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背刺太子后我死遁了、后宮生存指南[清穿]、我的兩個頂流親兒子終于和好了、保命要從娃娃抓起、特種歲月之彈道無聲、經營無限流副本的第一步、神諭殘卷、龍在天涯、渣“攻”求生指南、炮灰人夫攻的賢惠日常
這半月一直有意在隱藏身份。 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秦廷清剿六國余孽用的是‘東南有天子氣’這個借口。 而這個流言正是出自他們之手,也是他們借助江東勢力散播開的,若是為江東貴族知曉,他們已到了會稽,只怕少不了受一番針對,甚至還可能遭受一陣打罵。 動輒更有生命危險。 兩人自不敢拿自己性命去賭。 而兩人之所以來會稽山,便是因為始皇會來此祭祀大禹。 除此之外。 會稽山也是南方山脈中,最具神圣性的名山。 會稽山古名防山,又名茅山、棟山。 棟者,鎮(zhèn)也! 意此山乃揚州職鎮(zhèn)也。 會稽山其山形四方,山多金玉,下多玦石。 據《越絕書》云,黃帝曾在這座山中留下了金簡玉字的讖書,不過這讖書至今未為人發(fā)現(xiàn),因而自無人知曉書中預言了什么。 不過這終究只是傳聞。 就當世而言,會稽山的神圣性,主要還是源于大禹的遺跡。 而會稽山名字的由來,同樣跟大禹有關,傳聞大禹治水成功之后,大會諸侯于此山,計功封國,由此此山便更名為了會稽山。 會稽者,會計也。 其次。 大禹即位的第十年東巡,崩逝于會稽山,也葬在了會稽山。 就附近民眾的描述,會稽山也是頗局神秘。 山上有禹?!续B來為之耘,春撥草根,秋啄其穢,是以周邊郡縣以為奇,縣官禁民不得妄害此鳥,犯則刑無赦。 山東有湮井,去廟七里,深不見底,謂之禹井。 后來。 夏帝少康封少子杼到會稽山,專一守護祖先大禹之陵廟。 只不過距離夏朝覆滅已太久遠了,大禹之陵廟后續(xù)便無人再祭祀,而商周開始,天下更推崇堯舜,大禹漸漸為人忽視,因而也不再為人注重,然而這一次,始皇提前公布的路線上,便明明白白的標有了會稽山。 也直接宣告天下將祭祀大禹。 對于嬴政祭祀大禹,天下有很多猜想。 但大多數(shù)人都認為,嬴政對大禹的尊奉是發(fā)自內心的,因為兩者之功業(yè),都超邁前代,都有著奠定華夏文明之雄心,不過張良心中也清楚,尊奉之余,始皇登臨會稽山祭祀大禹,更多的其實是宣教。 因為大禹治水,便是修人事以勝天。 這跟大秦的理念相合。 而今始皇還未來到會稽,但會稽山下早已擠滿了人流,附近的郡縣早就派出大量人手圍山,不許任何人上山,甚至還有專人清理山道,一切都安排妥當,只等始皇前來,完成最終的祭祀大典。 張良仰首望著會稽山,心思早已悄然偏遠。 就在這時。 四周突響起一陣腳步聲。 張良眉頭微蹙,隨即苦笑著搖搖頭。 只見何瑊怒氣沖沖的走了回來,嘴上還罵罵咧咧的,顯然對打探出來的情況很是不滿。 他怒道:“真是氣煞我也?!?/br> “這楚地貴族當真是不識好人心?!?/br> “竟把他們這次遭的難,一股腦都算到我們頭上,我們之前哪想到秦廷會這么jian詐?也哪里知曉這些人會蠢到毫無動作?眼下出了事,竟只知道歸咎到我們頭上,真是豈有此理?!?/br> 何瑊怒紅著臉。 張良長身而立,淡然道:“何兄,你無須多怒,是非曲直,其實楚地這些貴族心中很清楚,雖秦廷是以我等炮制出的流言為借口出的手,但稍微有所眼界的人都明白,這只是掩人耳目的借口?!?/br> “真正的原由在于官員的出賣?!?/br> “楚地貴族其實也知道?!?/br> “只是這次遭受了這么大的損傷,不少貴族已是傷了根本,更有一些貴族差點被一鍋端,心中有怨氣是難免的,讓其發(fā)泄罵幾聲,又有何妨?” “何況這次的確是我們不對?!?/br>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我等的確是失算了?!?/br> 張良態(tài)度平和。 他并不覺得這有什么。 若是換做他,恐也會心生埋怨。 但也只是埋怨。 