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誤事，這個亙古不變的定律在舒卷的生活中驗證了無數(shù)次。

    翌日8點(diǎn)45，當(dāng)她提著冰美式急匆匆地走到電梯口時，差點(diǎn)撞上正從專梯出來的夏宇。

    “正式入職第一天就給我行這么大的禮？”夏宇伸手扶穩(wěn)險些摔倒的舒卷，難得遇見她這么毛躁，他起了打趣的心思，“雖然我一向不缺投懷送抱的異性下屬，但在公司還是要注意尺寸?！?/br>
    如是往常，舒卷會冷臉拒絕他開這種玩笑，但今天她差點(diǎn)撞到讓別人在先人，唯有真誠道歉：“不好意思，剛剛太趕了?！?/br>
    何時能讓她這么低聲下氣地向自己道歉？

    記得在國外時，有次他單方面越界冒犯了舒卷，她那嚴(yán)肅冷漠的神情倒讓他徹底意識到，溫柔體貼只是她的社交守則，真正的她有很強(qiáng)的邊界感，除非她主動愿意和你接觸，不然你只能和戴著面具的她成為熟悉的陌生人。

    “你別上去了，今早先陪和我去個地方?！毕挠畈粫婧退嬢^遲到的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現(xiàn)在只是她名義上的上司，反倒是她將來可能會制衡自己在萬澤的決策權(quán)。

    “可我今早約了HR辦理入職?！闭饺肼毜谝惶?，舒卷不想搞特殊，臨時放鴿子這種事......

    她不想接下來的職場生活有不必要的麻煩。

    “入職只是走個流程罷了?！毕挠蠲菜坪闷娴卦囂剑暗冉鉀Q新弘的事后，你還想繼續(xù)留在萬澤？”

    “以后的事誰知道呢？”舒卷抿著唇若有所思地反問。

    “也對，當(dāng)下之急是先將新弘收入囊中，”夏宇循循誘導(dǎo)地開口邀請，“這個理由足夠你現(xiàn)在陪我去一趟崇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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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山高爾夫俱樂部在A城名流階層內(nèi)頗有聲譽(yù)，也是最受歡迎的休閑場所之一。

    “財富、權(quán)力和地位是多數(shù)人在社會生活中獲得自信的來源。”這是周斯遠(yuǎn)第一次帶舒卷來這里時，她內(nèi)心最真切的感受。

    時隔五年，再度踏足這里，她顯然從容了許多，舒卷鄙夷自己變得世故圓滑的同時，也僥幸自己盼了這么久，終于有足夠的膽量主動站在何振榮面前，而不是像個懦夫一樣，只敢躲在周斯遠(yuǎn)的懷里。

    “何振榮出身貧困，躋身上層后，他熱衷于收藏藝術(shù)品，尤其是偏愛畫作收藏。”

    夏宇一邊計算著揮桿的精確度，一邊將收集到的何振榮的個人喜好告知給舒卷。

    “這兩年他通過不少的渠道想方設(shè)法地去拍賣程諺那些已經(jīng)流轉(zhuǎn)到海外收藏家手上的畫作，”夏宇嚴(yán)謹(jǐn)?shù)負(fù)]起最后一桿，然后信心十足地看著白球進(jìn)了洞，“大家都夸他有情有義，原配意外逝世多年，還肯花費(fèi)這么多心思輾轉(zhuǎn)各處地收集原配哥哥的作品。”

    舒卷聽完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艱難開口，“這些人是不是忘了何振榮是怎么到如今地位的？”

    何振榮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沾著程家人的血——程諾jiejie、程諺哥哥和程諺哥哥的妻子。

    還有，嘉言東躲西藏的陰暗童年。

    這些人的不幸都成了他發(fā)家致富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