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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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令狐范等經(jīng)濟大臣也是滿眼慨然。 令狐范道:“老少府走了,新少府上任,我們少府的風(fēng)氣,恐也會變了?!?/br> “我有種預(yù)感,我們的日子不會太安穩(wěn),殿下從這幾年看來,并不是一個安分的儲君,而張蒼也有革新求變之心,若是我們不能做好分內(nèi)之事,只怕老少府的今日,便是我等之明日啊?!?/br> 召平心中同樣五味雜陳。 他凝聲道:“是啊?!?/br> “老少府這么多年走下來,我們是知根知底,也知曉老少府的心思,而這新少府,終究是隔著的,今后這少府,我們想安穩(wěn)住,恐沒有那么容易?!?/br> “唉?!?/br> 幾人長嘆一聲,朝少府官署走去。 噠噠馬蹄,一路東去。 在臨近城門口時,突然馬車停了下來,車上的杜赫眉頭一皺,問道:“前方是出了什么狀況?” 車夫道:“家長,前任奉常胡毋敬在車外,他說想跟家長見一面?!?/br> “順便送一送家長?!?/br> 聞言。 “胡毋敬……”杜赫眉頭一挑,最終也點了點頭,他掀開車簾,望著了馬車下的胡毋敬。 胡毋敬快步走了上來。 杜赫打量了幾眼,也是不由搖搖頭。 胡毋敬去職后,明顯比在朝衰老很多,兩鬢已斑白。 胡毋敬拱手道:“杜老兄,當(dāng)初一別,我們也有多日未見了,只是沒曾想,再見面,你我都已孑然一身了,哈哈?!?/br> 杜赫沉聲道:“去職也好,一身輕松?!?/br> 胡毋敬眉頭一皺,狐疑的看了杜赫幾眼,疑惑道:“杜老兄,你當(dāng)真就這么坦然?” “為何不坦然?”杜赫反問道:“我這少府,的確該到了退下的時候,張蒼的很多想法都已超過我了,繼續(xù)在少府的位置上,對朝廷并無太多用處了,反而會遲滯國事,與其如此,還不如及時退下,至少還能落得一個好名聲?!?/br> 胡毋敬不置可否。 他冷聲道:“老兄,你這一番離去,可就不知何時能回來了?!?/br> 杜赫沉默著輕嘆一聲。 他舉目,望著四周繁華的咸陽,眼中多有不舍跟落寞。 他的確不想離開咸陽。 但皇命難違。 胡毋敬見狀冷笑一聲,又道:“老兄,你為大秦嘔心瀝血多年,功勞苦勞都無比厚重,就因殿下的一時不喜,就這般被去職,你真就甘心嗎?” 杜赫眉頭一皺。 他深深的看了胡毋敬一眼,沉聲道:“你這是何意?我杜赫的確出仕多年,但我們這些士人,在出仕之初,又豈會沒有料到有今日?相較于過去張儀、范雎等人的遭遇,能夠體面離場,已是陛下殿下開恩了,我又豈能再有怨言?” “至于不甘的確是有?!?/br> “但過去立下的功業(yè),終究是已經(jīng)過去,現(xiàn)在的我,已跟不上天下的大潮,胡老弟,你也是入朝多大年的老臣,何必這么執(zhí)迷不悟?” “而且你當(dāng)真以為讓我們退下的是殿下?!?/br> “其實讓我們退下的是自己!” “坦然點。” “屬于我們的時代過去了?!?/br> “但我們過去怎么也曾輝煌過、風(fēng)光過?!?/br> “我杜赫已很知足了。” “你啊,有時候心思太多,或者是心氣太高,但若是真的審視自身,其實很容易發(fā)現(xiàn),我們的想法早就跟不上朝廷的步伐了?!?/br> “當(dāng)退則退?!?/br> “始終跟自己較勁,終究是得不償失?!?/br> 聞言。 胡毋敬臉色青一塊紅一塊。 他朝杜赫拱拱手道:“老兄說的是,是我執(zhí)念太深了。” “老兄,前路漫漫,一路珍重?!?/br> 胡毋敬點頭道:“好,少小離家,老時歸,也不知鄉(xiāng)里還有幾人識我,哈哈。” “歸去歸去!” 隨著一道噠噠的馬蹄聲,杜赫的車馬越走越遠,直至所有人都看不見。 胡毋敬站在原地,目光幽幽的望著杜赫馬車的離去,眼中流露出一抹憤懣跟冷意,寒聲道:“終究是我想太多了,杜赫已年過六旬,又怎么可能不甘心,但讓我坦然,我胡毋敬又怎么可能坦然的了?