何瑊冷哼一聲,不滿道:“那是你沒有去跟這些人見面,你若是見了面,聽到這些人罵的那些話,你跟我一樣坐不住,而且他們既然都知道究竟是誰的原因,還死咬著不放,這豈不是明擺著欺負我們嗎?” “我韓人雖弱,卻也有風骨。” 張良搖頭。 并不愿就此多說。 是非功過,已無意義,禍事已釀成,當下更要緊的,還是弄清秦廷接下來的動作,他有種強烈的預感,秦廷的腳步不會停下。 因為他同樣意識到了。 隨著始皇巡行,整個大秦朝廷再度活躍起來,僅僅依靠著隨行的幾萬士卒,卻強行壓得楚地各方勢力動彈不得,這已然是大秦這些年最為難得的擴張期,他能夠看清楚,秦廷同樣也明白。 所以他篤定,秦廷還有動作。 因而在這個發(fā)現(xiàn)之后,便立即動身到了楚地。 想要近距離觀察秦廷的一舉一動。 不過張良不想多言,何瑊卻依舊是憤憤不平,他年過半百,何曾受過這般委屈?尤其是知曉,這是為秦人官員背了鍋,心中更是憋屈憤懣。 他惱怒道:“這些楚人真是欺人太甚?!?/br> “他們若真有膽,為何不敢找秦人麻煩,不敢找地方官員麻煩?就只知道找我們麻煩,我們難道不也是想反秦嗎?誰能猜到,秦人根本就不按我們預想行事?而且他們身處楚地,經營楚地這么久,還為人算計的這么徹底,他們難道不應該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嗎?” “秦國伐楚,天下無人相救,當真是楚人活該!” 何瑊怒罵連連。 在一連罵了大半天后,何瑊的臉色才稍稍好轉,而后才重新鎮(zhèn)定下心神,將自己打聽出來的消息道出。 只是神色卻顯得很是嚴肅。 他沉聲道:“這段時間,始皇其實并沒有太多動作?!?/br> “只是下令全力查抄金陵、朱方、云陽三邑,逃逸出去的項氏族人,同時征發(fā)了上萬名刑徒,對楚地的山脈進行了挖掘,鑿開了金陵北山,掘斷了山脊長垅,更是讓一些方士對外宣布,金陵邑地脈已決,天子氣已散。” “當然除了金陵,朱方、云陽都被改了名,也都被掘了地脈,而原本藏匿在江東的六國貴族眼下大多逃匿,根本不敢再拋頭露面,少有的一些,也都杯弓蛇影,不敢再像過去那樣張揚?!?/br> “這些楚人活該狼狽至極?!?/br> “這么多貴族,竟無一家敢反抗,任由秦軍長驅直入,若是我韓國能聚集起這么多力量,又豈會讓秦人這么輕松制???” 何瑊一臉冷笑。 眼中滿是輕蔑跟不屑。 張良蹙眉。 這些消息他早就知曉。 不外乎金陵改為秣陵,朱方改為丹徒,云陽改為曲阿。 他更關心的是秦廷后續(xù)的布置。 秦廷這么大費周章的算計,不可能只為緝拿一些貴族,整頓一下吏治,這完全用不著這么大手筆,至少也會對江東進行一番清理,繼而保證始皇離開后,秦廷依舊對江東有著較強的控制力。 但眼下秦廷似乎并無這般做法? 當真是自己多心了? 張良心中起疑。 他看向何瑊,問道:“秦廷這段時間當真沒有其他動靜?只是下令抓捕其他逃逸的貴族,以及清理那些出事的官吏?” 何瑊很干脆的搖搖頭。 他的確沒打聽到。 他疑惑道:“秦廷做的事情還不夠多嗎?不僅將江東的貴族重創(chuàng),還將原本親近我們貴族的官員給清理了大半,這已經足夠驚人了?!?/br> 張良搖頭,凝聲道:“就目前來看,秦廷的確動靜很大,但你仔細想想,這跟秦廷的關系真的很大嗎?” “江東貴族出事,跟大量官吏出事,更多的是江東內部的問題,秦廷更多的只是正常出手,相對是有些被動的,算不得多主動,而從始皇巡行這一路看下來,始皇都是很積極的尋求變化的?!?/br> “江東這次又生出了這么大的事,始皇又豈會沒有一點想法?” 何瑊一愣。 他狐疑的看著張良,又在腦海思索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凝聲道:“但就我打聽到的消息,秦廷的確沒有其他動作了,現(xiàn)在秦廷的注意力,除了緝拿逃逸出去的貴族,便就是準備即將開始的祭祀?!?/br> “難道暗中還有算計?” 何瑊的心莫名一緊。 連月來他當真為秦廷的舉動給驚住了。 以至有些杯弓蛇影。 張良負手而立,在四周來回踱步。 他現(xiàn)在也有些不確定了。 當真是自己多心?高看了秦廷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