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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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竟都沉默下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張良雙眸看向嵇恒,眼中帶著幾分銳利,輕聲道:“天下這場棋局,自來都是你方唱罷我登場,而今你處于優(yōu)勢,這場棋自然當(dāng)由你先下子,但這場棋局,終究不可能始終以你為主導(dǎo)。” “到那時?!?/br> “落子的可就變了!” “而距弈棋者改變已用不了太久了?!?/br> 對此。 嵇恒輕笑一聲,眼中帶著幾分戲謔。 他笑著道:“始皇的存在,的確對天下影響很大,一旦始皇出事,對整個天下都會有極大的影響,也定然會在天下造成不小的動蕩,但僅僅因始皇逝去,便能讓弈棋者換人,你未免太過自信了?!?/br> “哦?”張良眼中露出一抹訝色,驚疑道:“那在你看來,始皇若是身亡,對天下并無影響?” “有,但不會那么大?!憋愕?。 “愿聞其詳。”張良目光閃爍,對此很感興趣。 他的確很好奇,嵇恒何以敢下如此言論?難道他當(dāng)真以為靠自己跟扶蘇,就能替代始皇在天下的影響力? 嵇恒瞥了張良一眼,自是清楚張良的心思。 不過他并不在意,因為張良知道與否,對他都沒有影響。 他似笑非笑道:“始皇若是真的逝世,對天下無疑是地震般的影響,但人皆有一死,即便如始皇,同樣不能免俗,這個道理,你清楚,我清楚,天下其他人同樣也清楚。” “然這天下真正關(guān)心始皇生死的,其實就只有關(guān)中民眾,以及你們這些恨秦入骨的貴族了,對于最底層的人而言,始皇若是薨了,對他們反倒是一件好事,因為會大赦天下。” “所謂的動蕩,其實就是貴族跟士人,在地方引亂罷了?!?/br> “而想將這些動蕩徹底弄大,最終還是得靠最底層的黔首跟隸臣,只是我不會給你們這樣的機(jī)會,僅靠你們自身,難以對天下造成太大影響,你高看了自己,也小看了秦對民心的集附?!?/br> “始皇的身體的確沒有那么好,但在藥物的調(diào)養(yǎng)下,還是能多撐一段時間,而始皇多撐的這段時間,對我而言,已經(jīng)足夠了?!?/br> “你可知為何我會在院中綁上一塊棋布?” 張良眉頭一皺。 卻是很干脆的搖了搖頭。 嵇恒笑著道:“因為我想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入局,一旦身在局中,便很難再鎮(zhèn)定自若,也很難再保證絕對的理智,而你其實跟我相反?!?/br> “我是要避免入局,而你是要入局。” “不入局,你的一腔才智,便沒有用武之地,只不過正如你前面已經(jīng)猜到的一樣,我這一兩年,一直在有意提防著你,目的就是不想讓你入局,讓你始終只能游離在天下大事之外?!?/br> “因而我才敢這么自信放你進(jìn)來,同時把這些話告訴你?!?/br> “因為你入不了局!” 嵇恒淡淡的看著張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似帶著幾分玩味幾分從容,繼續(xù)道:“而這就是你跟我所處環(huán)境的不同?!?/br> “我背后站著的是秦?!?/br> “你背后站著的是一個被滅國的韓,以及一群心懷鬼胎的六國貴族,想要攪亂天下,想要弄得天下大亂,只能以身入局,攪動天下,不然僅憑你們現(xiàn)有的力量根本就掀不起多少風(fēng)浪。” “不入局。” “你張良就只能是一個看客。” “入了局,你才是那個算無遺策的謀士!” 張良眼神一沉。 他冷聲道:“你當(dāng)真以為對我了如指掌?能控制我的一舉一動?” 嵇恒哈哈一笑,神色變得冷峻,漠然道:“這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才將這些事告訴你,因為這一兩年,我想完成的事都太順了,但我知道,越到后面遇到的阻力會越大,我是不能有半點(diǎn)掉以輕心的。” “我需要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br> “而你便是那個能讓我時刻保持清醒的人?!?/br> “你的存在,讓我不得不慎之又慎,不得不思之又思,也唯有這樣,我才能做到料事于先,也才能真正的做到步步為營?!?/br> “只怕不止吧?!睆埩祭湫σ宦?。 他猛的揮了揮袖,眉宇間閃過一抹冷漠跟戾色。 他冷聲道:“你已經(jīng)知道我懷疑到你了,因而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斷定秦之變化源于你,定也會對你再三提防跟警惕,所以你把我放進(jìn)來,跟我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實則只是想擾亂我的心神,讓我不得不再三警惕。” “就像你說的,你有失敗的余地,而我沒有?!?