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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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天下是大秦的,這才重要! 扶蘇一怔。 他在腦海想了想,似乎并沒有提過。 嵇恒的重點只有一個。 固本。 民生雖也曾提過,但提的很簡略,并未真的切實說過,要去真正的解決。 扶蘇垂下頭,低聲道:“嵇先生未曾說過?!?/br> “你可知是為何?”嬴政道。 扶蘇搖頭。 嬴政淡漠道:“天下事務(wù)很多,就算是朕,也不能面面俱到。” “當(dāng)初淳于越在宮中說:‘今陛下有海內(nèi),而子弟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患,國無輔拂,何以相救哉!’這句話朕很早就聽說了,但朕卻始終不聞不問。” “道理是一樣的。” “而這也是天下的治國方略。” “無論任何言論,只要不寫進奏章,不說在廟堂,那便永遠(yuǎn)的當(dāng)沒聽說過,永遠(yuǎn)的不據(jù)以論事?!?/br> “天下政事之多之雜之繁,就如天上辰星,數(shù)不勝數(shù),就算朕再大公至明,再躬cao政事,再起居無度又永無歇息,也永遠(yuǎn)處理不完的,天下真正需要處理的事情,便是寫進奏章里的政事,也只有這些?!?/br> “因為只有這些事是迫在眉睫的?!?/br> “至于其他的,你處理不過來的,也處理不完的。” “尤其是民生?!?/br> “民生二字涉及民眾生計生活?!?/br> “豈是輕易能動的?” “這個道理滿朝大臣都知道,所以地方很多事情,朝廷官員當(dāng)真不知情嗎?” “非也。” “他們知情?!?/br> “而且比你想象知道的還多?!?/br> “但他們卻無一人說出來,原因何在?” “便在于民生相關(guān),牽涉的人數(shù)太眾,只要有一個不慎,對天下的影響,就不是一人兩人能解決、能承擔(dān)的,若是因處理不當(dāng),而激起地方更大的怨念恨意,到時只會適得其反?!?/br> “民生重要嗎?” “重要?!?/br> “但同樣也不重要?!?/br> “民生重要的是涉及到兩三千萬人,不重要同樣是因為有兩三千萬人。” “朝廷除了大政相關(guān),朝臣呈上來的奏疏?!?/br> “都是救急?。?!” “朝廷也只能做到救急。” “至于你所謂的改善民生相關(guān),根本不是眼下朝廷需考慮的,朝廷也沒有那么多精力,更沒有那么多的心力去解決,只要地方還能夠維持,那便說明大秦現(xiàn)行的體制是正確的?!?/br> “是不需改變的?!?/br> “至于后續(xù)需不需要改變?!?/br> “那取決于朝廷當(dāng)時的具體情況以及對當(dāng)時民生的考量。” “此外?!?/br> “朝廷對民生相關(guān)的,只有在抉擇大政時做一定的偏移,但也僅此而已?!?/br> 聞言。 扶蘇臉色發(fā)白。 他怎么也沒想到,父皇會說出這番話。 民生民生。 民眾賴以為生。 但為何朝廷就不以民生為重? 對于扶蘇的驚駭,嬴政并未做過多解釋。 有些事扶蘇日后就清楚了,或者去詢問過嵇恒后,也就清楚了。 大秦管不了民生!?。?/br> 扶蘇在一陣心驚后,還是忍不住問道:“父皇,兒臣還是不解,大禍如果已顯出端倪,為何朝廷還要聽之任之,任由這些禍?zhǔn)虏粩嗦樱罱K禍及整個帝國,那流失的可是民心根基,是帝國河山啊。” 嬴政冷笑一聲,漠然道:“你作為朕的長子,大秦的長公子,心中要有一桿秤,用以權(quán)衡天下事務(wù)?!?/br> “更要分清孰輕孰重。” “天下初定,創(chuàng)制大事接踵而來,然內(nèi)憂外患俱待處置,你認(rèn)為朝廷真有余力去處理這些?你可知你口中的民生改制,會牽涉到多少事,多少官員,多少人?” “鹽鐵之事,你有所參與,當(dāng)知曉其中之難,何況錢糧更甚的民生?” “嵇恒曾說過,大秦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黔首未集跟舊貴族亂法,相較于這兩個問題,民生之事根本算不得重要,不要聽了一些事情,見識了一些事,就草率的做出決斷?!?