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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鎮(zhèn)撫大秦在線閱讀 - 第295節(jié)

第295節(jié)

    胡毋敬眼中露出一抹不悅,不滿道:“有話就直說,別在這婆婆mama的,少府跟典客又說了什么?”

    胡顯低聲道:“父親,杜少府跟姚典客在回絕時都直接說了,這是殿下親口吩咐的,不能輕易為外人說道,他們也不敢違令?!?/br>
    “這兩位大臣都這么說了,孩兒又豈敢再多嘴?”

    “這才什么都沒打聽出。”

    胡毋敬眉頭一皺,心中生出一抹凝重。

    扶蘇有些太過謹(jǐn)慎了。

    這讓他越發(fā)想知曉今天扶蘇究竟說了什么,又讓與會的朝臣同意了什么,胡毋敬沉思了一下,問道:“杜赫跟姚賈兩人可有說最終同意了什么觀點嗎?”

    胡顯搖了搖頭,面露一抹苦笑道:“這兩位大臣并沒有多說,只是讓孩兒少去打聽?!?/br>
    胡毋敬喘著粗氣,紅著臉,從床榻上坐起。

    他凝聲道:“看著兩人這架勢,恐怕當(dāng)真是說了一些了不得的事,只是以殿下的心思,又能說出怎樣的政策?”

    胡毋敬有些不解。

    沉思良久。

    他抬頭看著胡顯,最終搖了搖頭。

    從杜赫跟姚賈的回絕程度來看,繼續(xù)讓胡顯去詢問,多半問不出什么事情,唯有他親自去,這兩人才可能說出實情。

    只是自己親自去……

    胡毋敬的神色有些猶豫。

    沉默半晌。

    胡毋敬臉上浮現(xiàn)一抹紅暈,咬牙道:“你現(xiàn)在立即給我準(zhǔn)備車馬,我這就去杜赫家中一趟,此事必須要問清楚。”

    聞言。

    胡顯臉色微變。

    他驚疑道:“父親,你昨日才向朝中告病,這又去少府家,若是傳到陛下耳中,恐會為陛下猜忌,這對父親極為不利?!?/br>
    “請父親三思。”

    胡毋敬搖了搖頭,嘆氣道:“事情由不得我?!?/br>
    “我必須要了解詳細(xì)的情況,唯有知曉這次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才能對后續(xù)的事做一些布置,若是一無所知,只會越來越被動?!?/br>
    “你年歲太淺,資質(zhì)太低?!?/br>
    “杜赫、姚賈這些人不會把你放在眼里的?!?/br>
    “也不會把實情說出的?!?/br>
    “這次是你父我自己惹出來的事情,理應(yīng)由我自己去解決掉?!?/br>
    “你下去安排吧。”

    胡毋敬揮了揮手,示意胡顯下去安排。

    他摸了摸guntang的額頭,卻是感覺身體有些怕冷。

    這時。

    他已經(jīng)后悔前面稱病了。

    但越是如此,他就越要弄清楚,這次扶蘇給其他人講了什么,又最終達(dá)成了什么,不然他心中實在難以安定,尤其是不知該如何跟其他朝臣解釋。

    很快。

    胡顯就把馬車備好了。

    他自己更是親自驅(qū)車,將胡毋敬送到了杜赫家中。

    時值日中。

    杜赫剛剛回到家中。

    正吃了午飯,想要小憩一會,就聽到胡毋敬來了。

    聞言。

    杜赫眉頭一皺。

    他跟胡毋敬其實關(guān)系很尋常。

    兩人主管的政事方向不同,以往也基本沒太多交集,前面胡顯來詢問情況,他直接一口就否決了,本以為此事就這么落下了,沒曾想,胡毋敬還親自登門前來了。

    這讓他心中不由生疑。

    他摸了摸下巴,低語道:“看來胡毋敬前幾天跟殿下之間的矛盾還不小,不然胡毋敬不至于抱病的狀態(tài),還這么急沖沖的找上來。”

    杜赫冷笑一聲,抬手道:“帶胡奉常去大堂吧。”

    不多時。

    兩人就在大堂碰了面。

    胡毋敬的臉色不太自然,帶著幾分病態(tài)的紅潤,他朝杜赫拱了拱手,直接了當(dāng)?shù)膯柕溃骸岸派俑?,在下這次前來,其實就只想打聽一件事,就是這次殿下做出了哪些決定。”

    “還請少府能詳實告知。”

    杜赫撫了撫須,一臉肅然道:“胡奉常,非是我不愿告訴,而是殿下有令,當(dāng)時大殿內(nèi)的話都是關(guān)起門來的話,不能輕易對外泄露,我豈敢違抗殿下之令?”

