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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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嗎?飛奴哥哥,行嗎?” 飛奴看了她半晌,問道:“你不想見白棲嶺嗎?不想讓我給他帶話嗎?” 不待花兒回答,飛奴就扯著花兒向外走。 那一日山頂?shù)年柟庠餆?,花兒一出門便被晃得睜不開眼睛。她能看到霍言山的背影,被人帶著徑直向最里面走去。依花兒觀察,最里面的房子依山而建,最為安全,住的應(yīng)當(dāng)是山匪的匪首頭子。 山匪頭子,花兒突然想到:竟無人見過山匪頭子,只聽聞他喜飲人血、喜看絞殺。她再想朝那看,飛奴已經(jīng)掰過她的臉:“想保命就別瞎看。” “你見過你們匪首嗎?”花兒問他。 飛奴沒有答她,而是帶她到一口大鍋前,找了兩個碗,一人舀了一碗rou湯,一個饅頭。 “好喝嗎?”飛奴問她。 “好喝?!?/br> “白棲嶺那匹白馬,卸了骨頭燉的湯?!?/br> 花兒端著碗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那時在城外,飛奴一再回首看那匹白馬,花兒以為他喜歡,或想打什么主意給賣掉。 她喝不下去了,將碗放下。 那匹馬陪白棲嶺跑了幾萬里路,也曾馱著她穿行在霍靈山的冬風(fēng)里,它很溫順,沒有一次想將她甩下去。 人命尚且救不下,又要為一匹馬難過。白棲嶺死了貓都要發(fā)瘋的主,這下心愛的馬死了,他發(fā)瘋無門了。 烈日之下的照夜和谷為先都耷拉著腦袋,他們沒有喝過水,也沒有吃過東西,再這么下去,就要活活餓死了。而那裝著白棲嶺的刑車,又從里頭緩緩出來,白棲嶺仍舊那樣,看人一眼等同于刀剮一下,被他剮過的人都想上前給他一拳踩他一腳。終于剮到花兒和飛奴這里,愣了一下,轉(zhuǎn)過身去。 錚錚傲骨的白二爺,被自己的小奴才見到了自己最狼狽的樣子。他心中一定很難過罷?花兒想。 白棲嶺的刑車被推到絞架旁,新的絞架豎起,花兒看到他被幾個人抬出來,鞭子抽打著綁上了絞架。 花兒依稀看到過程之中谷為先和白棲嶺對視了一眼,說不清為什么,她的心一下定了。 “你要給照夜帶什么話?”飛奴問她。 “沒了。”花兒搖頭:“沒話了?!?/br> “倘若有話,我自己上前?!被▋簩︼w奴說:“現(xiàn)在,我要去見霍言山。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說過無論何時有求于他,他都會幫我。因為江南霍家有恩必報。” 飛奴不肯帶她前往,花兒掙扎著上前,被他的手臂攔住,二人在空地之上爭執(zhí)起來。許是動靜太大,惹來很多人圍觀,花兒趁機大喊:“霍言山!霍言山!霍言山你出來!” 飛奴去捂她嘴:“花兒,你冷靜!” “我不冷靜!照夜哥哥要死了你還要我冷靜!霍言山!你出來!” 白棲嶺見花兒發(fā)了瘋一樣,在一群山匪的哄笑之中掙扎著要見霍言山,她長高了些,也長開了些,可那身血呼呼的衣裳是怎么回事?他想:我的狗腿子怕是又遭了許多痛苦。若他某一日得知花兒在一片漆黑之中手刃了孫老爺,一定會贊她厲害的! 可偏偏此刻,他們猶在訣別時,花兒不敢多看白棲嶺他們?nèi)魏我谎郏皇且晃遏[著要見霍言山。 她喊聲太大了,終于從里面跑出一人小山匪來,扯著她衣領(lǐng)將她拖走。飛奴上前阻礙,與那小山匪撕扯起來,花兒對他喊:“你別管!我不需要你管!如果你還有良心,記得為我們燒紙!” 她期望他能懂她喊這句,期望他哪怕在這里人微言輕毫無用處,仍舊能為了照夜搏上一次。若他沒有,花兒不怪他,他能長命百歲,也算一種福氣。 那人把她拖進一間屋子,走出去關(guān)上了門。 花兒從地上坐起身來,看到面前站著的霍言山,以及他身后站著的那個人。 是人是鬼,她看不清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第48章 額遠河硝煙(八) 燕琢城被屠后, 花兒坐在廢墟之中,懷抱著痛不欲生的小阿宋,曾有過不知是夢是醒的光景。那算命先生為她占了一卦, 要她七年后再問一個答案。 那算命先生平日就坐在燕琢城的角落里翻白眼, 找他算命的沒幾個,也不知他究竟如何過活。在他背的麻布口袋里, 裝著各式的家伙,你說要求簽, 他搬出個簽筒;你說要卜卦, 他拿起筆給你算生辰。無人知曉他叫什么, 提起他就是那一句:那瞎眼算命的。 算命先生總想為花兒卜卦, 她兒時面黃肌瘦,走過他卦攤前, 他招呼她:“小丫頭,給你卜一卦?” 彼時飛奴扯著花兒的手就跑,邊跑邊喊:算命的騙錢騙到我花兒meimei頭上了! 那算命先生也不惱,打著破扇子, 搖頭晃腦:“天機不可泄露。” 燕琢城破前幾日,他對花兒說:“世道亂了, 該跑了?!倍笏麕е约旱臇|西, 消失在燕琢城中。 人究竟該有幾張皮,花兒說不清了。她時常覺得每一張臉皮貼在臉上久了, 揭下的時候都會連帶著皮rou, 整張臉血rou模糊。眼前這個究竟有幾張皮呢? 眼前這人,不再翻白眼了, 而是一襲青衫, 不像山匪, 倒像讀書人。一把髭須剪得額外整齊,手中把玩一支卸了筆頭的筆桿?;▋褐獣源丝踢@張臉亦不是真的,不然外面的那些山匪定然不會像如今一般禽獸。 她看著霍言山,還有那不知姓名來去無蹤的算命先生,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