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撫大秦 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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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撫大秦》作者:一兩故事?lián)Q酒錢 文案: 十世輪回,九世沉淀。 最后一世,穿至大秦,在行將解脫跟生死間,明悟了周秦至清末,兩千多年帝制的大變局真相。 變革者何? 變國家,變治式,變生計,變民眾。 變世間但凡能變者。 就在嵇恒行將身亡之際,一道利落的聲音,從秦渭水畔傳來:“先生切莫一心求死,再給朕講二兩‘周秦間千古大變局’的故事?!?/br> 第001章 戰(zhàn)國者,古今一大變革之會! “痛,太痛了!” 一間發(fā)著腐朽氣味的牢獄中,一個因身體疼痛,蜷縮身體的青年,緩緩抬起眼皮,這是一雙不合年齡、飽含滄桑的雙眼,眼中充滿著疲倦、悲愴及痛苦到肝腸寸斷的絕望。 青年疲憊的雙眼,痛苦的掃了眼四周,又沉沉的閉上了。 他知道自己再次穿越了。 這是第十次。 也會是最后一世。 一股劇烈的疼痛感襲來,他的身軀不斷顫抖著,一股莫名的抽離感襲上了心間。 青年咬牙穩(wěn)住身子,對這種情況早已習慣,知曉這是在發(fā)生什么。 上一世記憶的褪去,此生記憶的涌來。 …… “大秦,始皇三十五年,燕國貴族,誹謗朝政……”嵇恒緩緩睜開眼,臉色有些慘白,雙眼卻很堅毅,他已清楚這世的身份。 他是燕國貴族。 燕國滅亡后,嵇家舉族被遷到了咸陽。 半年前,這具軀體的前身跟一些方士、儒生聚眾誹謗始皇、誹謗秦政,被朝廷知曉,始皇震怒之下,‘以妖言亂黔首’為名下獄。 秋后,他將跟其余四百六十余人一起被坑殺。 這一世。 他為后世口中‘坑儒’中的一員。 “只有不到一月了嗎?” 嵇恒抬起頭,望著有些昏暗的牢獄,心緒格外的平靜,“也好,不用再去面對即將到來的慘淡亂世,也算是一個幸事?!?/br> “我已為天下盡心九世,這一世就這么結束吧?!?/br> “人力終究難敵天數(shù)?!?/br> “人間也太苦!” 嵇恒繼續(xù)蜷縮著身子,找了塊相對干燥的地方,就這么和衣睡去。 今夜,他睡的很祥和,也很踏實。 甚至,他還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經歷了九世。 第一世為宋末陸秀夫,第二世為五代中的后周王樸,第三世為元末脫脫,第四世為漢末皇甫嵩,第五世為隋末張須陀,第六世為明末孫傳庭。 第七世為東晉桓溫。 這一世,他勵精圖治,一心北伐,一統(tǒng)山河,結果不僅被皇帝猜忌,還被各方算計,體衰之時,終于是生出了怨恨。 跟這群昏君妄臣一起,怎么可能救得了天下? 他生出了自立之心。 只是每當他生出自立念頭,就會突染惡疾,然他心志堅定,不為所動,依舊執(zhí)意稱帝,但最終在布置好稱帝典禮之時,卻突然暴斃而亡。 臨死都沒能坐上去。 第八世為三國諸葛亮。 這一世,他不再急于出世,而是在隆中恢復心態(tài)。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他的心緒恢復如常,劉備的三顧茅廬,最終打動了他,再次選擇了出仕。 歷經前面七世的磨礪,他的文韜武略早已達到生平巔峰,眼下君臣同心,他自信這一世定能一舉匡扶天下,平定亂世。 他內外兼修,七擒孟獲,五伐中原,為蜀漢鞠躬盡瘁,最終卻因過度勞累,命殞五丈原。 功敗垂成。 第八世的失敗,對他的打擊太大,心氣在這一世被盡數(shù)耗光,銳氣盡失。 第九世為唐末韓偓,這一世,他終其一朝,都只是在盡人事,看天命,唐滅之后,也并未再選擇殉國,而是選擇了歸隱,不再過問塵事。 