    “恕我不敢告知?!?/br>
    胡毋敬不以為然,沉聲道:“少府此言差矣?!?/br>
    “我也在殿下的邀請之列,理應(yīng)對這些事有所了解,只是身體這幾日突感不適,這才最終沒能前去,只是后面惶恐對此不知情不妥,這才拖著病體想打聽具體情況?!?/br>
    說完。

    胡毋敬觀察了一下杜赫的神色。

    見杜赫無動于衷,心中不由暗生惱怒。

    他自是看得出杜赫的態(tài)度。

    杜赫恐是猜到自己跟扶蘇有一些過節(jié),所以這才故意把這些事藏著不說。

    胡毋敬深吸口氣,凝聲道:“杜少府,你近來應(yīng)該也聽說過一些消息,我最近的確因為一些事跟殿下生出了一些嫌隙,但我畢竟是太子傅,就算殿下對我生出不滿,然也并不能真將我如何,不過我可是看的出來,你從上次官山海后,一直在暗中針對殿下?!?/br>
    “我這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莫非以為殿下看不出來?”

    “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br>
    “我們過去都小看了殿下,他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陰險狡詐,你若還像以往那樣輕視,定會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br>
    聞言。

    杜赫雙眼微闔。

    眼中閃爍著縷縷寒芒。

    他沒有就此回答,只是道:“你對殿下有很深的了解?”

    胡毋敬冷聲道:“了解的不是很多,但的確有過些了解,現(xiàn)在的殿下早已非是當(dāng)初了,你其實從這大半年的事情中,已能夠初窺端倪了?!?/br>
    “當(dāng)初陛下坑殺方士儒生,殿下到后面可是未曾出言勸阻?!?/br>
    “這跟我等認(rèn)知中的殿下恐怕不一樣吧?!?/br>
    “還有后續(xù)針對商賈,推出‘官山?!?,以及對廷尉府的整頓,這些手筆你當(dāng)真認(rèn)為是殿下拍腦袋就決定的?”

    “殿下早就變了?!?/br>
    “只是我們一直認(rèn)為殿下沒變?!?/br>
    “甚至還一直用過去的目光在看待殿下?!?/br>
    “所以這次我吃了大虧?!?/br>
    “最終不得不向殿下低頭認(rèn)錯?!?/br>
    “我已經(jīng)意識到了,而你恐怕還沒有?!?/br>
    胡毋敬冷笑一聲。

    既然杜赫這么不給面子,他也干脆把事情給挑開。

    杜赫面色微變。

    他冷冷的看著胡毋敬,寒聲道:“我不知道奉常你在說什么,我的確在朝堂對殿下的一些做法有過一些異議,但那都是出自為朝廷著想,我掌司少府,自當(dāng)為錢糧算計,所以我對殿下將官山海征收上來的錢糧視為自己的私有有些意見,然這些意見未嘗不是出于公心?!?/br>
    “至于其他的異議,只是人云亦云罷了。”

    “我杜赫豈會對殿下有意見?”

    胡毋敬嗤笑一聲,輕蔑道:“這種鬼話你糊弄糊弄其他人就行了,朝廷的這些官員,哪個不知曉你的心思?不過你有何私心我不想過問,我現(xiàn)在只想知曉一事,殿下這次究竟說了什么?!?/br>
    杜赫沉默。

    他神色復(fù)雜的看著胡毋敬,久久沒有開口回應(yīng)。

    就在胡毋敬有些不耐煩時,杜赫這才開口道:“殿下這次征詢我等意見,想對固本關(guān)中做進(jìn)一步的布置跟安排,同時提出了三個解決之法。”

    “其一為入學(xué)?!?/br>
    “其二為為吏?!?/br>
    “其三為賜氏。”

    聞言。

    胡毋敬眉頭一皺,有些沒聽明白。

    杜赫冷笑一聲,淡淡道:“現(xiàn)在你知道你前面說的話多么荒謬了吧?可以這么說,凡是參與了這次會議的人,都不會小看殿下?!?/br>
    “殿下的心思很深?!?/br>
    “他的視野立足點跟我等都不同?!?/br>
    “通過入學(xué)、準(zhǔn)許黔首為吏,大為放開對底層的限制,徹底的收攬底層民心,而且通過此舉還將原本虧欠的功賞近乎兌現(xiàn),此后朝廷承擔(dān)的風(fēng)險也會大大降低,軍心也能因此穩(wěn)固。”

    “而后面的賜氏?!?/br>
    “就是字面意思,對老秦人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