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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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內(nèi)有算計?” 隨即。 劉季搖了搖頭,質(zhì)疑道:“這應該不可能,眼下民意洶洶,秦廷對關東控制本就不強,焉能做出這么沖動的事,一旦出事,那便是遍地烽火,這你我都能看得出來,朝廷那些大官還能看不出?” “只是這朝廷究竟是何心思?” 劉季目光閃爍,眼神卻一直停在蕭何身上。 見狀。 蕭何哪里不知劉季心思。 前面那些話都只是托詞,這才是劉季真正想問的。 這也才符合劉季的為人。 他雖膽大,卻也不是毫無頭腦。 他清醒的很。 蕭何淡淡道:“你認為朝廷另有心思?” 劉季嘿嘿一笑,調(diào)笑道:“我這不正是沒主意,來問你嗎?你這怎還反問起我來了?” “你先給我說說。” 蕭何哈哈一笑。 也是拿劉季沒啥辦法。 蕭何坐正身子,目光微闔,沉聲道:“天象之事尚且不談,這次朝廷的令書,主要表達的就一個心思?!?/br> “修人事以勝天?!?/br> “這是秦國歷來應付天災的慣例?!?/br> “只治災不賑災。” “只是從那些郵人口中得知,這次朝堂上對此爭議很大,然最終始皇還是決意這般,而殿下也極力贊成,其中除了我們知曉的情況,恐還有我們不知的原因?!?/br> “另外?!?/br> “楚地多yin祀?!?/br> “秦當初滅楚之后,便令官員騰在楚地嚴打yin祀邪神,效果有,只是不太明顯,等天下一統(tǒng)后,各地yin祀邪神再度死灰復燃,這次天象之后,加上楚地連天大雪,更是讓各地yin祀邪神再次興盛?!?/br> “屢禁不止的yin祀邪神?!?/br> “已嚴重影響到了秦廷對楚地的控制?!?/br> “不問蒼生問鬼神?!?/br> “這是治楚面臨的最嚴峻問題?!?/br> “若是朝廷選擇賑災,一來亂法,二來給了各地yin祀邪神口舌,等天下真的出現(xiàn)災禍,無論最終是不是秦廷出手解決的,最終很大的功勞恐都會安在各地邪神頭上,日后秦廷想要再打擊,恐只會更難。” “秦廷執(zhí)意強調(diào)‘修人事以勝天’,未嘗沒有破除楚地迷信的打算。” “只是洶洶民意一旦起來,可就沒有那么容易撲滅了。” “亦或者朝廷認定天下不會發(fā)生災禍?” 蕭何眉頭緊皺。 聞言。 劉季直接搖頭,他沉聲道:“就算真不會發(fā)生天災,也一定會有人禍的?!?/br> “幾天前,我收到了一份來信,是張耳發(fā)來的,我青年時曾跟張耳一起游歷天下,也是結(jié)下了一番交情,只是后面天下一統(tǒng),我們之間就斷了聯(lián)系,而因前面為官府征召的事傳出,也是聞于了張耳之耳,他也是得知了我的下落,給我傳書了一封?!?/br> “在信中,張耳便直言,秦失其鹿,天下將亂?!?/br> “邀我一同舉事?!?/br> “甚至還說若是不敢,也盡量在地方鬧些事,以分散秦廷的注意力。” “六國貴族已蠢蠢欲動了?!?/br> “就算沒有天災,也一定會有人禍?!?/br> “人禍一起?!?/br> “可就沒那么容易解決了?!?/br> 蕭何微微頷首,沉聲道:“所以你準備怎么做?” 劉季苦笑一聲,喟然一嘆道:“不好做,我現(xiàn)在有些看不透天下局勢了,主要秦廷的舉措實在令人困惑,又讓人覺得是昏招頻出,又給人一種深藏不漏,而一旦選錯,那基本就再無回頭路?!?/br> “唉?!?/br> 劉季嘆息一聲。 他也是為此感到頭疼。 若是沒有被征召進事務府,他其實沒這么多困擾,因為只有一條路可選,那便是造反。 這也是大勢所趨。 