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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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越目光閃爍。 他自是聽明白了欒布的話。 欒布擔(dān)心,他手下這幾十號兄弟,恐有背叛自己的。 到時這些人跟官府里應(yīng)外合,他們恐真就威脅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現(xiàn)在出去躲一躲,避避風(fēng)頭,是最安全的事,沒必要為了一時憤懣,就將自己置于險地。 彭越凝聲道:“按欒兄之見,地方這些狗官,真就不怕事發(fā)嗎?” 彭越還是有些不解。 這么明目張膽的事,這些地方狗官,哪來這么大狗膽? 欒布搖了搖頭,冷笑道:“他們既然敢這么做,恐早就上下打點好了,我聽說這次來調(diào)查的官吏,本就是負(fù)責(zé)碭郡的監(jiān)御史,都是一個地方當(dāng)官的,只怕早就暗中串通好了,這劫掠之事,就算查出跟我們沒有關(guān)系,只怕都會強行扣在我們頭上?!?/br> “官官相護(hù),什么時候少過?” “就是這么多鹽鐵,若是真被我們拿到手,那可是價值幾十萬錢。” “這么多錢,天下哪里不能去?” “可恨的是,這些東西,我們一眼都沒見著。” 欒布一臉懊惱。 彭越重新坐到了地上。 他將燒熟的青魚,吹了吹,撕下一幾塊,小口的吃著。 很淡。 沒有油鹽。 他已漸漸冷靜下來。 他也意識到了有些不妙。 這次碭郡上下似乎是有備而來。 而跟他一起做強盜的兄弟,很多都是受不了秦廷的徭役,逃役來的,本就意志不堅定,若是為官府一蠱惑,的確很容易將他們出賣掉,而且‘他們’這次可是劫的‘官府鹽鐵’,真論下來,可是死罪。 彭越目光陰晴不定。 良久。 他點了點頭,沉聲道:“欒兄說的對,這次的確當(dāng)出去避一避,若是繼續(xù)待在巨鹿大澤,保不齊就出什么事,逃出去,看看情況,再決定日后怎么辦,天下水域大澤這么多,我彭越又不是非巨鹿活不下去?!?/br> “這些狗官,早晚有一天,我彭越要將他們?nèi)o砍了?!?/br> 欒布點點頭,冷聲道:“這仇,早晚會報的?!?/br> “只是我感覺有些不對,但具體哪里不對,一時又說不上來?!?/br> “總感覺事情沒這么簡單?!?/br> “我來時,仔細(xì)打聽過,這些狗官,似說你我是受了什么貴族的指派?!?/br> 欒布搖搖頭。 他來的匆忙,并未打聽清楚。 也只知曉個大概。 彭越已不再理會這些了。 他冷聲道:“不管事實怎樣,我們都已被拖下水了,現(xiàn)在能避就避,不然為官府抓到,就是死路一條,現(xiàn)在地方這些狗官,就是拿捏住我們是強盜,知道我們不敢告官,所以才這么肆無忌憚?!?/br> “若我們真死了?!?/br> “恐就真如了他們的愿!” 欒布頷首。 兩人將手中魚rou吃完,用手將嘴角一擦,便開始召集人手。 很快。 五六十人之多的大盜便聚攏了。 彭越站在一個小土坡上,高聲道:“諸弟兄,你們跟我彭越也有些時日了,這段時間的事,你們也聽說了,碭郡的這些狗官,栽贓陷害我們,試圖將我等趕盡殺絕,如今碭郡正在集結(jié)人手,以我們這幾條小破船,根本就不是官府對手,所以我建議,接下來大家各自為營?!?/br> “也各自逃難去?!?/br> “不然被官府抓到,只怕是難逃一死?!?/br> “我彭越說不了什么大話,也沒想過什么強出頭。” “只想帶諸位弟兄好好活著?!?