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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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下的那副殘缺藥方,這幾個月可是將太醫(yī)府的醫(yī)師折磨的不輕,一群五六十歲的老太醫(yī)整天圍著研究。 那執(zhí)拗勁可謂驚人。 始皇甚至還特意下令,讓這群老太醫(yī)悠著點。 嵇恒既然敢這么說,定是有胸有成竹,不然又豈會輕易開口? 扶蘇這時,也自己笑道:“既然海帶能治大脖子病,那就更好辦了,只需讓人將海帶碾磨的碎一些,再攪拌到精鹽中,到時找人驗證一番,這‘御鹽’又豈能賣不出高價?” “如此方能以資國用?!?/br> 嵇恒跟著笑了笑。 院中洋溢著歡快的氣息。 他其實還想說一下‘大一統(tǒng)之政’的,大秦對‘大一統(tǒng)’之政,利用的同樣很粗糙,只是最后想了想,沒有選擇開口,眼下大秦已動作不少,若接二連三的搞大動作,難免會引起各方情緒。 到時反得不償失。 何況現(xiàn)在也還不到時候。 能將軍功爵制的問題解決就已不錯了。 何必cao之過急。 第192章 時來天地皆同力! 院中。 胡亥眼珠滴溜溜轉著,似是想到了什么,臉上露出一抹得意,道:“我認為除了弄那高價鹽,還可以做一件事,幫助朝廷增加錢糧。” “幼弟有何見地?”扶蘇好奇的看了過去。 胡亥抬頭挺胸,帶著幾抹傲氣,笑著道:“大兄可還記得嵇先生說的管仲變法?我若是沒有記錯,管仲變法中,除了官山海外,還有幾個來錢的途徑,至于關稅之類,并不太適合,但有一樣覺得合適。” “官閭?。?!” 胡亥很是振奮的道:“我之前去看過齊國相關的史書,上面便有記載,管仲當時為活躍市井,在臨淄開了七間官閭,每一間有女閭百人,共七百人,以此來招徠外來商旅,并借此大收其稅?!?/br> “齊國也因此富甲天下?!?/br> “眼下正如嵇先生所說,底層黔首家無余糧,而這大半年里,我沒少乘車從宮中到嵇先生家,卻也是途徑過不少的街巷,卻是得見不少朝臣、貴族公子,還有豪強、商賈子弟,他們在城中花天酒地,出手可謂大方?!?/br> “所以除了弄一些奢侈鹽,我認為還可效仿管仲,在關中開設大大小小的官閭,以資國用?” “大兄、嵇先生認為如何?” 胡亥滿眼興奮的看著嵇恒,似乎在等著嵇恒夸獎。 他前面聽得是頭昏腦漲,也根本就跟不上嵇恒所說,但眼下連扶蘇都沒有想到好的來錢辦法,但他卻是想到了,這讓胡亥何以不感到自得? 扶蘇心頭微動。 他自是知曉管仲變法中的這條,管仲還因此被拜為娼妓業(yè)的‘祖師爺’,但對于開設國閭,他心中其實一直有抵觸,甚至是有些排斥,認為這種做法過于下作,也實在是不恥。 只是大秦局勢雖稍顯穩(wěn)定,但只是暫時的,若是沒有大量錢糧為支撐,恐難以繼續(xù)維系,因而謀錢才是當下大事,這讓扶蘇心頭不禁猶豫起來。 一邊是道德禮恥,一邊是錢財國稅。 扶蘇不禁遲疑起來。 嵇恒卻直接顯露不悅,當即呵斥道:“胡亥,你這是在自取滅亡。” “勾欄瓦舍,我沒少去?!?/br> “對里面的情況,比你了解的多?!?/br> “其中黑惡遠超你的想象。” “管仲有此一法,是可以理解的,商賈本就重利,即便身居高位,同樣著眼于利益,而鹽鐵之利,能入其眼,女閭的姿色,同樣是一本萬利,因而又豈會不為管仲掌眼?” “但你莫要忘了?!?/br> “管仲之前是一名商人。” “而大秦的上一個商人是呂不韋?!?/br> 聽到這話,胡亥臉色一白。 嵇恒冷哼一聲,繼續(xù)道:“秦自立國以來,一直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走的是堂堂正正、走的是抬頭挺胸,豈能落入這般下作行徑中?” “這豈非自毀國風?” “這種想法就不應該出現(xiàn)在你們身上!” 嵇恒的話很嚴厲。 扶蘇也是被嵇恒突然的發(fā)怒給嚇住了。 