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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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是一遷戶空置下來的, 在村落最尾,最為僻靜的一間。 院內(nèi)已打掃得干凈整潔,院門卻還可見雜草,洛久瑤信手折下一根草葉繞在指尖, 繼續(xù)坐在門前看街巷里的燈火。 直到一件外袍覆在肩上,她側(cè)首,朝立在身后的少年彎了彎眼睛。 衣袖輕輕動了動,沈林便彎身,在她身畔坐下來。 他拿著包糕點,順手朝洛久瑤遞去一塊。 洛久瑤咬下一口,松開他的衣袖,含含糊糊問:“好甜,哪兒來的桂花糕?” 沈林道:“是崔姑娘留下的,說是才學(xué)來做, 請殿下嘗嘗。” 洛久瑤咬了第二口,猶豫一下, 還是開口, 將縈繞在心頭久久不解的事問出了口。 “沈林,那日崔筠為我診脈曾言及你如今的身體, 你三年前的病是因何而起?如今服的藥又是什么?” 沈林舉著糕點的手一頓:“臣的確在三年前大病一場,自那時起身子便不大好, 母親自元陵請了周先生來, 為臣開了副養(yǎng)身子的藥方?!?/br> 洛久瑤又問:“你可有看過他所開藥方?” 沈林仍舉著剩了一半的糕點:“見過,方子中的草藥大多來自元陵, 燕京是沒有的,都是為養(yǎng)身所用?!?/br> 見沈林這樣肯定,洛久瑤的疑心反而更甚。 可他一番話說得清楚,顯然不愿再給她探究的余地。 洛久瑤只好沉默,垂首咬下最后一口糕點。 吃過糕點,她問起另一樁事來:“沈林,你可知崔筠兄妹曾住在益州?” 顯然從未問詢過那二人,沈林皺眉:“益州在北,離我父兄駐軍的地方已不算遠(yuǎn)了,是極寒之地,鮮有人居住?!?/br> 洛久瑤又道:“什么樣的人會住在益州?” 沈林明白她在說什么,道:“依臣想,那二人從前恐怕不是住在益州,而是不得已隨親族住在連柏?!?/br> 洛久瑤斂了斂眼睫:“你如今還是不懷疑他們結(jié)識的目的嗎?” 發(fā)配到苦寒之地的人死在了連柏,留下的一雙兒女僥幸逃離,卻又鋌而走險回到了燕京……前世受過的教訓(xùn)太多,即使如今為人所救,洛久瑤也很難以單純的心思去揣度他人。 她自知見過的狡詐詭計多了,若不想變成同樣的人,便該練就一副刀槍不入的冷硬心腸。 她抬眼,正對上沈林看來的目光。 “他們救了臣,也救了殿下,崔姑娘肯將過往之事告知殿下,想來也沒有隱瞞的意思?!?/br> 他的答案很明顯,“不過臣明白殿下的擔(dān)憂,會命人著手去查?!?/br> 洛久瑤這才點頭:“還有一事,前日我同崔筠交談得知,她亦患有心疾?!?/br> 沈林道:“心疾難醫(yī),需用藥時時供著,昨日我讓周先生為她診過脈,也同他囑咐過無需顧忌銀錢,有藥盡管用來就是?!?/br> 洛久瑤關(guān)心的卻不止于此:“崔筠同我說,心疾之癥輕時常有氣喘,重時閉氣窒息,甚至?xí)虼藬烂??!?/br> 沈林輕皺眉頭,好一會兒,試探道:“殿下想起了賀家的事?” 街巷倏然寂靜,檐上的燈穗隨風(fēng)飄蕩,洛久瑤看著他,睫羽也被風(fēng)吹得微微抖動:“你可還記得,賀令薇的母親是因心疾病故,而賀尚書溺水的模樣……” 話一出口,她無端感到冷,手下不由得牽緊了他的衣袖。 沈林下意識接過她,輕柔安撫:“這兩件事放在一起似有些牽強(qiáng),但殿下有疑,等回到燕京,我們一同查清楚就是?!?/br> 洛久瑤點點頭,深呼出一口氣來。 眼下的安逸時光給了她胡思亂想的機(jī)會,不過是憑空生出的念想,的確做不得數(shù)。 于是她停了思緒,起身,伸出手。 “我還未曾見過歲除時的景致,既來了,便陪我走走吧?” 提著在攤販?zhǔn)种匈I來的燈盞穿行過村落,入眼皆是燈紙晃過的紅,一層一層蔓延到遙遠(yuǎn)的路盡頭。 石板路鋪滿了散開的紅紙,爆竹聲聲,孩童提著花燈跑過,響起一連串啪嗒聲。 即使前世比如今多活出幾年光景,洛久瑤也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 她曾途徑村落,只是那時世道動亂,到處都是傾塌的房屋和焦黑折斷的木梁,那里餓殍遍地,盡是流離失所的孩童婦孺,天際灰蒙,萬千流民哭嚎的聲音若陰云一般壓落下來,久久不散。 后來她與洛璇重新回到京都,太平的年歲里,一切終于走上正軌,她卻不得不再次回到堂皇的宮墻中。 二人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走著,踩著滿地的紅,不知不覺走到村落的另一端。 臨水的草地有孩童提著燈盞跑過,帶起染了煙火味的紅紙屑與草葉。 天漸黑時,落了一場小雨。 二人來不及回到居住的小院,只好在臨水處尋了座茅草搭起的小亭避雨。 亭外細(xì)雨不斷,雨珠銀線似的滴落下來,打在檐上,聲音清脆。 像極了很多年前的那場雨。 洛久瑤看著立在亭中的沈林,神色明滅不定,似乎在想著許多事情。 她想起曾遇見他的前世,彼時他們只在行宮有過一面之緣,還未這樣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