只是隨著這一次被征召,他也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同尋常之處,便是秦廷是有頭腦清醒的人,而且還對天下局勢看的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一旦選錯,那便只有粉身碎骨。 這讓劉季很猶豫。 甚至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而這也是他前來詢問蕭何的原因。 “劉兄,你認為人禍,朝廷有沒有考慮到?”蕭何突然開口問道。 劉季面色凝重,正色道:“應該有考慮,秦廷這些年一直在提防六國貴族,不可能沒有預防的,只是就算考慮到,天下太大了,秦廷又豈能真的面面俱到?一旦烽火再起,到時各地紛紛舉事,就算秦廷兵強馬壯,能夠鎮(zhèn)壓一次,但仇恨卻是再次結(jié)下了?!?/br> “一旦有一次鎮(zhèn)壓不力,那天下情況可就變了?!?/br> 隨即。 劉季似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一抹異樣。 劉季的反常,也是直接落入到了蕭何眼中,蕭何好奇道:“劉兄,你可是又想到了什么?” 劉季有些不確定道:“現(xiàn)在我們考慮到的,其實都是朝廷官員能夠考慮到的,但可否有一些我們沒有想到的東西呢?例如,天下真的不會發(fā)生天災,也不會出現(xiàn)人禍呢?” “或者……” “一有人禍便被直接鎮(zhèn)壓了呢?” 聞言。 蕭何眉頭一皺。 他凝聲道:“這恐不太可能?!?/br> “秦廷就算再怎么消息便利,等地方生亂的消息傳至咸陽,再由咸陽發(fā)出詔令平亂,也有一定時間,這段時間,早已足夠這些消息傳至天下了,到時各地紛紛響應,秦廷只會越發(fā)疲于奔命,根本沒可能制止進一步的禍亂。” 劉季沒有開口。 他再書房中來回踱步。 他來之前內(nèi)心其實已發(fā)生了動搖。 便是想聽從張耳建議。 只是在跟蕭何商議了一番后,卻隱隱意識到了不對勁。 秦廷的舉止太過反常了,似乎根本就沒想過天下會因此大亂,更沒有想過天下會因此洶洶難安。 而從扶蘇在零陵的舉措來看,秦廷對于頒發(fā)令書變得謹慎很多。 這次的事還經(jīng)過了幾番商議。 不當如此昏頭。 蕭何沒有打擾,只在一旁靜坐。 劉季的疑惑,未嘗不是他的。 在這個命運的十字路口,他同樣也難以抉擇。 而他平生之愿,便是盡施其學,盼天下太平,使耕者有其田,民得以溫飽也。 只是為秦效力,難有出頭之日。 天下大亂,又難預料日后情況,一旦失敗,便滿盤皆輸。 若是過去,他更愿意搏一搏。 只是事務府之后,他也是多了一份心思,因而任憑外界風聲,他都巋然不動,只是隨著城中風聲雨聲越來越多,他也漸漸心緒不寧起來,也再次思考起自己的前路。 不過在心中也不由喟然長嘆。 天不助秦。 若是天下風平浪靜,等到扶蘇上位,未必不能安撫天下,只是隨著天象異動,一切都變了。 貴族、士人蠢蠢欲動。 地方人心惶惶。 現(xiàn)在所有人都精神緊繃,就連天公也不作美,連下大雪數(shù)天,讓本就愁思滿懷的眾人,再度愁上心頭,也加劇了流言彌漫,但也正是有著這一場大雪,讓眾人勉強還能壓制心頭惶恐,等到開春之后,六國貴族、儒家士人伎倆手段頻出,那時可未必能有多少人還能保持鎮(zhèn)定。 天下大亂或已近在咫尺。 “嘿!” 劉季一拳砸在了手心。 他想到了。 劉季目光大亮,激動道:“我知道為什么朝廷不急了,也終于知道為什么朝廷不擔心發(fā)生天災人禍了,因為這些都是可以預防的,甚至是可以禁止的,我們想了這么多,但從始至終都漏了一個人?!?/br> “誰?!”蕭何舉目望去。 “始皇?!?/br> “始皇?”蕭何一臉困惑。 劉季嘿嘿一笑,肯定道:“就是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