他們跟嵇恒認識不短時間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嵇恒這般生氣,而且這明顯不是所謂的佯怒,而是真真切切的動了真火。 何況嵇恒說的沒錯。 大秦歷代先君先王,都是堂堂正正闖過來的,何曾把主意打到過底層女子身上過?就算之前秦國宮廷略有敗壞,但也僅限宮廷之中,父皇在立國后,更是封巴清為‘貞女’,同樣為的是樹立正確的價值觀。 他們豈能貪圖眼前之利,摧毀大秦數(shù)百年之風習? 嵇恒冷聲道:“作為大秦的公子,無論當權與否,日常應思索的是,如何讓人遵紀守法、向善,而不是想著唯利是圖,甚至是逼良為娼,管仲的官閭有多少良家女子是自愿去的?” “除了少部分人,實在無法維持生計,只能從事此業(yè),大多都是被人賣于官閭之中?!?/br> “他們又豈能是自愿?” “作為大秦朝堂真正要做的,當是去解決逼良為娼的事,而非是為了錢糧,國稅不擇手段,一心想著在這種下三濫的地方抽錢。” “簡直喪盡天良!” “誠然?!?/br> “咸陽城中有不少女閭。” “不少人更是以此為生,也博得富家公子一擲千金,然但凡有點骨氣的女子,又豈愿去為歌姬舞伶?豈愿去淪落風塵?” “歸根到底還是朝廷的問題。” “女子貧弱,難以養(yǎng)家,只得進行這般行當,若是大秦尋常之家,能輕松的解決衣食,天下又哪有那么多女閭?” “這是朝廷的無能?。?!” “正是大秦朝堂的無能,才導致民不聊生,也才導致越來越多家庭靠日常耕作無法活命,這才使得這么多女子被強買強賣,才有了城中成風的女閭。” “朝廷不想著解決,反倒想分一杯羹。” “你們就不覺得羞恥嗎?” 嵇恒罵的很難聽。 他的確被胡亥的話給氣住了。 官閭這種東西,本就不該存在,之所以風行,只能證明一點,天下經(jīng)濟糜爛不堪,以至民不聊生,窮者無立錐之地,只能讓自己的妻女用此法去營生。 這難道不是一個國家的悲哀? 豈能再去加??? 胡亥的臉色青一塊紅一塊。 他實在沒想到自己這番話能引來嵇恒這么大情緒。 只是他還是認為嵇恒有些小題大做。 而且…… 嵇恒入獄前就沒少去。 他不禁在心中對嵇恒的做法大為腹誹。 扶蘇也出聲呵斥了胡亥幾句,道:“勾欄瓦舍的確有利于朝廷征收錢糧,但同樣也會導致大量女子被強買強賣,本就為不合法之事,豈能開這個口子?這個口子一開,天下不知多少人會因此遭難。” “此法毫無道理!” 扶蘇原本浮動的心緒,也徹底安定下來。 嵇恒知曉自己情緒有些過激了。 他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也想到了兩千多年后,在某個地方,丈夫用自行車載著妻子出門做生意,當時是何等的生活慘狀,這世道不該這樣。 他雙手環(huán)抱胸前,就這般看著院子。 突然。 他發(fā)現(xiàn)掛在桑樹下的棋布有些高了。 他依稀記得,當時掛上去時,棋布的位置只是齊胸,眼下卻快要高過頭頂了,他信步走了過去,踮起腳尖,將頭頂?shù)钠宀既∠隆?/br> 看著被勒出的明顯痕跡,嵇恒微微搖頭。 他回到屋內。 重新找了兩根細繩,將棋布重新系在樹上。 依舊是齊胸位置。 看著上面斑駁的棋布,甚至上面的墨跡早已淡去,只留下稀疏的影子,若是不細看,甚至都已辨不出。 嵇恒平靜的望著,而后輕語道:“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br> “大秦接下來便要等天地同力了?!?/br> 聞言。 扶蘇好奇的打量了棋布幾眼,問道:“先生此話是何意?” 嵇恒平靜道:“我前面所說,的確是大秦今后要做的,但何時去做,卻是并不取決于朝廷,而是取決于天下形勢,若是形勢不變,則沒有使用的機會,若是天下有變,則可順勢而為?!?/br> “順天應時,依人依力勝!” “朝廷再想如鹽鐵這般出手已不太可能了?!?/br> “這是為何?”扶蘇躬身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