/br> “我若真信了你的鬼話,每次做事都將你的情況考慮進(jìn)去,不僅勞心勞力,只怕收效還成微,就算我有通天之能,做事始終這么瞻前顧后,始終疑神疑鬼,就算謀算通天,恐也難以維系,最終只會一步步落入到你設(shè)好的陷阱?!?/br> “擾亂我的心聲,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 “我沒有說錯吧?!” 張良一臉冷漠。 他前面一直有些疑惑。 嵇恒給他說的太多了,這完全不合道理。 雖然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一直是嵇恒占據(jù)主導(dǎo),但也絕不至于嵇恒如此滔滔不絕,不僅將自己的想法說出,還各種引經(jīng)據(jù)典想說服自己,以自己在外界的名聲,這本就是一件不現(xiàn)實的事。 嵇恒又豈能不知? 因而只可能是另有算計。 他曾試圖去爭取一些主導(dǎo)權(quán),只是當(dāng)嵇恒叫出自己名字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陷入到了被動,加之他不清楚嵇恒的情況,因而只能任由嵇恒開口,同時寄希望嵇恒能在其中說漏嘴。 雖然嵇恒的確有‘說漏嘴’,但那些都太籠統(tǒng)太板正。 根本就不涉及具體的事情。 只是在又聽了一陣后,他陡然反應(yīng)了過來。 嵇恒這是故意在誘導(dǎo)自己,讓自己不得不對他打起精神,若是自己真的著了道,日后想做一些事,都會付出更多精力跟心血,長此以往,且不說精力能不能跟得上,這么折騰,只怕在很多事情的處理上,都會弄得復(fù)雜。 這無疑是掉進(jìn)到了嵇恒設(shè)下的陷阱。 一念至此。 張良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嵇恒哈哈一笑,對此并沒有否認(rèn),似笑非笑道:“所以你聽進(jìn)去了嗎?又是如何認(rèn)為的呢?” 張良臉色鐵青,卻是一言不發(fā)。 嵇恒笑容一收,神色變得嚴(yán)肅,他負(fù)手而立,漠然道:“你既已察覺,那我也不必再多廢話了,秦之勢,在我手中,已初步凝成,最終會攪動天下大勢,如滾滾狼煙一般,席卷天下,將一切舊時代的殘余清掃干凈?!?/br> “在之前的大爭之世中,漸漸形成了這樣一句話。” “得民心者得天下?!?/br> “過去的人皆認(rèn)為這民心乃貴族之心,乃士人之心?!?/br> “然在我眼中?!?/br> “這民心實乃萬民之心?!?/br> “張良,你可敢與我較量一場?” “看一看貴族之謀,能否壓得過民心所向!” 張良目光微動。 他正色道:“你就這么有信心?” 嵇恒一臉自信道:“如何沒有?你謀的是天下,我謀的是天下人,天下只有一個,而天下人則有千萬之?dāng)?shù),以千萬敵一個,我若是連這點(diǎn)信心都沒有,又豈能以天下為棋,以蒼生為棋子?定一個朗朗乾坤?” 第340章 澤國江山入戰(zhàn)圖?! “天下?天下人?” “呵呵?!?/br> “天下難道不是天下人的天下?” “cao之過切。” “或許才是逆天而行。” “你認(rèn)為你是在為萬民聲張,殊不知,也是你將萬民推入到更大的深淵,置他們于更黑暗的境地?!?/br> “掌生,掌死?!?/br> “何時跟底層有過關(guān)系?” “他們從來都沒有選擇,所謂的選擇,就如你批判的那樣,不過是上層賞賜給他們的,也不過是上層有意給出的?!?/br> “你以為將我等算計的明白,就能讓天下順應(yīng)你的心思?” “你所說的民心?!?/br> “又有多少人認(rèn)可?又有多少人會歸心于你?歸心于秦?” “萬里山河踏遍,我張良只見到了滿目瘡痍,只看到了山河破碎,也只看到了民不聊生,我只聽到了希望始皇暴斃的聲音越來越多,苛政猛于虎的傳言,在天下在地方越傳越烈?!?/br> “天下苦秦久矣?!?/br> “這才是真正的民心所向?!?/br> “又豈是你一人能夠逆轉(zhuǎn)?又豈是你一人能撼動的?” “天下大勢不外如也!”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yīng)之以治則吉,應(yīng)之以亂則兇?!?/br> “你才是真正被自己設(shè)想的鴻鵠之志困住了?!?/br>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br> “天下不會因你一人而改變,大勢也不會因一時一事而轉(zhuǎn)向,這是天道之使然,天道昭昭,不容有變?!?/br> “你求得是天下大治。” “難道我張良求得就不是天下大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