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不知為何今年忽然回來了,不過時榆此刻也沒有精力去詢問原因。 這位是瀾瀾吧,都長這么大了。本以為沒有自己的事情,陶羽瀾卻意料之外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是啊,瀾瀾,這位是你陳叔叔的兒子陳徐朝。時榆見陳徐朝問候陶羽瀾,便給自己女兒介紹了一下他。 你好。陶羽瀾看了過去,點點頭打招呼道。 雖然是陳叔叔的兒子,但她對陳叔叔的印象都不深刻,更別說是陳徐朝了,更是有些陌生。 嗯。對面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祭拜的時候,時榆偶爾和陳徐朝說兩句話,聊了聊最近的情況。 可問完之后,時榆又有些后悔,原來陳徐朝當年出國,并不是要離開傷心地,而是陳徐朝的母親病重,他們出國治療了,出國后也確實治好了,但是并沒有堅持多久,在去年冬天的時候徹底離開了世間。 而如今陳徐朝,只剩孤身一人了,父母都已經不在了,也沒有兄弟姐妹。 他此番回來也只是來看看父親。 父母不在,就連回頭,便看不到來時的路。 徐朝,不介意的話,中午去阿姨家吃飯吧。離開墓園的時候,時榆朝著陳徐朝問道。 陶羽瀾在旁邊聽完陳徐朝的經歷后,也感慨頗多,他比自己還慘,沒了父親又沒了母親,而且他母親還是病逝的,雖然最后一段時間他陪伴著母親,但那段時間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怪不得看向他的時候,他雖然氣質溫潤,但卻沒什么生命力,本以為他是見到父親的墓碑想起來傷心事,或許并非如此,而是他最近一直都是傷心的。 嗯。陶羽瀾點點頭,原因無他,而是陳徐朝抬眸看向了自己,陶羽瀾不明所以,便以為他是詢問自己的意見,難不成覺得她會不同意或者介意他過來吃飯嗎? 不用了時阿姨,我有事,恐怕還得回去。不過片刻,陳徐朝就收回了視線,婉拒了時榆的邀請。 那好吧,你回去注意安全,如果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了,隨時可以找我。時榆只好作罷,看向陳徐朝留下一句話。 嗯,謝謝時阿姨。陳徐朝扯著嘴角盡量笑了下。 出墓園的時候他們三個還是一路的,到了門口就各自去各自的方向了。 時阿姨,瀾瀾,我走了。墓園門口,陳徐朝對著陶羽瀾說道。 陳徐朝大概也只是在榕城停留,最后打車走的,陶羽瀾只聽到他和司機交代了去機場。 這得多趕時間,直接出發(fā)去機場,或許他來的時候就是直接從機場過來的,眼底有著不可忽略的淤青。 時榆嘆了口氣,轉身看向陶羽瀾,伸出手來,陶羽瀾自然而然的握住,母女倆一起離開了。 蒙蒙細雨還在繼續(xù),回去的路上,車也開著雨刷,最后在中午之前到了家里。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有時候很淺很淺,當年陳徐朝家里出事的時候,時榆心里就有一種后怕,那是一種直覺,陶林晚和陳至是執(zhí)行的同一個任務,雖然在不同的地方,但最終的目的是一樣的。 當時榆得知陳至犧牲的時候,就每天心驚膽戰(zhàn)的,從二月份一直擔心到六月,六月的時候,時榆送陶羽瀾參加中考,就在陶羽瀾考場旁的中山街,看到了在街道對面的陶林晚,他們的目光在空中匯聚,早已經養(yǎng)成的默契讓時榆保持了沉默,并且快速的移開了視線。 可誰知那是最后一次見面啊。 等陶羽瀾中考結束了,學生們都解放了,開開心心的迎接暑假,時榆在午后收拾花束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按下接聽的那一個心臟都是劇烈跳動的,不安,還是不安。 在陶林晚外出工作的時候,時榆一直把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奉行到底,一直以來也都是這樣的,只要沒有消息,下次見到他肯定是活生生的人,還能帶禮物。 那天,時榆被叫去處理后事,可是連尸體都沒有,處理什么后事。 她看著別人用一套制服,安葬了陶林晚,他是烈士,墓碑在墓園里,沉睡的地方卻是大海,無邊無際的大海,沒幾天,任務就成功了,犯罪分子已經伏法。 公安局在海里大肆得捕撈尸體,好幾艘船和好多個救援隊,在海面上連續(xù)好幾天都沒有找到。 后來還刮了臺風,船只搖晃被迫返航,船成功靠岸了,時榆卻在船上發(fā)暈,走路腿都發(fā)軟,捕撈了近一周時間,根本沒有任何結果,茫茫大海里找一個人不可謂容易,最后所有參與的人都放棄了。 時榆自己坐在海邊哭,潮漲了她也不知道退,甚至想讓這海浪把自己帶走,帶去那大海里,可當時的陶羽瀾剛剛中考完,正是很開心的時候,還計劃著要怎么開啟自己的高中生活。 陶羽瀾在車里挺沉默的,不知道是想起了陶林晚,還是考慮到了陳徐朝的經歷。 回到了家里,陶羽瀾跟著時榆一起下車,進了房間后就徹底的隔絕了外面的蒙蒙細雨。 陶羽瀾是六號上午的機票,所以今天下午還是一整塊的時間,陶羽瀾也沒有別的事情,她就想和時榆待在一起,什么事情也不用做,就待在一起就是好的。 中午,陶羽瀾和時榆去超市買了食材,然后一起做的飯,做完飯端到餐桌上去吃,吃完了就在沙發(fā)上坐著待了會,外面的蒙蒙細雨還在繼續(xù),這種天氣不出門藏在家里是最好的。 給我一把劍