他對匡扶天下已徹底心死。 也不再寄望匡扶天下后,回到現(xiàn)代長生不老。 九世的記憶,如幻燈般在腦海閃現(xiàn),又很快如泡影般幻滅,唯留下一些模糊的影子。 …… 十日后。 “還有十五天,就是我的死期。” 嵇恒拾起一塊石子,在監(jiān)牢的墻壁上添了一橫,對于即將到來的死期,他表現(xiàn)的很平靜,甚至有一種如釋重負的灑脫。 這時。 監(jiān)牢外響起了一道腳步聲。 一個干瘦獄卒邁著大步,來到嵇恒的監(jiān)牢前,冷冷的掃了幾眼,把監(jiān)牢門打開,頗為吃味道:“你小子還真是走運,竟得了季公子賞識,季公子的父可是位列朝廷,快點利索點,把自己收拾一下,季公子在那邊等你呢?!?/br> 嵇恒點點頭,拍了拍赭衣,走出了監(jiān)牢。 獄卒口中的季公子,是他前幾日在牢中認識的。 此人似頂撞了自己父親,被其父一怒之下,找關系給關了進來,說是要磨磨其性子,但終究只是口硬心軟,只限制了其自由,日常依舊是粳米rou食,但也足以讓監(jiān)牢的人羨嫉不已。 他們吃的可都是難以下咽的餱(hou)食。 甚至餱食也只有獄中較有身份的官員、儒生、方士及部分六國貴族才能吃上,至于底層士人、家道中落的貴族及被株連全族的罪犯,別說餱食,能給點帶米屑的糠餅就不錯了。 他之所以跟這位季公子搭上關系,并沒多少曲折離奇、跌宕起伏的過程,只是前幾日這季公子跟獄中儒生爭吵時,他無意間說了句令這位季公子聽著順耳的話。 僅此而已。 眼下大秦江山岌岌可危,但關中不少人依舊對始皇很是崇敬,這位季公子就是其中一人。 只是這季公子畢竟年少,又豈會是深諳唇槍舌劍的儒生對手,幾番對峙下來,除了自己被說的面紅耳赤、怒發(fā)沖冠,氣的吵著嚷著要找人宰了那些儒生外,卻是拿儒生沒有絲毫辦法。 將死之人,無敵之人! 嵇恒只是在儒生叫罵最兇的時候,說了一句‘勸君少罵秦始皇’。 他這稀疏平常的一句,若在平時,很難引人矚目,只是身處獄中,牢獄關押的又都是即將被始皇處死的儒生、方士、貴族,而他本為燕國貴族,自是激起了眾怒,被獄中上百人群起而攻之,不僅被罵成了叛徒,還被開除了‘貴族籍’。 被人一陣指鼻狂罵,嵇恒也是有些惱了。 繼續(xù)出言駁斥了幾句。 而他駁斥儒生的那些粗鄙之見,也是引經據典、有理有據,讓這季公子不禁眼前一亮,甚至主動邀請他一起同飲同食,能以一些學識換些酒rou,在嵇恒看來,自是劃算的。 人之將死,何必去虧待自己? 一來二去。 兩人就有了一定的交情。 信步間,嵇恒到了一間僻靜小屋。 屋中人似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不過并未出門迎接,只有一道頗為興奮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嵇恒,你這次該好好講講那‘戰(zhàn)國者,古今一大變革之會’了?!?/br> “我這次可是帶了酒!” 第002章 天之變局,尚未始定! 牢獄偏僻小屋內。 嵇恒跟季公子相向而坐。 案上擺著一壺濁酒,一盤早已切好的羊腿rou,兩個較為粗制的鍋盔,銅盤上還擺著一個灰蒙的陶罐,罐中裝著的是用鹽腌制好的rou醬,味道很重。 在秦朝,像案上擺放的豐盛飲食,唯有公乘以上高爵才能吃到。 尋常人根本沒資格。 嵇恒微微頷首,并沒什么講究,就這么吃了起來。 季公子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也并不是很在意,只是嘴中一直念叨著,上次嵇恒無意道出的‘戰(zhàn)國者,古今一大變革之會’,似對這句話很有感覺。 濁酒入肚,腹中生出一股熱氣。 嵇恒這才緩緩道: “周秦間為天地千古一大變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