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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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深吸口氣,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冷聲道:“少府,我跟這位鐘先生只是私交,何以要將交往過程跟諸位闡明?諸位不覺問的太多了嗎?” 聞言。 計然搖了搖頭,沉聲道:“此言差矣?!?/br> “殿下乃大秦儲君,私事同樣是國事,臣乃大秦臣子,自當以國事為重,而且臣向來不信什么空xue來風,既然外界有此傳聞,定然是有一定依據,不然何以傳的沸沸揚揚?” “不將此人身份弄清楚,繼續(xù)讓此人出現在殿下身邊,才是對帝國的不負責,也才是我等臣子的失職,臣又豈敢讓帝國冒這個大的險?” “再則。” “帝國建立不易,臣實不忍帝國出事?!?/br> “若是臣對此不知情,臣姑且還能容忍,眼下臣既已知曉,讓臣繼續(xù)裝作視而不見、坐視不理,臣實在做不到。” “請殿下看在臣一片赤誠上,將此人的真正來路說明?!?/br> “以避免帝國中此人jian計。” 計然話語一出,其他朝臣紛紛附和。 一時間。 殿內聲音如潮,朝扶蘇撲面而來。 扶蘇眼中很是焦急,卻是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只能求救般的看向張蒼,只是張蒼同樣面露苦澀,但卻是給了扶蘇點了點頭,然卻并未給出真正的回答,張蒼心中很清楚,自己是給不了解決之法的,也不能、不適合給,想將此事妥善的解決,唯有宗正出面。 見狀。 扶蘇眉頭一皺。 隨即他似想到了什么,目光微不可察的看向了殿外,似乎在等待何人到來。 一旁。 張蒼心中也頗為感慨。 嵇恒雖沒有在大秦出仕,但朝堂一直都有嵇恒的傳聞。 當真是匪夷所思。 區(qū)區(qū)一個‘死人’,竟能逼的扶蘇開不了口,逼的朝臣特意算計,古往今來,恐也是獨一份了。 想到這。 張蒼也不禁暗暗搖頭。 他微微抬起頭,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這些人的心思,他早就猜到了。 借嵇恒的身份問題,對扶蘇大加發(fā)難。 此時扶蘇不好直接開口的。 扶蘇若是對此事毫不知情,直接說嵇恒是關中人,那杜赫等人便會直接拿戶籍上沒有來質問,到時根本就無法自圓其說。 若是直接承認嵇恒為六地出身,但嵇恒沒有過往的遷移憑證,那便證明嵇恒來咸陽是不合規(guī)的,這已然是觸了法,而且一旦說出嵇恒是關東出身,那杜赫等人完全可以順著桿子往上爬,繼續(xù)深查,到時繼續(xù)查到查無此人。 扶蘇恐要百口莫辯了。 更為甚的,若是這些人知曉‘鐘先生’的真實身份,故意借著調查,將‘嵇恒’的身份給挖出來,到時才是真要出大事,那種情況下,扶蘇受到的壓力會更大。 就實而言。 扶蘇最好的解決之法,就是直接當不知情,把嵇恒給出賣掉。 如此自己就能從這個旋渦中脫身。 然如此一來,固然從‘嵇恒’的旋渦脫身了,卻也將要陷入到另一個旋渦,便是信任危機,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能這么隨意拋棄,誰又敢相信扶蘇日后不會拋棄他們呢?這對扶蘇政治能力的打擊可謂是巨大,足以動搖到扶蘇的儲君地位。 這就是扶蘇現在面臨的艱難選擇。 無論怎么選,都是絕路。 而這本就是杜赫等人為扶蘇設下的圈套。 見扶蘇遲遲不開口,杜赫等人卻是有些等不及了,開口道:“殿下,難道是不知此人真實身份?亦或者其中有什么隱情,連臣等都不能告知?” “還是殿下知道此人身份有問題?” “……” 面對一群人的盤問,扶蘇臉色越發(fā)難看,只是他的確不知該如何回答,也不想去回答,事到如今,也是干脆當沒有聽到。 不過杜赫等人又豈會因此放棄,一副不問出結果不罷休的模樣。 就在殿內氣氛陷入凝滯的時候,殿外突然響起了一道腳步聲,這道腳步聲不緊不慢,甚至還顯得很四平八穩(wěn)。 緊接著。 魏勝便進殿稟告,宗正在殿外求見。 聞言。 扶蘇大喜過望,連忙道:“既然宗正來了,便將宗正請進來吧?!?/br> 說著。 扶蘇更是親自出門迎接去了。 杜赫、計然等人對視一眼,眼中露出一抹不安。 