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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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趙佗等人,又看了看下方高喊的士卒,雙腳站定,伸手從袖間取出了那第三份錦囊。 見狀。 云車附近的將領(lǐng)都是一愣。 就算是趙高,也有些不明所以,不知胡亥何時在袖間放了個錦囊。 四周將領(lǐng)依舊在力勸著。 胡亥仿佛充耳未聞,根本沒有再理睬。 他將這份錦囊打開,當(dāng)著眾人面看了起來,原本還在勸說的眾將領(lǐng),也一下安靜下來,只有下方士卒依舊在縱情高歌。 胡亥淡淡掃了幾眼羊皮上的文字。 心神徹底鎮(zhèn)定下來。 他沒有再往外走,而是重新走了回去。 重新站到了云車正前面。 胡亥的心神依舊很是緊張,只是出于對嵇恒的信任,他選擇繼續(xù)走回來,第三份錦囊,嵇恒曾說過,若自己在南海遇到要命的事時可以打開。 在胡亥看來。 眼前的情況就已很是要命。 云車附近更加安靜了。 趙佗、呂嘉等人滿眼困惑,很是不解胡亥的舉止。 前面胡亥分明大驚失色,為何看了一張小的羊皮紙,就有這么大的改觀,難道那份羊皮紙上記了什么奇謀良策? 但這絕不可能! 呂嘉目光一寒,心中滿是不屑。 南海距離秦廷太遠(yuǎn)了。 他們這邊對秦廷發(fā)生的事知曉的不多,但秦廷對他們這邊發(fā)生了什么,同樣知道的很少,就算胡亥再機敏,也根本料不到他的所作所為。 更不可能提前想好對策。 甚至于…… 若非胡亥提出分發(fā)錢賞,他都不會出此下策,連他自己前面都沒料到,胡亥又豈能算到? 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試圖挽回顏面罷了。 想到這。 呂嘉心中一定。 他不僅不再擔(dān)憂,甚至還有些期待。 他倒想聽聽,這大秦公子,在此時此刻,又能說些什么? 趙佗目光陰晴不定。 他不時看向呂嘉,又不時看向胡亥,最終目光落到自己長子趙昧身上,而后長長的嘆息一聲。 呂嘉跟趙昧私底下的小動作,他是一清二楚。 只是并未出手阻攔。 甚至,他自己心中同樣是有想法的,只是他對秦廷始終抱有敬畏跟不安,因而很多事全都不曾知曉。 而且在南海征伐九年,他其實也是身心俱疲。 尤其是見到太多熟識的將領(lǐng)身首異處,被各種惡疾、瘴氣重創(chuàng),最終殞命的場景了,他對秦廷也有著不小的怨氣。 因而最終選擇了放任。 若是真為秦廷察覺,大不了將呂嘉給殺了。 若是秦廷未察覺,他趙佗一脈,不說在南海自立,至少能盡掌南海,到時家族門蔭,至少能庇護數(shù)代人。 也不枉他在南海經(jīng)營這么多年。 趙佗收回目光。 眼中已無半分神采,仿佛整個人已云游。 胡亥深吸口氣。 他看向趙佗,最終看向任敖,開口道:“任敖,你去通知軍中傳令吏,告訴他們,讓將士們安靜下來,我胡亥有話要說。” 任敖一怔。 他遲疑了一下,也是連忙照辦。 胡亥長身而立,就這么站在云車前,感受著熱浪拂面,五月的南海,氣候已很炎熱,胡亥卻面不改色,但若是細(xì)看,隱隱能發(fā)覺,他的手掌在輕微顫抖。 云車附近肅然一靜。 無人開口。 全都目光驚疑的看著胡亥,都很好奇胡亥要做什么? 軍中無小事! 目下下面的士卒只是高歌思鄉(xiāng)之情,若是胡亥說了些不合時宜的話,激起了士卒的憤怒跟不滿,到時情況可就難料了。 一旁趙高目光陰翳。 他看著胡亥,眉頭緊皺著,心中卻一直想著,那個錦囊。 最終。 他想到了嵇恒! 胡亥在離開前去見過嵇恒,也向嵇恒詢問過一些事情,這錦囊恐就是那時嵇恒交給胡亥的。 但胡亥竟完全沒有告訴給自己。 這讓趙高心生怒意。 以及恐慌。 種種跡象看來,胡亥越來越不信任自己了,自己這十幾年盡心盡力的在服侍胡亥,結(jié)果還敵不過嵇恒的大半年? 趙高心中怒火中燒。 他很不甘。 胡亥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絕不容許有人將他的希望給奪走。 誰都不行?。。?/br> 半刻鐘后,在傳令吏的傳令下,原本震天響的秦風(fēng)停下了。 大營之中肅然無聲。 這時。 胡亥并未立即開口,而是恭敬的朝下方一禮,隨后才高聲道:“我胡亥感激各位將士愿意安靜下來,聽胡亥幾句言語?!?/br> “我前面說過?!?/br> “大秦不會忘記你們,天下不會忘記你們,華夏更不會忘記你們?!?/br> “你們對天下是有大功的。” “從十幾二十幾年前開始的平定天下戰(zhàn)亂,一統(tǒng)山河,到后面的驅(qū)除匈奴、夷滅百越,你們?yōu)榇笄刈隽颂嗵?,而且無怨無悔,在朝廷的政令下,你們義無反顧的走出函谷關(guān),義無反顧的踏上陌生的土地,義無反顧的為大秦驅(qū)使?!?/br> “只是這么多年的背井離鄉(xiāng),這么多年的舍棄家庭,當(dāng)真無怨無悔?” “我胡亥不敢這么認(rèn)為?!?/br> “你們心中其實是有怨、有恨的?!?/br> “這都是正常的?!?/br> “或許你們心中很是不解,為何大秦一統(tǒng)天下之后,還要驅(qū)除匈奴,還要出兵百越?就因為百越曾是楚國之附庸,便理所應(yīng)當(dāng)要納入大秦?” “為何天下戰(zhàn)事久久不能平息?” “為何你們?yōu)樘煜伦隽诉@么多,但卻始終沒有辦法過上真正的生活?” “你們或都有疑惑。” “我胡亥同樣也有,甚至比你們更多。” “只是后面我明白了?!?/br> “有些仗看似沒有打的必要,但實則并非如此?!?/br> “大秦過去為天下視為虎狼,只是虎狼尚且有打盹之時,但大秦的戰(zhàn)爭卻好似永遠(yuǎn)沒用止盡。” “事實當(dāng)真如此?” “七國間的戰(zhàn)爭打了二百年,而大秦的戰(zhàn)爭只打了十年?!?/br> “而一統(tǒng)天下之后,大秦又用了十年,掃平南海北疆的隱患,難道大秦真就那么嗜戰(zhàn)如命?” “非也!” “大秦有不得不戰(zhàn)的理由。” “大秦自來善戰(zhàn),但并不真的好戰(zhàn)?!?/br> “大秦的戰(zhàn)爭只有一個目的?!?/br> “太平?。?!” “大秦用十年時間結(jié)束諸侯亂戰(zhàn),又用了十年時間平定匈奴百越的隱患,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天下太平?!?/br> “匈奴對大秦的威脅,你們恐都知曉,匈奴大軍只需從隴西、北地出兵,就能輕易的威脅到關(guān)中,大秦豈敢視而不見?那豈非是置關(guān)中數(shù)百萬民眾的死活于不顧?” “朝廷能這么做嗎?” 胡亥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很多。 聲震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