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照常舉行了盛大的慶?；顒?。只是紀念日剛過，凱瑟琳王后便發(fā)現(xiàn)，她不能再以“凱瑟琳王后”的名義簽署任何文件，只能以“凱瑟琳，西班牙公主”的名義簽署文件。

    *

    天氣越來越熱，有人報告?zhèn)惗爻霈F(xiàn)了汗熱病。汗熱病是一種烈性傳染病，經(jīng)常在數(shù)周之內(nèi)就可以橫掃全國，它殺死一個人有時只需一個或兩個小時。亨利八世決定夏季巡游開始，于是整個王室開始打包行李。

    瑪麗·博林對這種遷徙真是深惡痛絕，她本來就有點add，不擅長歸納和整理，偏偏王室動不動就要搬遷，每次都是一次拆家和重新組裝的過程，簡直要了她的命。

    凱瑟琳王后的東西繁多，國王巡游的命令又下得匆忙，一時間宮內(nèi)亂糟糟的。

    “國王召見瑪麗·博林小姐?！眹醯氖虖墓俸嗬ぶZ里斯走進了瑪麗所住的房間。

    瑪麗·博林頭疼死了，不知道亨利八世又有什么事。

    諾里斯帶領(lǐng)著她穿過謁見廳。平時這里人頭攢動，等著見國王的人沒有數(shù)千也有數(shù)百，此時因為疏散顯得空蕩蕩的，從謁見廳又經(jīng)過了一道又一道的門，最后進入國王的密室。

    “陛下，瑪麗·博林小姐到了！”亨利·諾里斯將瑪麗·博林領(lǐng)了進去，并隨手將門關(guān)上了。

    瑪麗·博林向國王行了屈膝禮：“陛下！”

    “你過來之前在做什么？”

    “王后命我們在打包。”

    “我知道，是夏季巡游。沃爾西主教已經(jīng)把路線全部安排好了?！?/br>
    “陛下，您找我有什么事？”

    “你把這個喝了?！焙嗬耸肋f過來一杯穢濁的液體，雖然用金杯盛著，看著也令人有點作嘔。

    “這是什么？”瑪麗·博林問。

    “這是預防汗熱病的草藥劑，用我自己精心研制的藥方?！?/br>
    “這里面都有什么？”誰知道這都是什么制成的、有沒有毒副作用。

    “迷迭香、苦艾、薄荷、還有rou桂、良姜……總之對汗熱病很有效果?！?/br>
    瑪麗·博林皺著眉頭，一點也不想喝。

    亨利八世開始急了：“你快點喝了它，雖然有點難喝，但比起得了汗熱病，還是好多了?！?/br>
    瑪麗小聲嘟囔著說：“要不……陛下還是留著賞賜其他人吧？！”

    亨利八世生氣地道：“為什么？”

    “我沒有病，所以不太想喝?！?/br>
    “這是預防的！瑪麗·博林，你為什么總是那么固執(zhí)！”

    第二十四章

    托馬斯·懷亞特

    瑪麗·博林最受不了亨利八世這一點, 總自詡是全才，什么領(lǐng)域他都要插上一腳。他是真的相信，他對各種藥材作用都有研究，他發(fā)明的藥劑很有效。

    瑪麗記得小說中, 1523年汗熱病在英格蘭并沒有流傳開來。真正嚴重的那次是在1528年爆發(fā)的：安妮·博林、托馬斯·博林、還有許多國王的侍從都染上了。有些人幸存了下來, 更多的人去世了, 包括小說中瑪麗的第一任丈夫威廉·凱里, 也未能幸存。

    所以此刻，她認為沒有喝這杯藥劑預防的必要。

    但是，亨利八世的火爆脾氣離爆發(fā)可能只差一點點了。

    “我這是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得了汗熱病有多糟糕！”

    瑪麗·博林思忖，與其與他這么糾纏, 還不如趕緊喝了了事, 有副作用就副作用吧！她從亨利八世手中接過杯子, 屏住了呼吸, 一口氣將杯中的未知名液體喝得一干二凈。

    “陛下，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亨利八世氣得想掀桌子：“走吧！走吧！我天生欠你的！就該受你的折磨！明知道你不領(lǐng)情, 還天天擔心你的安危；配好了良藥第一時間想讓你服用；怕你生病、怕你心情不好……，我堂堂一國之主，連你的仆人的地位都不如！”

    亨利八世一頓抱怨，讓瑪麗·博林壓力陡增。

    “謝謝陛下賜藥，如果陛下沒有其它的事, 那容許我先退下了?！苯獬龎毫Φ霓k法是離國王越遠越好。

    亨利八世氣得差點失去理智。

    *

    “陛下，薩福克公爵求見?！币幻S從在門口大聲稟報。

    “讓他進來吧！”

    薩?？斯舨闋査埂げ继m登是來向國王告辭的, 因為汗熱病的緣故, 宮廷的規(guī)模將縮至到最小。這個夏天, 很多廷臣都可以回家陪伴自己的家人。

    亨利八世又倒了一些藥劑在金杯中, 遞給薩?？斯?。

    “這是什么？”薩?？藛?。

    “預防汗熱病的。”

    薩?？斯粞銎鸩弊? 一飲而盡。

    亨利八世注視著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信任自己這么簡單的事，對瑪麗來說怎么就那么難呢！

    *

    國王的夏季巡游開始了。

    從漢普頓宮出發(fā)，沿途會停留在一處又一處達官貴胄的府邸。停留期間，這些達官貴胄會安排許多精心準備的活動和宴會，保證國王的心情舒暢。他們會認為這是最大的榮光。

    沃爾西主教駐守在倫敦，繼續(xù)處理“國王的大事”。他收集國內(nèi)主要貴族和主教們的簽字，還有各個大學的意見，派人到羅馬把這些文件呈給教皇看，證明國王的罪惡生活必須得到結(jié)束。

    他有條不紊地安排著這些事，談不上多么盡力，更像是走走過場。

    誰知道年輕的國王會不會又改變心意呢？良心這種問題，太讓人捉摸不定了。也許今天感到罪惡不赦，明天又覺得毫無罪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