的身影,嵇恒也并未出門迎接。 這的確是嵇恒的性子。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并無言語,直接邁步朝院中走去,這段路,過去他走過了很多次。 但這一次,感受最為不同。 他很清楚。 當(dāng)自己踏入這間院落時(shí),他跟嵇恒過去的信任,也將徹底碎裂,猶如破鏡一般,再無恢復(fù)可能。 隨著扶蘇朝前,繚可等人連忙快走了幾步,將嬴斯年、公子高、胡亥等人攔在了院外。 不容他們踏入院子半步。 見狀。 胡亥撇了撇嘴。 心中也是頗為的不快。 他現(xiàn)在就住在里面,把自己攔在外面,這算什么事?他還想聽聽嵇恒跟扶蘇會聊什么呢。 之前幾乎都沒旁落過。 雖然心中不快,不過胡亥也不敢這時(shí)去觸扶蘇霉頭,現(xiàn)在的扶蘇跟嵇恒明顯氣氛不對,他這一平頭百姓,要是惹的扶蘇不快,扶蘇可不會念著自己。 畢竟…… 他已不是宗室子弟了。 沓沓沓。 扶蘇的腳步很穩(wěn)。 一步接著一步的踩在青石板上,發(fā)出一陣陣輕微的腳步聲,四周很安靜,扶蘇的腳步聲清晰的落入到眾人耳中。 不過眾人的心神,都不在此,都看向了那個(gè)敞開的大門。 最終。 扶蘇走了進(jìn)去。 魏勝輕咳一聲,將院門閉上了,并不容外界探聽。 也不容繚可等人進(jìn)去。 院內(nèi)只有嵇恒一人,他之前就已派人進(jìn)去查看過,而且是里里外外的搜查,沒有錯(cuò)過任何死角。 就為了避免生出意外。 眼下。 院內(nèi)只有嵇恒跟扶蘇兩人。 扶蘇拾級而上,進(jìn)到了大堂,剛進(jìn)入大堂,就見到了那個(gè)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嵇恒依舊很懶散。 他身子歪歪斜斜的靠在躺椅上,一只手望抓著一個(gè)紙扇,另一只手在撥弄著酒壺。 見扶蘇進(jìn)來。 嵇恒淡淡道:“來了。” 扶蘇點(diǎn)頭,拱手道:“扶蘇見過先生,當(dāng)年一別,如今竟已五年了,真是時(shí)過境遷?!?/br> “先生比過去滄桑了不少。” 嵇恒將溫好的酒,倒了兩杯,將其中一杯推向了扶蘇,隨后笑著道:“這還是當(dāng)年你送來的酒,只不過我稍微做了一些改進(jìn),口感應(yīng)該還行,你可以試試?!?/br> 扶蘇看了眼清亮的酒水,滿眼感慨道:“那我倒要好好嘗嘗了,還記得最開始,我每次來先生這,都必須帶些東西,不然先生都不愿與我多說兩句?!?/br> “不過這次我沒帶酒水?!?/br> “還請先生見諒?!?/br> 嵇恒點(diǎn)點(diǎn)頭,并無言語,頗為放松的舉起酒樽,輕輕的點(diǎn)了一口,似乎很是享受酒水的醇正。 見狀。 扶蘇眉頭一皺,又很快舒展開,同樣舉樽,將杯中酒一口飲盡,道:“酒水不錯(cuò),比宮中的御酒要好。” “這就是御酒?!憋愕?。 “但已不是當(dāng)年我?guī)Ыo先生的御酒了?!狈鎏K感慨道,眼中浮現(xiàn)出一抹清冷。 嵇恒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搖了搖頭:“但它的確是御酒?!?/br> 扶蘇沉默。 他主動給自己倒了一杯,這一次,他沒有一口飲盡,而是慢慢的品嘗起來,而后道:“的確有御酒的口感,但跟過去味道不一樣了?!?/br> “這酒埋了十二年了,這是歲月的回甘?!憋爿p笑著。 扶蘇不置可否:“是啊,十二年了,我跟先生認(rèn)識也有十二年了,第一次見還是在獄中?!?/br> “如今卻也跟當(dāng)初相似?!?/br> “四周的高墻,跟監(jiān)獄又有何不同?” “陳釀深埋的酒,終究失去了最初的青澀,我還是更喜歡當(dāng)年的酒,至少不辣,還有回甘。” “先生呢?” 嵇恒嘴角微微揚(yáng)起一抹弧度,笑著道:“我都不在意,只要是酒,我都能接受?!?/br> 扶蘇臉色一沉,不悅道:“但這是大秦,是我嬴氏的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