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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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親近過了,谷翦賞她一碗茶,又交予她一封信,花兒不好當(dāng)著谷翦的面拆開,就紅著臉塞進衣裳里。 谷翦反倒主動與她說起:流金河如今要打一場惡戰(zhàn),他估摸著要戰(zhàn)至秋末。但白棲嶺會在此期間回來一趟,看看那鹽河。 花兒就點頭,他可算是要來了。 可眼下還有正事,于是就將阿勒楚和葉華裳的事說了。谷翦摸著胡子揚起眉:“哦?還有這等事?” “是?!?/br> “那阿勒楚我與之交戰(zhàn)過,若說韃靼君主那幾個兒子,最為善戰(zhàn)的當(dāng)屬阿勒楚。酒席上的事真真假假,許是韃靼君主想借故將阿勒楚調(diào)來也說不定。”谷翦沉思良久:“局勢愈發(fā)艱難了?!?/br> “那阿勒楚就沒有弱點嗎?”花兒道:“再厲害的人也有弱點?!?/br> “阿勒楚眼下唯一的弱點就是太注重手足之情。他的事我聽聞過一二,手足接連害他,他幾次死里逃生,但都沒有報復(fù)回去?!?/br> 花兒在一邊點頭。 她對阿勒楚所知不多,只知他是韃靼戰(zhàn)神,是葉華裳對丈夫,他坐在那戰(zhàn)馬上,亦是十分駭人。如今葉華裳懷了他的孩子,尚不知往后該如何度日。 谷翦見她沉思,就敲她腦門:“你如今怎么老氣橫秋!” 花兒揉揉頭,作別谷翦和小阿宋,帶著幾個人走了。又是一番辛苦跋涉,回到了流金河。這才找地方拿出白棲嶺的信來看,看著看著就臉紅了! 不過寥寥幾筆畫,卻勾勒出許多風(fēng)情來,是講那一日他做的夢。那教人臉紅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 第61章 額遠河硝煙(二十一) 白棲嶺的夢, 不可告人。 在他二十余載年華里,第一次見識到自己血液的澎湃,不衰不絕, 讓他誤以為自己骨骼輕奇。 夢里的一切都像真的, 在他刀尖舔血的日子里,唯有夢是他的安寧之地。于是他揮筆畫夢, 要將自己這股子悸動畫給花兒,最好她也像他一樣, 能在夢里想想他。 要說白棲嶺的畫, 比那坊間流傳的小冊子收斂些, 一座小山、一只燕子, 乍看沒什么,再看那燕子長著腿, 跨坐在小山上。別人只會覺得那燕子奇形怪狀,花兒定能一眼看出他臨摹的究竟是何意境。在這等事上,白棲嶺儼然是個頑童,婁褆質(zhì)疑他畫藝不精, 他卻道:“我又不靠畫藝安身立命?!?/br> “你從前不是說自己文武雙全?” “畫深了親眷看不懂?!卑讞珟X搪塞一句,兇狠的眉眼罕見有一絲壞笑。婁褆只得搖頭:“罷了罷了, 你呀, 情竇初開甚晚,對男女之間你來我往的把戲不甚了解。也不知你這一張一張畫是否管用, 若放我夫人身上, 怕是要笑你胸?zé)o半點磨,從此再也不理你?!?/br> “婁夫人是婁夫人, 她是她?!?/br> 白棲嶺與婁褆又飲一杯茶, 婁褆有心事, 那茶杯握在手中,半晌才喝一口。 “那位…不行了?”白棲嶺問。 皇上常年在病塌上,如今終于是快撐不住,已三日未進食。太醫(yī)給灌各種神湯吊著那口氣,宮里早已不知鬧成什么樣子。而皇上的寢宮早已被人把守,除皇后和太子外再無人能進,大人們跪在外殿候著,就等著那傳國玉璽和遺昭。 婁褆于殿外見過婁擎一次,他吊著眉眼睥睨婁褆:“鬧得過天時地利人和?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但你不必擔(dān)憂,好歹是兄弟,我不會將你怎樣?!?/br> 婁褆并未言語,江山易主手足相殘之事時有發(fā)生,身在皇家,錦衣玉食不過是表象,那懸著的斷頭飯才不定是誰的最后一碗。 “若我有事…”婁褆想說什么,白棲嶺打斷他:“不必搞托孤那一套?;首幼约盒闹星宄裟阌惺?,我們八成也要上斷頭臺。太子是個瘋子,眼下不動手無非就是等一個名正言順、還礙于谷家軍的威力?!?/br> “我是說,若我有事,你且先帶人離開京城。無論如何先活著?!?/br> “離開京城就能活著?我看未必?!卑讞珟X手指在桌上敲了半晌道:“我即刻啟程去燕琢,看看那條流金的鹽河。若真有鹽,那么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要救我等一命了。” 外頭小太監(jiān)咳了一聲,婁褆知曉自己該走了。他起身朝白棲嶺抱拳:“告辭?!?/br> 白棲嶺送婁褆出門,婁褆提醒他幾次耳目眾多要他留步,他都沒聽他的,不僅沒聽,還一直送到門口、送至中街上。中街夜晚喧鬧,白棲嶺故意與婁褆勾肩搭背,婁褆無奈搖頭:“何至于讓你為我撐腰?” “非也?!?/br> 太子尚為太子之時,可以為所欲為;若做了皇上,當(dāng)有許多顧慮。為太子時,□□由皇上擔(dān)罵名;為皇上時,割城要天下大亂。婁擎自然要多方權(quán)衡,這婁褆究竟動不動得。婁褆見白棲嶺如此,便低聲道:“我手握婁擎一個命脈,死不了。你不要以為我一味講仁德,手段也是會有的?!?/br> 白棲嶺就笑了。 二人公然出現(xiàn)在街市之上,自然很快就到婁擎耳中。那小太監(jiān)添油加醋地講:“勾肩搭背,生怕別人不是他二人交好。我看這賤商白棲嶺太不知好歹了,太子屢次對他示好,他都拿著端著,上次奴才替太子辦事,還被他掰斷了手指頭,當(dāng)真是一點顏面不給太子留?!?/br> 婁擎凜聲一笑,對那小太監(jiān)勾手:“你來。” 小太監(jiān)雖心有戚戚焉,卻還是小心翼翼著上前。婁擎手中拿著一把花簪子,是他褻玩宮女之時看它晃晃蕩蕩十分有情致順手拿來把玩,那花簪頭被他磨尖了。學(xué)那小太監(jiān)細聲細語:“那白二爺掰了你哪根手指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