/br> “大政的推行,沒有相應(yīng)的社會結(jié)構(gòu)支撐,那就是一份空文?!?/br> “這個道理你應(yīng)該明白?!?/br> “落實不下去的空文,就算頒布下去又有何用?不過是幫地方官吏進一步謀私罷了,相較于去解決寬泛的民生,以及去解決所謂的黔首未集跟舊貴族亂法,大秦現(xiàn)在更應(yīng)該做的是‘固本’。” “這才是正事要事!??!” 扶蘇張了張嘴。 卻是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他本以為自己把那些事說出來,父皇會因此做一些斧正,或者是進行一些制度的改善,卻是沒曾想,父皇根本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完全當(dāng)沒有聽到,這對扶蘇的沖擊很大。 對扶蘇的迷惘,嬴政根本沒理會。 若是扶蘇連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他又豈能真去解決好民生之事? 民生這種東西,他自是清楚其重要性,但正是因為知曉重要性,才只能放到最后去解決,若是不把前面的阻礙清理干凈,貿(mào)然去動關(guān)涉兩三千萬人的生計,一旦出現(xiàn)意外,根本不是大秦能承受的住的。 扶蘇太想當(dāng)然,也太自以為是了。 沉默良久。 扶蘇終是平靜了下來。 他依舊沒有想明白,只是的卻冷靜了下來。 他很清楚,父皇對帝國的重視,其實遠(yuǎn)在自己之上,是決然不會真置之不理,而且嵇恒對自己說了那么多道理,也只是讓自己去知曉民間疾苦,并沒有讓自己去改變民間疾苦,其中恐都有自己不知的隱情。 亦或者是自己未曾察覺到一些東西。 扶蘇坦然的認(rèn)錯道:“父皇,前面是兒臣莽撞了?!?/br> “請父皇治罪。” 嬴政面露異色,冷聲道:“你這頭犟驢,還知道認(rèn)錯,倒也是稀罕。” 扶蘇尷尬的笑了笑。 嬴政沉聲道:“作為大秦公子,你當(dāng)有自己的想法,但若是身為儲君,你過去的很多想法,都該舍棄掉,你要明白大秦以什么為重,以什么為要?!?/br> “天下是大秦的?!?/br> “這才是最重要的!” 扶蘇心神一凜,連忙道:“兒臣清楚?!?/br> 嬴政搖搖頭,并未就此多說,只是道:“你剛才北原回來,對朝中近來發(fā)生的事,恐有些不了解,在你回來之前,你幼弟在南海遭遇了百越人的襲殺,其中胡亥還收了一份匿名投書,那份投書上說軍中將領(lǐng)有跟百越人有勾結(jié)的?!?/br> 聞言。 扶蘇臉色驚變,滿眼震驚道:“幼弟在南海遭遇了襲殺?” 他之前對此完全不知情。 而且回到雍宮時,魏勝幾人一直在給自己道賀,他也是不厭其煩,直接將幾人給趕出去了,因而并沒有機會去問近來發(fā)生了什么,但顯然,自己錯過了一件要事。 扶蘇關(guān)心道:“幼弟可曾出事?” “并未遭遇什么傷害?!辟溃骸爸皇悄虾\娭械拇_出現(xiàn)了一些狀況,軍隊乃大秦之根本,是大秦安穩(wěn)天下之根基,是決然不能出現(xiàn)任何問題的。” 扶蘇點頭。 他又豈會不知這點。 不然嵇恒也不會這么重視軍隊了。 只是父皇將此事告訴自己是為何? 倏而。 他想到了一件事。 就是嵇恒提到的那些政策。 他試探道:“父皇之意,可借此對軍隊做一些調(diào)整,將軍中的一些將領(lǐng)調(diào)離,同時將一些政策推行下去,讓軍心更加依附朝堂,而非是軍中將領(lǐng)?” 嬴政默然盯著扶蘇看了片刻,最終沉聲道:“這的確是你身為儲君要解決的事。” “儲……”扶蘇臉色大變,連忙跪伏在地。 看著扶蘇的驚懼模樣,嬴政平靜道:“此事朕早已召開朝會定下,只是詔書并未頒布,然朝中大臣對你為儲君,并無太多意見,而且大秦的確需要一位儲君,以便解決一些棘手之事?!?/br> “兒臣感恩父皇?!狈鎏K誠惶誠恐道:“只是兒臣自知才能淺薄,恐難以擔(dān)負(fù)天下重任。” “兒臣惶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