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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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言山依稀看懂了,那野豬和算命先生都是那影子人的提線木偶,至于那影子人,躲在屋內(nèi)在等一場屠殺。為白棲嶺行刑之時,飛奴潛去了那間屋子,見到一個細伶仃的男子。那男子他見過,是靈庵里從前的和尚。山匪滅靈庵之時,那和尚不知去了哪里。 飛奴與之進行了殊死搏斗,那和尚不是吃素的,下手穩(wěn)準狠,兩個亡命之徒的血染紅了屋內(nèi)的墻,一時之間分不清究竟是誰的。那和尚從前白日念經(jīng),夜里頭腦中厲鬼橫行,渴血嗜血,最喜看人搏斗。在一間小屋之中,看人為茍活誅殺同類,他表面平靜,內(nèi)心的欲/望如滔滔江水,在他體內(nèi)獨立進行一場交/媾。他不需借助任何人,當最終活著的人走出來之時,他的興奮直達天靈蓋。 飛奴與他搏斗最酣之時,白棲嶺被剮了第一刀,痛苦但沒有聲響,花兒回頭看著絞架上的一切,一刀結(jié)果了跟著她的小匪。她看不到的地方,飛奴九死一生,被那和尚死死扼住喉嚨之時,那和尚體內(nèi)的欲/望揭竿而起,在他顫抖那片刻,飛奴的匕首扎進了他脖子。 霍靈山上最隱秘的匪首死了。 飛奴跑出屋子,放了一個鳴鏑,很多人抬頭看天上,那野豬也抬起頭,霍言山的刀瞬間抹進他脖子,血濺了出來,他一把扯下那野豬的面具,將其丑陋的嘴臉及死相公諸于世。 這場搏斗如此之長,此刻的白棲嶺已是血rou模糊。山匪登時大亂,舉起砍刀沖向他們。恰在此時,那緊閉的山門緩緩開了,逃出去的谷為先和照夜帶著一小撮谷家軍殺了進來,隨他們其后的,是隱匿在山間多時的霍家鐵騎。 一場混戰(zhàn)在這校場之中展開,霍言山趁亂綁走白棲嶺,谷為先率先追了出去,而照夜被困,山匪要殺他,他的胳膊、腿接連受傷,在他以為自己命絕于此之時,飛奴從后山殺了出來。 他原本已受重傷,提刀沖過人群靠在照夜背上,至此,柳條巷一起長大的兄弟終于靠在了一起,這也是他們此生最后一次站在一起。 飛奴亦不知自己他日的死活,他本已殺紅了眼,此刻對照夜喊:“我給你綁的結(jié)是兒時玩的死結(jié)!你可知道!”照夜那時痛苦,谷為先逼他去想:為何飛奴要他好好想想!當花兒要霍言山放了他們,山匪來解他們的鐐銬之時,他猛然看到雙手打的結(jié)。是他的兄弟留給他的生機。 “我知道!”照夜說:“飛奴!若活著就跟我走罷!” 飛奴以后背抵他,悲愴說道:“兄弟,殺了他們!”他太知曉這些山匪的脾性,只有不停地殺,殺到他們服軟,殺死最后一個,方能清凈。 他二人背靠著背,血粘著血,在這校場之中殺盡了最后十余人。他們都累了,走不動了,照夜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他牙齒打顫,拉著飛奴的手。飛奴將他拖進自己的屋內(nèi),在他手邊放了一個裝著水的木桶,隨即轉(zhuǎn)身要走。 照夜下意識扯住他衣袖,淚如泉涌,問他:“飛奴,你要去哪?” 飛奴蹲在他面前,用掌心為他胡亂擦淚,咬牙說道:“你我各有報復,今日就此相忘。若來日戰(zhàn)場相見,不必心慈手軟,大可趕盡殺絕!”言罷用力扯出自己的衣袖,踉蹌走進血泊之中。 那血泊似一條長路,一直延伸向前,他義無反顧踏進去,對錯由他人訴說。只是他回頭,注視著花兒離去的方向,那天梯通往她心之所向之地,是他助她成為斥候的第一場奔襲,是他們天真之時曾許的一生相扶的誓言。 自此以后,再也不會有了。 那頭谷為先帶人追出去,眼見著要追上霍言山他們,卻被一群天降的黑衣人圍剿?;粞陨铰牭巾憚樱瑲⒘嘶厝?,見谷為先身處劣勢,趁亂之中二人對視,霍言山對他抱拳:谷兄,后會無期!轉(zhuǎn)身離去。 霍言山與谷為先,二人年少時曾辯天下、辯大儒大義、辯人倫,辯盡能辯之事,雖惺惺相惜卻終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霍言山有心殺白棲嶺,在動手之時又有了猶豫?;艏胰擞卸鞅貓?,白棲嶺千里迢迢隨他來剿匪,實屬舍命義舉。他的刀無法落下,只有將他交與天命。他臨行前看到白棲嶺奄奄一息靠在樹上,心中竟有惋惜之感:若他出身高貴,定也是一方梟雄。 霍言山亦沒再回頭,奔向更大的天下。 而懈鷹在白棲嶺離開前臨危受命將江南大倉的糧草運往霍靈山,他依照白棲嶺的方式,走旱、水兩路,穿林過山,帶著人悄無聲息地開拔。他從來都相信盡管白二爺只身赴險,但他命硬至此,老天定不會收。唯有將糧草運到霍靈山,天時才會逆行,大昌之年才會到來。 盡管,他們都不知那大昌之年,究竟是哪一年。 而白棲嶺,此刻享受著他從前從未享受過的照顧,一個不太細心的“丫頭”一邊與他拌嘴,一邊小心翼翼喂他喝藥。唯有此刻他的斗志被卸去大半,內(nèi)心有股歲月緩平清凈之感,與此同時被卸去的還有他的殺氣和那一身傲骨。 傲骨屬實所剩無幾。 重傷之人喝藥要求人、吃飯要求人,就連那小解也要求人。他只要有動作,渾身上下如有挫骨揚灰之感。此時唯有求人。 可要求的人,曾偶入他那不堪的夢,那夢起初很尋常,他醒了罵一句“晦氣”便作罷,如今卻清楚記起來了。又因為那時不知自己死活,與她打下那個莫名其妙的賭,如今想起亦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