/br> “偏偏這些狗官,連讓我們活命的機會都不給,還栽贓嫁禍我們,想讓我們替他們背黑鍋,我彭越自然是不答應(yīng),所以諸位弟兄,實在對不住了?!?/br> “我彭越準(zhǔn)備出去避避風(fēng)頭。” “等日后風(fēng)平浪靜了,再找這些狗官麻煩?!?/br> 說完。 彭越朝下方眾人拱了拱手。 便邁步離開了,沒有半點的猶豫。 不多時。 一條小漁船,在蘆葦蕩的遮掩下,緩緩駛出了這片水域。 只是在夜色時分。 這條小漁船,又去而復(fù)返。 只是原本還挺熱鬧的營地,而今已做了飛鳥散,除了去而復(fù)返的兩人,便再無其他人了。 彭越跟欒布從小漁船上下來。 他們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停留,這才不禁暗松口氣,將小漁船停靠好,大大咧咧的回了自己的住處,兩人席地而坐,沒有什么講究。 欒布笑著道:“彭兄,果然還是足智多謀?!?/br> “那一番話下來,其他人只怕都顧著自己逃命了,也無人會想到,彭兄會折返回來。” “如今此地反倒相較安全了。” 彭越笑著道:“狡兔三窟,我彭越為盜賊這么多年,又豈是浪得虛名的?” “若連這點心思都沒有,我又如何能次次逢兇化吉?現(xiàn)在其他人都走了,不管這些人有沒有為官府收買,恐都想不到我會回來?!?/br> “我們暫時是安全了?!?/br> “只是這次的事,欒兄真以為不一般?” 欒布笑著點了點頭。 他沉聲道:“我其實也不敢保證。” “只是來時,的確聽說‘彭兄’是受了貴族指使,所以才對這批鹽鐵下了手,如果僅從碭郡來看,彭兄是辯無可辯的,也找不到人找不到地方來自辯?!?/br> “然若是目光放長遠(yuǎn)點?!?/br> “碭郡的官吏之所以敢鋌而走險,定然是擔(dān)心這些事包不住了?!?/br> “所以想強安到我們頭上?!?/br> “這是否意味著?!?/br> “秦廷是知道地方的一些情況。” 彭越若有所思。 隨即,他凝聲道:“但就算這樣,我們恐也無法脫罪吧?而且這次派的人還是碭郡的,這官官相護(hù)下,我們還能落得了好?” 欒布笑著道:“如果是碭郡自己查,自然是查不出什么,但秦廷這次動靜這么多,而彭兄你我劫掠的事,更是引得天下矚目,秦廷當(dāng)真會這么輕拿輕放?” “何況這次還有六國貴族參與其中。” “秦廷視六國貴族如大患,聽聞六國貴族在碭郡出手,又怎么可能不重視?” “依我看?!?/br> “碭郡派出的人,只是走個過場?!?/br> “如果調(diào)查結(jié)果,讓秦廷不滿意,秦廷定還會另外派人的,到時未必不能還我等清白,但若是可以,我更希望能將這些狗官給全部砍了,只是我們這身份,實在有些難堪了。” 欒布一臉郁悶。 他其實并非是彭越這樣的強盜。 只是過去跟彭越有一些交集,這次就被莫名打入了強盜之列。 他心中對此可謂恨得咬牙切齒。 他欒布,再不濟,也是顯赫過,只是家道中落了,如今竟將自己列入強盜之流,這豈非是在羞辱自家門庭? 他又如何有好臉色? 貴族貴名! 彭越點點頭。 他遲疑片刻,凝聲道:“欒兄,你比我懂得多,就你對天下的認(rèn)識,你認(rèn)為這天下今后還會亂嗎?” 他心中一直有這個疑惑。 若是過去。 他對此是深信不疑。 他過去是可以直觀的看到,越來越多人落草為寇,以大澤大山為盜。 但這兩年。 他明顯感覺到,為寇為盜的人少了。 甚至地方的埋怨也少了。 雖然依舊不少,但相較三四年前,已大為好轉(zhuǎn)。 這讓彭越心頭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