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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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始皇的馴狩行營在廬山停留旬日后,便再度直下,而今已達(dá)到了丹陽。 丹陽是會稽郡第一座大城邑。 丹陽跟沿江的金陵邑、朱方邑、云陽邑等城,一同構(gòu)成了過去舊吳之地的腹心地帶。 時人呼之為江東是也! 第308章 遙望會稽山! 會稽水路通達(dá)。 此刻,在一條小舟上,兩名中年文士坐在船頭,望著被小舟破開的水浪,眼中露著明顯的擔(dān)憂。 何瑊輕嘆一聲道:“真讓子房兄說對了,秦廷在云夢的那些動靜非是勢微,而是另有所圖,眼下云夢周邊郡縣不少官吏被查,連帶著不少隱匿在那邊的士人,也跟著遭了殃,我等的振臂勢力,也跟著被削減了幾分?!?/br> “秦廷好深的算計(jì)啊!” 何瑊目光陰沉。 連月來,他一直在四處打聽消息,心中始終抱有一定僥幸心理,認(rèn)為張良是杞人憂天了,只是最終的結(jié)果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始皇的車輦剛離開。 云夢附近郡縣就被御史府、廷尉府兩府官員徹查。 數(shù)以百計(jì)官吏入獄。 同時在這些官吏的招供下,本以為無事發(fā)生的士人,也有不少因此遭了難,鋃鐺入獄,一時間云夢附近人心惶惶,六國勢力剩余在此地的力量,也有不少外逃。 連帶著。 他們對云夢周邊的影響力大大削減。 云夢可是他們六國貴族最為依仗的兩個隱匿之地,眼下卻接近半廢,這是何瑊等人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而且還是以如此荒唐的方式。 因而接連數(shù)日,何瑊都臉黑如墨。 張良伸出手,用手感受著浪花帶起的微風(fēng),輕聲道:“此事的確是我們失算了,我們這些年過于沉浸在秦廷的大而無當(dāng)上了,卻是忽略了這個秦國依舊是那個一掃六合的秦國,只是秦廷過去的相較呆板的行政措施,讓我們不禁生出了輕慢?!?/br> “最終才釀就了這場人禍?!?/br> “我們也當(dāng)驚醒?!?/br> “秦廷已發(fā)生了改變,不再如過去般死板,變得靈活不少,在這般變通之下,想要繼續(xù)施展疲秦、困秦之術(shù),已沒有那么輕易了?!?/br> “我們也該扭轉(zhuǎn)目光了?!?/br> 張良嘴角含笑。 他似乎并未就云夢附近的事?lián)鷳n。 何瑊冷聲道:“秦人狡詐,趁我們不備,暗中算計(jì),非君子也!” 張良笑道:“治政之道上,哪有什么君子可言,何況還是你死我活的相爭,若是換成我們,恐也會變著法子的這么做,歸根結(jié)底,還是我們自己太自以為是了?!?/br> “自以為看穿了秦廷的伎倆,自以為洞悉了秦廷的算計(jì),便沾沾自喜,便志得意滿,如此心浮氣躁之下,有此一劫,恐才是必然?!?/br> “有此心態(tài)的不僅有你?!?/br> “也有我?!?/br> “還有天下的大多數(shù)人?!?/br> “我們太長時間沉浸在秦廷大而無當(dāng)?shù)氖橄铝?,以至于下意識就會生出輕慢,認(rèn)為秦廷不過爾爾,然我等終究是忘卻了,秦是橫掃六國的存在,又豈能是等閑?” “雖然不少重臣都已病故,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秦廷終究還是有能人的?!?/br> “我們本就沒什么可失去的,再輸秦廷一場,又有何不可?” “只要能笑到最后,再輸一百場又如何?” “呵呵?!?/br> 張良目光平靜。 何瑊驚疑的看著張良,卻是不解,為何張良能如此鎮(zhèn)定? 云夢可是他們六國貴族的兩處藏身之地,眼下云夢近乎被一鍋端,雖還有少數(shù)人殘余,但人人自危之下,地方官府恐也不敢太過庇護(hù),這對他們的打擊是很大的。 張良何以能這么安定? 