最后為了避免出現什么意外,也跟著去到了殿門,不過扶蘇跟宗正嬴賁并無任何交流,這也讓幾人暗松口氣。 而且他們也不認為,宗正來了能解決什么。 嬴賁進到殿內。 他對扶蘇態(tài)度很恭敬,目光淡淡的掃了杜赫等人幾眼,拱手道:“不知殿下,突然將臣召見過來,是所為何事?” 扶蘇面色一滯。 他哪里召見過宗正嬴賁? 但宗正既然來了,那便只可能是張蒼請來的。 扶蘇目光移向了張蒼。 這時。 張蒼終于一改前面的沉寂,主動從殿內后方走出,朝扶蘇恭敬一禮,又朝宗正行了一禮,緩緩道:“宗正,是殿下吩咐我將你請來的,這次將你請來,主要是想讓宗正替殿下回答一件事?!?/br> “便是那位‘鐘先生’的身份?!?/br> “鐘先生?”嬴賁眉頭一皺,似對此人無印象。 張蒼面色如常,笑著道:“正是一年前,為殿下器重,主導‘官山海’的那位,眼下城中似有流言傳出,稱這位‘鐘先生’為六國余孽,更為六國細作,被特意安插在殿下身邊,意欲禍亂大秦,擾亂大秦綱常?!?/br> “而咸陽令在得知此消息后,特意去調查了此人戶籍,并不在關中民戶上,故又將此事上報給了朝廷,這次杜赫少府等人前來,便是想問清‘鐘先生’的真正身份,以免殿下遭受瞞騙?!?/br> “只是……” 張蒼頓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揶揄之色,又帶著幾分嘲弄,緩緩道:“之前殿下也是將此人身份告訴給了我,只是這位鐘先生畢竟身份特殊,因而恐需宗正替殿下解釋?!?/br> 說完。 張蒼朝嬴賁恭敬一禮。 聞言,嬴賁目光微闔,他看了看張蒼,又看了看扶蘇,最后又把目光看向了杜赫等人,似已明白殿內情況,頷首道:“原來是那人?!?/br> 此時扶蘇心神已緊張起來。 他看的出來,宗正分明對此事毫不知情。 尤其前面張蒼說到‘鐘先生’身份特殊,他更是擔心宗正會將‘鐘先生’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一時間。 也是不由擔心起來。 聽到張蒼的話,杜赫、計然眼中閃過一抹寒芒,他們哪里聽不出,這是張蒼在故意報信,將此事告訴給宗正,不過嬴賁對此不知情,就算扶蘇將嬴賁拖下來救急,嬴賁臨時又能想出什么辦法? 總不能給嵇恒安一個宗室子弟吧? 他們才不信這個借口。 杜赫拱了拱手,道:“既然宗正對此人有不小了解,那就煩請宗正將此人身份透露一下,以免我等繼續(xù)為此擔憂。” “請宗正開口。” “請宗正開口?!?/br> “……” 計然,御史德等人紛紛拜首。 見狀。 嬴賁點點頭,道:“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將此人身份向外透露一下吧,此事本為我皇室內部之隱事,然既已引得天下如此關注,做一下回應,也算不得什么?!?/br> “而且他也的確該有一個新身份了。” “過去跟殿下走的很近的這位‘鐘先生’燕地出身?!?/br> “名為——鐘言?。?!” “他非是關中人士,自不會在關中戶籍上,不過若是去燕地戶籍上查找,同樣查不到此人信息的,因為‘鐘言’本就不存在,這個名字是隨口取得,自不會登記在戶籍冊上?!?/br> “既有名諱,為何不會被登記在冊?”計然質問道。 嬴賁冷哼一聲,冷漠的看了計然一眼,不屑道:“因為他不是秦人,又如何登記在秦人的戶籍上?” “不……”計然瞠目結舌,一時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怎么可能?天下的子民都是大秦的子民,他怎么可能不是秦人?”御史德滿臉不信。 嬴賁嗤笑一聲,淡漠道:“他的確不是秦人,大秦的編戶齊民,是給秦人的,他不是秦人,自不會在戶籍上,同樣,他也不在‘徒籍’‘私奴籍’上,更不是什么亡人、贅婿、賈人?!?/br> “他是奴隸?!?/br> “我大秦皇室的奴隸!” “他的信息只存在于隱宮里?!?/br> “他沒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更不需登記在冊,這是我皇室的家奴,又豈會出現在外界戶籍上?只是后面這人表現較好,才被恩賞了名字,然后續(xù)上任宗正告老退下,我繼任后忙于其他事務,一時間忘了將此人信息登記上去,所以才有了這個誤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