若非得罪了扶蘇,我胡毋敬本能再進一步的?!?/br> “我正值壯年,正是為朝廷出力的時候,結(jié)果現(xiàn)在卻只能困守家中?!?/br> “你讓我放下,我又如何放得下?” 胡毋敬冷笑一聲。 隨即。 他抬起頭,滿眼蕭瑟。 太陽照常升起,就如扶蘇一樣,正在逐漸籠罩這片大地,他根本就沒翻身的機會,胡毋敬低語道:“放不下又能如何?” “呵呵。” “終究是癡心一場?!?/br> “但我胡毋敬就是不甘心啊?!?/br> “我不該是這樣的!” “不該??!” 胡毋敬在心中怒吼,眼中充滿了憤怒跟悲愴。 但無人在意。 另一邊。 張蒼已入主了少府。 將杜赫送走之后,他就將少府治下官員召集起來,他召集這些經(jīng)濟大臣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盡快將那些想法落實下去,越快越好。 等張蒼將那些想法全部說出后。 眾人面色肅然。 他們其實之前就知曉了。 只是見張蒼這么急促,還是略帶著幾分不解。 令狐范道:“少府,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上計了,就這么急忙要宣布下去嗎?” 張蒼點頭道:“正是因馬上各地官員要來咸陽了,所以更要抓緊時間,將相關(guān)的情況宣布下去,誠然,可以讓這些前來的上計吏傳話,但太慢了?!?/br> “我等不及?!?/br> “而且越早通知下去,留給地方的時間就越多,接下來無論是長城,還是阿房宮等相關(guān)的隸臣、黔首、商賈等,或許能趕在入冬前回家,這對于地方是極大的告慰?!?/br> “若是拖個十天半月,的確也能傳下去。” “但那時,天氣轉(zhuǎn)寒,不少人恐就要被迫留在北疆或者一些城邑了,一日二餐的支出,也會是一筆不小的支出,能省則省?!?/br> “還有?!?/br> “除了三日前,在朝堂公布的兩件事,其他事只需暗中去做,不用聲張,更不用弄得滿朝皆知。” 聞言。 令狐范等人雙眼一瞪,一臉驚疑道:“少府,是不準(zhǔn)備將這些事告訴給其他朝臣?” 張蒼冷聲道:“成大事者不與眾人謀也?!?/br> “具體的情況,只需上報給丞相跟殿下,至于其他官署不用通知,讓丞相府去傳令就行,有些事并不適合聲張,知道的人多了,反而爭議會大起來?!?/br> 令狐范等人對視一眼,只得苦笑著點頭。 隨即。 召平似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一抹凝重,沉聲道:“少府,那暫緩修建長城的事呢?還有跟匈奴經(jīng)商的事,要不要通知蒙恬上將軍?” “北疆的相關(guān)事宜,都是蒙恬上將軍負責(zé),而今蒙恬上將軍正在藍田大營,若是我等不提前通知,日后上將軍怪罪下來,我們恐擔(dān)待不起啊,而且驅(qū)逐匈奴跟修建長城,都是蒙恬上將軍在負責(zé),眼下我們就這么草率的宣布暫緩修建,還跟匈奴交好。” “這會不會引起蒙恬上將軍不滿?” 召平一臉不安。 他們可不敢得罪蒙恬。 蒙氏在大秦的身份地位太高了,過去還有個王氏壓著,而今隨著王翦王賁離世,蒙氏無疑成為了大秦最顯赫的家族,他們雖在朝中有點地位,但也根本不敢去招惹蒙氏。 何況蒙氏還很得陛下跟殿下信任。 聽到召平的話,其他經(jīng)濟大臣臉色齊齊一變。 張蒼也眉頭一皺。 他遲疑片刻,還是搖了搖頭,沉聲道:“不用通知,成大事者不謀于眾?!?/br> “這……”令狐范等人面面相覷。 張蒼直接定下道:“我相信蒙恬上將軍能夠理解,你們只需將消息傳達下去即可,若是真有人怪罪,我張蒼自會去處理,但若是這些消息沒有及時傳達下去,或者傳達下去出了紕漏,那就別怪我張蒼不留情面了?!?/br> 張蒼眼神一沉。 其他人對視一眼,也只能點頭應(yīng)下。 等令狐范等人離開后,張蒼伸出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也是感到壓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