他狐疑的掃視了張良幾眼,最終苦笑道:“我若是有子房兄之氣量,恐也不會如此焦頭爛額了,只是而今始皇的巡行隊(duì)伍已臨近會稽,我們此行意欲何為?” “勸藏匿在吳越附近的貴族離開?” 張良搖頭。 “這是為何?”何瑊一愣,他分明記得之前張良說過,秦廷恐會對吳越進(jìn)行一番針對,眼下他們跋山涉水的過來,不就是為了提醒其他貴族嗎? 見狀。 張良沉聲道:“眼下勸說已無意義?!?/br> “我們能這么快反應(yīng)過來,六國貴族中定然也有識時務(wù)的,在云夢發(fā)生事端的時候,恐就早早撤離了,但并非人人都有此警覺,而且吳越乃大地,藏匿其中的六國貴族眾多,不少都已初現(xiàn)氣候,讓他們撤離,談何容易?” “再則?!?/br> “他們也未必愿意撤離?!?/br> “人在大多數(shù)時候都抱有一定僥幸心理?!?/br> “加之秦廷在云夢澤附近,針對的主要是地方官吏,這難免不會讓六國貴族生出僥幸,認(rèn)為秦廷來到吳越之地同樣只是為針對官吏,雖還是會做一些防范,卻也僅此而已?!?/br> “何況若秦廷真這么大動干戈,無疑有將地方官吏推向我等的跡象,如此情勢,藏匿在此地的六國貴族又如何意識不到?因而他們便會更加心安理得的留守?!?/br> “再則?!?/br> “不少六國貴族,之前已搬遷過一次,眼下又讓搬離,難免會生出不滿,多少也會有些不情愿,如此情勢之下,非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賄之以利,才能說動?!?/br> “而這豈是我們兩人能做到的?” 聞言。 何瑊張了張嘴,也是長嘆一聲。 他無奈道:“秦廷真是狡詐如狐,各種事情虛虛實(shí)實(shí)真真假假,將我們攪的一頭霧水,更是攪的六國貴族內(nèi)部亂七八糟,不然何以會生出這么大的嫌隙?!” 張良目光平靜。 他抬頭遠(yuǎn)眺向天空,一輪金烏正緩緩升起。 將水面照的通紅。 他這次沒有勸說六國貴族撤離的心思。 他很清楚。 自己是勸說不動的。 能勸說動的,早早便離開了。 不能勸說的,再怎么勸,都無濟(jì)于事。 他此行是想看看嬴政。 他很好奇,嬴政的身體,現(xiàn)在到底如何了。 這關(guān)乎著天下未來走勢。 而且這次秦廷做的事,明顯是謀算已久,根本就不是他們能針對破壞的,若是他們能凝合六國殘余勢力,尚且能夠撼動,只是六國貴族內(nèi)部并不和氣,互相一直都有暗中提防,在這般情況下,哪怕張良自詡有驚世之能,恐也實(shí)難說服六國各家。 六國貴族太多太雜了。 此外。 他一直感覺自己似忽略了什么東西。 他蹙眉深思著。 見狀。 何瑊也沒有再言。 他苦悶的坐在船頭,眉頭已皺成一個川字。 他也是飽讀詩書的人,又如何不明白張良的話外之意。 秦廷做事太有章法了,根本不給他們改變的機(jī)會,而且從始至終都表露出一種高傲的姿態(tài),給人一種就是針對地方官吏的做派,前面還試圖有所偽裝,到后面更是直接裝都不裝了。 始皇沿途下去,沒有再搜查六國余孽。 反倒是御史府跟廷尉府的官員,一直在各地游走,搜查著各地官吏‘吏治’不端的證據(jù),如此情況下,又怎能讓人生出太多戒心? 何況六國貴族內(nèi)部并非一團(tuán)和氣,互相之間也沒少生隔閡嫌隙。 此等條件下。 他們又怎能勸說成功? 而且若是真勸說成功了,將吳越兩地的貴族大部分遷徙,若是秦廷并未因此搜尋,那豈非意味著他們所做毫無意義,只是在耗損自家精力? 到時楚地的貴族又豈會沒有怨言? 只是若吳越兩地藏匿的貴族不遷移,若秦廷真就虛晃一招,最后大肆搜查,吳越如此輕敵之下,定會損失慘重,這豈非在白白損耗自身實(shí)力? 然正如張良所說,無論他們?nèi)绾巫?,都不能做到兩全?/br> 這便是秦廷手段的高明之處。 虛虛實(shí)實(shí)。 讓人防不勝防。 他們不僅要盯防秦廷的一舉一動,還要時刻關(guān)注六國貴族內(nèi)部的情況,就算他們有通天之能,恐也難以做到面面俱到,大費(fèi)周章下去,只會讓自己被其他貴族隔絕。 與其如此。 還不如什么都不做。 想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